> 站在旁边的沈墨,嘴角抽搐了下,瞪著常乐:你不会真附议吧!
虽然最近的情况沈墨也看不过去,也疑问为什麽常乐会忍著,就连对关越也是只字不提。
常乐没看他,而是放下筷子,掩泡面盖子长叹:
“丁宁,这事我不是没想过……我甚至想过将他休息室里所有凳子换成折了一只腿的,在袋里放上几只蜥蜴,在他车上用唇膏写上‘萧坚之车,电话时XXXXXXXXXX,欢迎来电,午夜恭候’什麽的。”
沈墨沉默,内里挠心挠肺: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这两人都不是安分的主!
可接下来,常乐却叹了声气,道:
“但上次就是我鲁莽,关先生才跟我分的,现在如果再那麽做,他不是更生气?”
沈墨一怔,暂时不挠了……这,他第一次发现,常乐并没有他想像中的那麽……那麽没神经?
而丁宁却被考倒了,一时语塞。
他也是最近才知道常乐跟关越之间的事後发展,现在也纠结,最终苦恼道:
“但也不能这麽任他折腾啊!如果我跟他有对手戏,说不定还可以整回去了!”
丁甯扮演的是女主角的小表弟,在里面只有打酱油的份,对手戏也只和她。
沈墨虽然心里附议丁宁的前一句,可後面那句就……
常乐眯了眯眼,打开泡面盖子,在氤氲的雾气中道:
“当然不可能……”
丁甯闻之,双眼一亮。
沈墨则瞪大了双眼:他才刚准备以後都不用挠了,你可不要乱来!
常乐给他们一个安心的眼神,却没有说下去,反倒低头开始窸窸窣窣吃著泡面。
而後来的发展,说实在,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
对於常乐当演员的态度,沈墨一直都是很认可的,在场外,他可能很没谱,可一旦导演喊“Action!”,他就是个敬业且专业的演员,即使後来几次萧坚的故意为难,他也没吭一声,尽职完成表演。
那次他出手揍他,也算是特例了。
在拍戏之外,常乐并不愿意再跟萧坚接触,而报复,也只能在戏中。
但沈墨和丁宁没想到,常乐采取的却是最糟糕的一种报复方式: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比如一场戏,顾潜带顾彦去旅游散心,随後遇到了来此疗情伤的女主角张纤,其中一幕,就是顾彦故意掉落温泉,顾潜跳进水里救人的戏。
可常乐并没有按照剧本的去做,而是在拍摄前跟导演商量了一番,最终改成两人同时下水,再由萧坚游过去救人。
这样下来,效果倒还好上一分,只是结果是两人都累得不行。
待常乐上岸时,还差点软倒在地。
沈墨看了几次,终於抵不住,低声说:
“要不这事……还是找关先生吧,剧本适当修改,并不为过。”
言下之意,却是让关越施压,叫编剧删减两人的对手戏。
只没想,一向给他没想得不太多的印象的常乐,听了後,垂下眼睑,道:
“拍戏的事,我不想麻烦他。”
沈墨想过常乐会给的很多答案,可唯独这个没有。
一瞬,他有点怔住了。
常乐跟关越的事,之前在小范围里也算公开的秘密,但常乐除了在跟丁宁嘀咕时会聊到,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提及过,平常该怎麽做就怎麽做。
即便之前试镜据华筝说,有的是托了关越的名字才争取来的,可最终试镜过了,凭的都是常乐本身的演技,这从後面电影和电视剧中的表现窥之一二。
对此,沈墨初时感到奇怪,可後面这情况多了,他就以为还没到常乐需要关越出面的时候罢了。
至於两人分手後,关越的动作,包括微调《昨日如新》导演主导权,他以为,常乐是知道的,甚至可能是他暗示的。
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或许,常乐压根没有想过依靠关越做什麽。
沈墨沉默了一阵,才给他将身上的羽绒紧了紧,道:
“如果不想麻烦他,以後这事还是少做吧……真病倒了,不是更麻烦他吗?”
