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嘣!”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却没想到,这小狐狸带着蛮力的撞击,竟然生生裂了抓在司尘脖子上的那只白骨。
一双莹白如玉,瘦削的胳膊暴露在司尘的视线中。
看来,这妖怪并非同看到那般,长了一张青面獠牙的面,还有那绑了一身的白骨,也不过是精心打造的伪装。
单单看着只胳膊,就是稀罕货色。
但是他那句,我不是故意要吃你的,委实听的司尘不大舒服。
司尘抚慰了一下被掐痛的脖子,给了那妖孽一记你很无良的白眼,摸了摸流觞的头,视作奖励,根本不再帅那只饥饿的妖怪,拍拍屁股爬起来准备走人。
后面果然安静的至极,司尘心想,我应该快些逃走,免得那只妖孽突然想通,再抓了我回去。
那妖孽着实老实,就这样闷声不响的放任了司尘和那只小雪狐,可是司尘还来不及偷笑,只见前方黑漆漆的停了一个影子。
“我说子归,你仍旧是这样孺子不可教,难不成当个饿死鬼倒比当个孤魂野鬼来的爽快。”清脆的女音,听的司尘心惊肉跳。
完了完了,这帮手来了,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呐。
“鸣莺姐姐,子归没用,终究还是不愿意害人。”那妖怪仿佛是下了什么决心,全然不见了刚才抓着司尘脖子那副色厉内荏的摸样。
“哼,枉费姑奶奶费心交了你这么久,她不过就是一个凡人,你怕她作甚。”司尘和流觞心里都在想,大姐姐,你这里教训小弟弟,我们先闪人成不。司尘这丫头,果然是毫无自己作为谈话主角的自觉性。
“鸣莺姐姐,子归不是不会,是不愿。”那妖怪的声音嗫嚅起来,听起来委屈的紧。
“我说你这个榆木脑袋,我要说几次你才听得懂,这世界弱肉强食,你弱不强,如何逃得过那鬼君的追杀。”鸣莺显然急了,说话都带着些火药的味道。
弱肉强食弱肉强食,看来如今,自己就是那块弱肉。司尘心理面一的瑟一的瑟的,也不知道这被唤作子归的怪物,会不会突然想开了,决定拿自己开胃。
流觞敌意的很,他紧紧的盯着鸣莺,若是看到她有丝毫的动静就准备飞快的拽着司尘跑掉。咳咳,么办法,奈何自己还太小,全无灵兽的攻击能力,能自保就已经是最好的。
噼里啪啦,后面突然传来了东西落地的声音,司尘回头,正瞧见那怪物卸了满身的白骨,露出自己的真实面目。
灰色斗篷遮住了半张脸,就露出来稚气未脱的下巴,分明不过是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小少年一枚,难为他开始还那般故作凶神恶煞的掐住她的脖子。
要知道,她觉得自己的脖子长短适中,不需要人为拉长的。
“鸣莺姐姐,放过他们吧,像你说的,不过是可怜的凡人。”子归怪物的说着,偶尔冒两句高深,悲天悯人的话来。
鸣莺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恩狠狠恩狠狠的说:“我家少爷今天放过你们,你们还不快滚。”
司尘和流觞毫不犹豫扭头就走,这滚的速度丝毫不逊色给马中赤兔,不过心中还那么多管闲事的替那被唤作子归的怪物委屈了一把,碰到了这么个犀利的下人,以后有好日子过了。
只可惜,他们转身准备逃离的一瞬,没有注意到鸣莺眼中闪过的精光,还有那一片偷偷擦过司尘衣角的树叶。
寂寞的黑夜总是度过的特别快慢,司尘的伤口早就被流觞抚慰过,好的七七八八,他们两个人歇脚在一个隐秘的山洞里。
“流觞雪狐么?”司尘带着暖暖的笑容望着流觞,心中喜爱的紧,小小的手抚摸上它的额头。
“我叫你,逢缘可好?我们本就是,缘分相逢。”
