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1章怀璧其罪
见长生不说话，大头强打精神再度说道，“王爷，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济国公不但有钱还很大方，像他这种人不管在哪儿人缘儿都不会差，真的遇到啥事儿，肯定会有很多人帮他。”
“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长生说道，“寻常麻烦倪家自己都能解决，倪家解决不了的麻烦肯定异常棘手。”
“您感觉他们能遇到啥麻烦？”大头问道。
这个问题自宋财感召求援之时长生就多次想过，“有两种可能，一是武林高手寻仇，二是于阗国求财。”
“寻仇？济国公那么聪明，不会随便得罪人吧？”大头存疑。
“他是不会得罪人，但是我得罪过，”长生说道，“当年我往庭州采买汗血宝马，期间偶然得知玛卡山的山贼一直在勒索倪家，于是我就抽空去了一趟西域，动身之时我是独身一人，中途自大漠之中偶然遇到了以姚励勤为首的戍边老兵，于是便与他们一同赶去西域，端掉了玛卡山，不过当日我们并未全歼那里的山贼，有不少山贼跑掉了，正所谓打蛇不死必有后患，有可能是玛卡山的余孽死灰复燃，请了厉害的帮手与倪家为难，而玛卡山位于东进的咽喉要道，如果山贼盘踞此处，倪家筹集的粮草就运不出于阗。”
“哦，”大头点头过后出言问道，“那您说于阗国求财是啥意思？”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朝廷当年为什么查抄倪家，你也应该知道。”长生随口说道。
“我当然知道，想抢人家的钱呗，”大头说到此处皱眉摇头，“不过倪家的钱大部分都留给您了，他们应该没多少钱了。”
羊腿是刚烤好的，酒是西域特有的葡萄酒，长生试过，无毒。
长生没有接话，俗话说吃水不忘挖井人，做人决不能埋没他人的付出和牺牲，己方众人所用的兵器，包括坐骑，都是得自倪家，别说日后还要仰仗倪家帮忙筹措粮草，便是以后用不着倪家了，倪家此番有难，己方众人也应尽出所能，鼎力相助。
“我没担心他们的安全。”长生随口说道。
长生能够准确感知到宋财使用自己灵气信物时所在的位置，并不在城里，而是在城北的某处区域。
由于事先已有心理准备，听得大头转述，长生也并未太过惊讶，于阗国给倪倬定的这几条罪名自然是子虚乌有，间谍这个罪名早在秦时就已经有了，但倪倬从未将于阗国的情况告知大唐，何来间谍一说。而囤积居奇就与当下的寻衅滋事一样，并无明确的定罪标准，有罪无罪只在官府一念之间。至于贩私牟利更是无稽之谈，粮食又不是盐硝，不在朝廷管控之列。
大头凑到长生身边，仰头说道，“哎，王爷，其实西域离中土那么远，您就是干点啥别人也不知道。”
长生没有接话，调转马头，策马向北。
进入于阗地界之后，二人略做圈绕，率先来到玛卡山，上山的路径长满了杂草，山中的房舍早坍塌破败，全然没有死灰复燃的迹象。
玛卡山西面还有几座山峰，大头将白姑娘安置在最西面的山里，与长生同乘一骑，去往远处的城池，
由于前方再无阻碍，二人便能清楚的看到远处的于阗城，这座城池有着明显的中土风格，占地颇广，当有长安城一半大小，属于不折不扣的大型城池。
“遭人惦记不怕，就怕遭朝廷惦记，兵权在朝廷手里，世间诸事哪有什么公平可言，谁手握兵权，谁就可以不讲道理。”长生沉声说道。
大头快步几步，拉着黑公子的缰绳引马在前，“王爷，您也不用太过担心，告示上写了，倪家只是被围了，除了济国公，其他人应该都没有被下狱。”
由于常年对外通商，城外各处圈出了很多大小不一的货场和马场，里面各种货物堆积如山，牛羊骆驼不计其数，城池内外人来人往，热闹非常。
听得来人言语，大头翻身跃起，快步出门，“你想干啥？！”
黎明时分，二人进入于阗地界，前方出现了大片的麦田，西域诸国并不是漫天黄沙，大部分区域都适合种植谷物，之所以一提起西域世人就率先想到一望无际的荒漠，乃是因为去往西域需要穿过无人的荒漠。
“告示是前天张贴的，”大头说道，“说是所有知情人都可以提供济国公的罪证和线索，这个于阗国王还真是又想当俵子又想立牌坊，分明是冲着倪家的钱去的，还搞了个公审定罪，想要彰显自己的公正，以此堵住世人的嘴。”
长生沉声说道，“我什么也不担心，我只是在想于阗国已经和倪家彻底撕破脸皮，再无和好可能，此事当如何收场？”
“西面百里之外，应该就是于阗所在。”长生回答。
大头说到此处抬手南指，“今日午时他们就要在南门当众审判济国公并明正典刑。”
大头哈哈大笑，转而大口咬嚼。
“王爷，信物发出的灵气在啥位置？”大头随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