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此刻的神情比之多年前少渊和他父皇拥抱时的神情大同小异,此刻我相信了少渊昔日的一句戏言,我是所有师兄弟中最幸运的一个。
下山的路上少渊很高兴,眉目带笑,他说子臣先知告诉他一个天机,一个能够影响昭国国运,乃至天下大势的人即将出现,这个人是携天命而来的治世明臣。
子臣说他与少渊是命中注定要相遇的,还说了句我们不懂的批言:月明媚,星垂泪,见卿心仪玉宇碎!
先知所言之事是从未有错,因此我听了也兴奋不已。我希望少渊能尽快遇见这个治世名臣并把他收为己用。
我知道少渊求的是什么,也亲眼看见他为此吃了多少苦。
少渊不同于我,他什么都没有,也从来没快乐过,我希望他多年所求终能如愿。
下山的途中,我们遇见了一个奇装异服,奄奄一息的女子。
我很好奇她怎么过的了山下布的阵?这个女子会不会是奸细?
一番探察,我发现她没有武功,便放下了一半心,再试探起来发现她虽然样貌清丽可人,言谈间却发现她非(www。kanshuba。org:看书吧)常精明谨慎。所言虽是不着边际,却让你也挑不出什么错处。
我和少渊觉得她古怪,便带她上路,决定在路上留心观察她。
其实她是个很有趣的女子,言谈举止小心翼翼,聪明慧黠,我情不自禁的想逗她。
她很怕少渊,这也难怪,少渊一出手就险些要了她的命。
她似乎是个不太注重男女大防的人。
初次见面她竟然让我把她的帽子剪下来,我扯着她的衣领看见她的雪白纤细的脖颈,我心跳得难以自持,她慧黠的眼中常常带着一种率真的迷惑,神采飞扬,顾盼生姿。
我所认识的女子都是温婉娴静,羞怯腼腆的。她的举止真可谓是惊世骇俗,但我却觉得她是率性而为,不是生性轻浮,很奇妙的感觉。
平心而论,她很美。
我看到了她在地上胡乱写的字“我从何而来,去向何处。”
她竟然会书写上古贵族通行的文字,这种文字相传是在华帝在位时所创,是当时贵族文字,圣朝覆灭后在连年的战火中失传了。
而我之所以认得是因为我师傅对这种文字,钻研十几年,将其恢复。
我素来喜(www。87book。com…提供下载)欢杂学旁收才,向师傅借了札记研习起来,大致能通读。
我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心里惊讶不已,这种文字当世几乎不存,莫非她和我师傅有什么渊源?
她周身都透着怪异,奇装异服,穿过了山下奇阵,书写着上古文字,言谈之间小心谨慎,避而不答,虽然我心底极力排斥她是奸细这个猜测,但不得不对她防范起来。
她叫上官卿仪,听到她姓上官我和少渊都很吃惊,上官氏是少渊的母族,可是青州的上官氏族绝对没有这么一个人。
我明为在朝为官,暗地里是为少渊网罗天下情报的半月楼的幕后主子。半月楼之所以叫半月楼是因为无论要查什么情报都不会超过半月。
半月楼无疑是昭国最强大的情报组织,根据半月楼的探子搜集来的情报上官氏族只有一位年轻女子,上官越尘,少渊的表姐。
她若是上官氏年轻一辈的旁系,这种才貌出众的女子不可能在录表上提都没有提到。和清平王府没有关系,她也不会姓上官。
她的身份实在可疑,想必少渊和我一样,我看到他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是我绝对想不到的,月上中天之时星陨出现了,把天际映成了白昼,而月挂当空如同朝阳。
本来星陨是大凶之兆,月夺日位更是大凶中的大凶,但这次的星陨却与以往不同,所有星辰陨落的方向都是星盘贤者峰。
根据古书记载,每当有星陨落在星盘贤者峰时,便是能影响天下大势的人出现了。
华帝出世之时,我师傅继承学教之时都有发生过。
而我更加想不到的是我眼前这个女子,就是子臣预言中的治世名臣?
