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华服公子却嗤的一声笑起来,目光像剑样看的他动弹不得。
“五千两,黄金。”
那公子的话似一计重雷,劈的鸨儿晕头转向,好容易定住神,长年摸爬滚打的心思也一并回来了,眼珠一转,随即一拍手,成交。添香,我虽应了护你周全不再转卖,但此人绝不好相与,全天下能如此出手还不手软的能有几人,他志在必得,我若不痛快,明日这北馆还在不在就难说了。
“公子请随我来,添香的屋子在后院,他喜那地方清静。”鸨儿引着华服公子和侍从,东绕西绕,到了院子里一处紧掩的房门前,屋里果然熄了灯。鸨儿上前敲门,好一会才亮了盏昏黄的灯,雕花的小门吱呀一声开了。
“这便是我们添香相公。”鸨儿回头向华服公子引荐,却不想那公子注意力早不在他身上,便躬身福了福,对添香使了个眼色,退下去亲自烫酒布菜。
添香匆忙间只在亵服外穿了雪白的中衣,外袍披在肩头,手里擎了盏油灯立在门口。柔和的光在身上流转,眼里因被吵醒泛上一层薄雾,慵懒而魅惑,像暗夜里挑灯夜行的小妖精。
“添香相公怎的不请人
进屋坐,难道如传言所说尚无人入的了相公香阁?”华服的公子声音里有几分戏谑,一把执起添香未握灯盏的手,迈进屋去,身后的侍从关了门,屋内又暗又静,二人手掌相接,气氛暧昧。
添香将油灯置于桌上,不动声色将手抽回,点了桌上另一盏大灯,室内顿时亮了几分。华服公子借着灯光打量这屋子,屋子不大,靠墙一张牙床,窗下一方软榻,榻侧一张檀木案,案上文房四宝皆齐,角落里立了一张古琴,用琴布小心地包了。厅中一张圆桌,托盘中静着茶壶茶碗,简约朴素,不像个红牌的屋子。目光在屋中逡巡了一圈,又转回添香身上,华服公子忽的微微一笑。
“在下朱文,表字引墨,添香相公叫我引墨便好。久慕相公之名,今日为相公赎身,以遂绮梦一场。”朱文态度斯文有礼,语气却总带几分调侃戏谑。
添香稍微怔了怔道:“不劳引墨公子费心,添香委身为倌儿,却并非自甘下贱,只在北馆偿鸨儿一份情,尚不便离去。”这一番话说的婉转却毫不客气,切切实实地表明了心迹。
“呵,在下原想墨公子出门甚久,故人之思愈甚,本想成人之美,唉!”话中多少有几分惋惜,可脚下却上前几步,一把揽过添香腰身匝在怀里。添香本就听了他的话浑身僵住,此时被朱文双臂紧紧箍住,挣扎罔效。朱文却还贴在他耳边吹气,声音轻的叫人寒毛直立。
“听说钱府的老爷最迟后天就会入城,用你做个人情也当是不错,只可惜了,这怀中软玉温香也只能再抱几夜而已。”说话间便有湿热的东西勾住耳垂,上下左右一扫,直叫添香一阵战栗。
添香双手隔在胸前,用力推了推,并无半分用处。
“我不知道什么钱荣,更不姓墨。”
“哦?相公怎知那人叫钱荣?还是,相公有知我心之能?”朱文略松了一臂,掬起添香一缕墨发置鼻尖轻嗅,嘴角勾出一抹邪魅玩味的笑。
“还有,你若不姓墨,我何必名作引墨?”
添香在朱文怀里略窒了窒,推搡的却更加厉害。
“是又如何?”抬头,迎视那邪魅深邃的眸子,五官微微绷紧。朱文低头在他颈间埋首一嗅,闻到一股子倔强的味道。
“呵,我倒希望不是……”朱文低头,索性将脸深埋在添香颈间喃喃,语气中竟有一种怜惜和无奈的味道。添香有些不解,挣扎又无用,便任他这样抱着,浑
身紧绷,细密的汗黏在额前,忍不住伸手去拂,却被一把攥住手腕,湿热的唇便欺上来,带着十二分的霸道与狠戾的并不是厮磨,而是啃咬。唇瓣上的腥甜浸进口腔,添香咬紧牙关,竭力扭动身躯想要逃离这人暴躁的气息,却不料那人在唇上狠狠一咬。
“哼。”一声闷哼,随即牙关一松,任那人长驱直入,攻城略地。口腔里有腥甜大量涌入,令人作呕,疯狂的翻搅啃噬还在继续,雾气渐渐在眼里凝聚,破堤而出。
“别哭。”唇舌抽离,朱文的声音恢复难得的平静与温柔,抓住添香腕子的手移到背上,轻轻拍抚,似是安抚。
“你放开。”一口咬在朱文肩上,听他吃痛的倒吸一口气,伸手去掰他扣在腰间的手。
“别动,你安生点,我就不伤你。”朱文声音低沉,带了几分愠怒,一把将添香按在胸前。
添香满心不安地收回手,腰身扭动间忽的察觉,原来面前这人□早已在厮磨间坚硬如铁,当即僵住,连呼吸都放缓了几分。
静,还有窗外的风声在绝对的死寂中强烈的想要割破耳膜。烛火摇曳,墙上二人相拥的墨影影影幢幢,在迷蒙的目光中忽近忽远。
一下子,全都回来了,好容易接受自己是添香,好容易逃开是非,放任,或者这馆里才是真正的爱恨,纯粹而洒脱,没有丝毫纠缠夹带,谁都带着自己真正的欲望,坦白的一望到底。墨车是谁,谁是墨车,复杂的叫人怨恨。入了馆,他是添香,实实在在的,毫不怀疑,出了馆,又是别人,还是自己?
良久,添香靠在朱文胸前出神,僵硬的身体渐渐软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全天有课,中午好容易回来一会儿~
先写一章弄上来,语句不通顺错别字和谐啥的晚上回来改。。。
昏昏欲睡中。。。
话说晚上回来一看,才发现这一章写崩了。。。完全无节操了。。。捂脸
大家无语的话。。。我还是捂脸吧。。。
☆、一日不思量
“在想什么?”朱文挑起添香下巴,嘴角那抹戏谑的笑容又回来了,添香抿着唇未答。
“你弹一曲给我听,我就放了你,如何?”戏谑的笑容未变,手指在添香细白的下巴上轻轻摩挲。
略顿了顿,添香别开脸,离开那长满细茧的手指。
“好。”添香微微颔首。
“你要听什么?”揽着的手松开,添香自去拿琴。
“长相思。”朱文嘴角荡出圆润的弧度,倒要看看,你琴中的情和意,是因谁而生。
“我不会。”添香叹了口气,没有琴台,他便抱琴在桌前坐好。
“哦?”朱文剑眉微挑,目光勾住墨车细长的手指。
“换一首有词儿的,我会唱的,可好?”细长的手指拨了琴弦,有乐声婉转而出。
“也好。”朱文也自在桌边坐下,倒了杯微冷的茶水轻抿,不再抬眼。
添香垂下头,乐声起,披在肩头的外袍落地,微红的朱唇方启。
“洞房记得初相遇,便只合,长相聚。
何期小会幽欢,变作离情别绪。
况值阑栅□暮,对满月,乱花狂絮。直恐好风光,尽随伊归去。
一场寂寞凭谁诉?算前言,总轻负。
早知恁地难拚,悔不当时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