那流觞果然是灵兽,竟然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逢缘,逢缘,我叫司尘,是你主人,你可记好了?”流觞雪狐就这样紧紧的盯着她,目光中流露出司尘看不懂的神色,嘟起小嘴巴,温柔的叫唤出声。
如果是在很久之后,在她学会仙法的时候,她便能够明白,当时逢缘的那弱弱的一声,是一句温柔的:永远都好。
永远都好,至死方休。
“好冷。”司尘瑟缩在山洞的角落里面,逢缘在她身边急得团团转,恨自己不能迅速长大,好歹能当一床活的狐皮被子不是。
司尘看着它焦急的样子,心中寒冷去了大半,一种暖心的感觉,她伸手抚慰着焦躁的逢缘,告诉它自己没有什么关系的。
看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这山洞的夜无比的寒冷,自己需要一些烤火的东西。司尘边想着,便起身,活动了一下冻得僵硬的四肢,准备瞄到洞口看看能否拾些柴火来。
却是她刚走到洞口,一个黑压压的影子就吓得她缩了回来。
“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哦。”这个犀利的声音,是那个被唤作鸣莺的女人。
司尘条件反射的后退了一步,心不禁咯噔的一沉,这个女人,果然不是真心放过她们。
一片叶子突然从司尘的衣服上飘了下来,飞到了鸣莺的手里。
“你……追踪我?”虽然说司尘这十年没见过任何仙人也没见过什么妖人,但是俗话说的好,没吃过猪肉总还见过猪跑,她虽未见,却有过耳闻,看来那些修真灵术并非是大家的无端揣测。
“呵呵,没想到你个凡人的小丫头还知道追踪术。”这就冤枉了她不是,虽然她知道那片叶子不简单,却也识不得什么追踪术的。
不过……兴许能够借着这个逃过一劫,司尘脑袋飞快的转了一圈。
“我家少爷放过了你,不代表我就要放过你,”鸣莺走进司尘,涂着丹蔻的手指扶上她的脸,仔细打量着。
“若是长大应该是个美人胚子,不过可惜了,我家少爷需要太多精魂来补补元气。”鸣莺啧啧的叹着气,却还是伸出了另一只手,放在了司尘的天灵盖上。
“呼呼……呼呼……”逢缘敌意的叫着,然后一个飞扑一口咬上了鸣莺的手,鸣莺吃痛,松开了司尘。
“打哪儿来的野兽,看我不降了你先。”
“住手!”司尘大吼一声,吓了鸣莺一跳。
“就凭你?”反应过来之后,鸣莺冷冷一笑,手中微动,口中念起咒诀、
“你可知道我是谁。”司尘壮着胆子,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却是让鸣莺愣了一下。
“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凡人,还能是谁,就算你在这凡界是皇亲国戚,我都照杀不误。”鸣莺盯着司尘,仿佛想要用目光在她身上烧穿一个洞。
“我确实是凡人,不过……”司尘微微一笑,淡定的说:“你可识得这流觞雪狐?”
“流觞雪狐?!”鸣莺自言自语了一句,再看向逢缘,眼睛渐渐眯成了一条缝。
这年幼流觞雪狐却是和普通的白狐在外表上无异,只有成年才能凸显出它的风姿,却是因为司尘一开始受了这雪狐的恩惠,养好了她的伤口,才知道它是难得一见的圣兽,并且同传闻中一摸一样,唾液可以愈合普通兵器所挫的伤口,鲜血可以养命。
“不用疑惑,”司尘突然拿起地上一个小石子,狠狠地对着自己的手臂划了一下,血霎时流了出来,她再将手臂伸到逢缘的面前,逢缘舔过伤口的瞬间伤口便奇迹般的愈合了。
“果然……”鸣莺暗道,心中惊奇,当年她同主子娘一起走南闯北的时候,什么奇珍异兽都见过,却独独未见过圣兽族的麒麟和流觞。
“它是圣兽,你断不可杀它。要知道,让它活着的价值,远比杀掉来的多。”司尘盯着鸣莺,不紧不慢的说着。
“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