“月明媚,星垂泪,见卿心仪玉宇碎。”
见卿心仪,见卿心仪,这是卿仪名字的寓意,她就是治世名臣?
我和少渊都难以置信,治世名臣是个女子?
这怎么可能呢?当今天下九分,却没有一国是允许女子入仕的。更何况一个女子能肩负天下重任?
但此情此景和子臣透露给少渊的天机丝毫不差,由不得我们不信。
少渊很沮丧,很失望,我也一样。
这一夜能安然入睡的恐怕只有卿仪一人了,我和少渊寄予了厚望的治世名臣竟然就是她?
我看着卿仪,安慰少渊,眉目清秀,美而不妖,尤其是眼睛,沉静内敛,师傅常说目光沉静之人往往缜密多思,倒是智者之相,或许她真的就是那个人。
少渊不置一词,阖上了眼,我知道他没有睡着。
我躺下恰巧看到了卿仪的睡颜,莫名的安定下来,也许我们都还不了解你,或许你就是那个治世名臣。
卿仪,和我一起辅佐少渊吧,他定然能平定四海,君临天下。
起初我对卿仪一直是秉持怀疑的,我承认她聪慧过人,见识广博,但我却没在她身上看到那种安邦定国的大将之风,她只是个弱女子,怎么能担当的了家国大任呢?
我心中虽然感叹,但先知说她是我也只能相信她定然有过人之处。不过她的加入给我和少渊带来了不少乐趣倒是真的。
后来发生的事情却让我对她刮目相看。
她确实也有些本事,在少渊和我的眼皮下真的溜之大吉了。
但根据我对少渊的了解,她是不可能跑掉的,她是天定的来辅佐少渊的人,少渊怎么可能让她逃走呢?
我看得出来少渊在客栈是有意放她走的,因为少渊跟我一样,无法相信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就是那个治世名臣,他是在试探她。
她果然没让我们失望,若不是店小二意外的露了破绽我们险些就被她给骗了。
至此,我终于相信了,她看似率性天真,粗枝大叶,实则心思缜密,机智过人,论智谋她绝不在少渊之下,只是她的心机城府却远远不及少渊,也没有少渊的耐性和意志力。
当然,若说心机城府我从没见过一个比少渊更深沉的,几年的朝堂历练让我越发的看不懂少渊。
那个夜晚是我终生都不会忘记的,我在客栈的客房中寻找藏匿起来的卿仪,只见水汽氤氲中,不甚清楚的侧脸阖着眼,眉目如画,披散着一头卷曲的长发,雪白纤长的藕臂慵懒的搭在木桶上。
我突然心跳加剧,无法自持,虽然明知道这样偷看一个女子沐浴是极不光彩有失君子风范的,可我却就是移不开视线。
我是自幼修炼太玄经的人,定心容易动心难,从没有过这种失控的表现。
直到卿仪猛然惊醒,我急忙躲了起来,感觉自己像个贼一样可耻,心里却不是在懊丧而是在窃喜。无妨,反正此刻我已经决定对她负责,迎娶她。
我把探查的结果告诉了少渊,少渊似乎并不急于抓卿仪同我们上路,只是留下了灵剑暗中监视和保护她。
我当然明白若是要她辅佐少渊首先就要让她心甘情愿,只是心里突然有了一种难以割舍的感觉,如同我八岁时第一次离家求学时的心境。
第二日少渊就和我启程了,因为我们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办。少渊是皇子出京并不容易,我们此次除了为师父吊唁,还要去见一个人。
就在我们把跟踪的人引至青州后,取道晏州去见一位辞官归乡的老太监,这个老太监手上有一封密报,而这封密报和少渊母妃的死有莫大的关系。
我始终不放心卿仪,少渊却对我说我们只要在晏州和青州的交界处等着就一定能等到卿仪,因为她以为我们会去青州自然会取道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