常乐闻之,抬头,展颜一笑:
“嗯!反正我跟萧坚的对手戏就只剩下一场!”
首次,沈墨在常乐面前,勾起了嘴角。
TBC
☆、21。 谢谢阿宝
21
常言,行之一百,多止於九十九。
常乐还没来得及跟萧坚拼上最後一场,可连日一连串的折腾,终於将他击倒。
迷蒙著眼,哑著声音跟导演请了假,敷衍几句来电的丁甯和沈墨,常乐才将手指在手机萤幕上往上划了划,停在熟悉的名字上方,好一会。
最终,常乐并没有摁下去,而是关上萤幕,将之放在床头,人缩进被窝里。
朦胧间,他似乎听见外面有什麽声音在响,可混沌的大脑让他完全没有思考的能力,只嘟囔一句:
“如果是贼……希望留点吃的……”
话落,头埋得更深,应景的,肚子还想起咕咕的声音。
恰在这时,房门被打开,一阵阵食物的香气飘来。
随後,被子被拉下一些,刺眼的白光覆上来,让常乐一瞬间眼眯成线,好一会,才怔怔喊:
“关……先生?”
常乐突然想起那天跟沈墨的话——如果不想麻烦他,以後这事还是少做吧……真病倒了,不是更麻烦他吗?
……现在看来,果然麻烦他了。
“醒了就吃点东西,然後吃药吧!”
极少伺候人的关大老板,看惺忪著眼呆呆看著他,不应不回话的常乐,有点哭笑不得。
那神情让他想起两人还在一起时的一段小插曲。
那会儿,常乐也是病了,起因当然不是拍戏累著,而是撺掇上丁宁,三更半夜跑去附近的山道看地下赛车,吹了一个晚上的山风,回来时两人都满脸通红,笑得傻兮兮的,不是兴奋,而是发高烧了!
而当时常乐明明一副呆滞的表情,双眼却亮晶晶,手揪著他不放,一直嚷著:
“做吧,做吧,我要做!”
当时一心想送他去医院的关越,见他这表情跟眼睛搭配得诡异,感觉他脑袋都快烧傻了,完全没心思去听,一个劲拉他出门。
可常乐当时倔强劲就上来,脱光了上衣,穿著小短裤就往房间里跑,关大老板在後面边捡边追。
回到房间,见人身体都开始摇晃了,爬上床都仿佛没处著力,乾脆把衣服扔了,将人扑倒在床上,用被子包一包,就想把人直接抗走。
可两人刚折腾完,他还压在他身上时,常乐却傻兮兮地笑起来,唇凑到他耳边,神秘兮兮地轻声道:
“关先生……我跟你说,听说发烧时做,会特别爽……”
话落,眼睛眨了眨,仿佛刚说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似的。
关越先是一怔,感觉到喷在耳边,热乎乎的气息,烫得人心暖乎。
但当对他的话反应过来时,不知该好笑还是该发怒。
关越敲了下他的头,笑駡:
“笨蛋,你身体都这样了,别让我干傻了吧!”
烧得糊涂的常乐,一时没明白这话其中的荤色,愣愣地看著他。
最终,关越抵不住,亲了他唇一下,拿出手机叫来家庭医生——关家的家庭医生已经年迈,一般情况下,他是不愿意麻烦他的。
……现下,常乐这副模样,若吃完药还不见好,说不定他还得叫上他第二次。
病著常乐,脑袋转得特别慢,可也特别执拗。
比如现下,他靠著床头坐著,虽然很饿,可对著面前的即食肉丝粥——对,关大老板买的还是即食产品——愣是没动,而是垂下头,喃喃:
“关先生……怎麽来这?”
关越见他不动,勺了一口,递到他唇边,边用充满磁性的温柔嗓音道:
“今早沈墨打电话给我,说你病了。”
常乐直觉张开了嘴,含进去,模模糊糊喊:
“是吗……我说过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