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陛下昭告天下。”她急急的说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轩辕邺不屑的轻撇嘴角,示意旁边的公公开口。
“奉……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应月氏族护国千年,劳苦功高,特准永居城郊护国寺,颐养天年,特赐此诏,嘉奖功绩。”公公紧张的有些狼狈的声音传来,应月国公心中一惊,皇帝最终还是容不得应月氏族,所谓颐养天年,不过是将他们永远摒弃在皇城之外,亏得自己一心为国,忠心辅佐,最终还是落得如此下场,思及至此,他苦苦一笑,瞬间苍老的声音说道:“臣应月池接旨。”
应月浅终于放松一口气,但愿爹爹不要怨恨自己,如今的局面,已是她能争取到的最好。
司尘下意识的抓紧了师父的衣角,焦急的盯着渐渐放下匕首的应月皇后,担忧的看向轩辕初,发现他细长的眸光中已经泛起了淡淡水雾。
“臣妾多谢陛下成全。”应月浅终于将轩辕邺放开,旁边的侍卫公公们便马上将轩辕黄帝护在身后,无数柄剑尖指向了应月浅。
“臣妾自知有罪,但臣妾愿意一人做事一人担,五年前,我不慎丢失女娲石,造成帝星震动苍生不报的局面,如今神祭,自知再也无法隐瞒,臣妾愿意听从陛下处置。”应月浅睫毛轻轻的颤抖,像是风中无助的飞舞的蝴蝶。
台下的群臣和百姓一阵窃窃私语,皇上一直未出面澄清女娲石之事,看来果真女娲石已经不再轩辕皇室,才有了真假是非的谣言。
“浅儿!你!”应月国公听闻此言瞪大了眼睛,难怪她要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举,女娲石被她丢失,那么她所做的一切他瞬间明白。
“爹爹,是女儿辜负了应月氏族的期望,女儿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应月浅闭眼,认命一样的扔掉了手中的匕首。
“师父,你猜的真对。他们果然没有女娲石。”司尘呓语般说着,看向师父皱在一起的俊颜。莫冷离正在思索着,女娲石被丢了,那么关于真假的流言更加无可证实,而且这女娲石丢的也蹊跷,身为应月氏族的应月浅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丢失了女娲石,而且五年之中,从未被轩辕皇帝发现责罚过。
“朕的皇后还真是总是给人惊喜。”轩辕邺讽刺一般的说道,“丢失女娲石非同小可,来人,将应月浅压入大牢听后处置!”轩辕邺威严的声音传来,看来应月浅果真是铁了心,宁死都不愿意交出真的女娲石,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要冒着如此的风险。
蓦地,突然想到她在耳边的话语,魏王的十万兵符,难道说,是串通了魏王,留着女娲石想要推翻自己么,哼,冷冷的一笑在心底,好,自己准备好好审审朕的好皇后!
轩辕初看向自己父王变幻莫测的表情,再看到满面凄然的母后,内心复杂的纠结着,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阻止,可是母后为什么不曾告诉他,她的生母还活着。
“陛下!”突然,一个清冽的女音传来,是被所有人都忽略了苏蔚贵妃的声音。
“哦,朕差点忘了,朕还未松绑朕的爱妃,应月国公,想必这次的神祭,可以不用进行了吧。”轩辕邺挑眉看向至今仍旧沉浸在震惊之中的应月国公,心中冷笑,妖女,说的到底是你的女儿,还是苏蔚贵妃。
应月池无奈的低下头,事已至此,他们应月氏族再也无言面对轩辕皇族和天下百姓,虽然自己当初在应月氏族的每年一度的神祈中得到了妖妃祸国的启示,应月氏族流传千年的星象罗盘全部都显示这妖妃便是后宫宠妃苏蔚,可是事到如今,自己非但不能证明,反而让浅儿丢是女娲石之事昭告天下。
三十年后的劫,果真应了秦兄当年的话!应月国公皱眉,突然感觉到自己仿佛陷入到了一个越来越深的圈套之中。
“陛下!”被松绑之后的苏蔚飞一般的扑进了轩辕邺的怀中,抬起梨花带泪的小脸,细长的眉眼看着英俊的帝王,可怜兮兮的说道:
“臣妾还有一事未禀明陛下,臣妾所中之毒,是皇后娘娘所赐!”
词语一出,众人皆惊。
轩辕邺的脸色愈发的难看起来,“爱妃为何不早说?”他冷冷的看向应月浅,应月浅灵动的眼眸瞬间睁大,“蔚妃何必血口喷人!”她紧咬着薄唇,目光犀利,为什么,她还要给自己雪上加霜。
“皇后娘娘,您不记得当时如何威胁臣妾的了么,若是臣妾不喝那盏毒酒,你就害死我的初儿。”苏蔚的目光也突然变得狠绝起来,我丢失了十七年的儿子,是到了找回来的时候了。
“初儿……”应月浅呓语一般的呢喃着,目光瞬间变得空洞,虚晃的看向了一直从未发言的轩辕初,从始至终,他从未说过一句话。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轩辕初和苏蔚贵妃。
“十七年前,在我还是宫中一个普通秀女之时买通我的随身婢女在我生产之后下毒害死我,然后让她谏言将初儿抱与你抚养,我却被‘抛尸’荒野,幸亏被我的苏门师兄弟发现将我救回,直到五年之后,陛下微服私访我才得以相见。”苏蔚邪笑的说着,目光中的凶狠暴露无疑,她死死的盯着应月浅,想要在她的身上灼出一个洞来。
台下众人议论纷纷,这戏真是越来越精彩了,猜测得到了证实,看来这应月皇后当年犯下的罪行不止一桩。
“苏蔚,我承认,初儿并非我己出,可是,他的母亲当年早已因生他难产而死,你为何要拿这些故事来编排我!”应月浅面色惨白,她根本没有做出过她口中所说之事。
“皇后娘娘,当初你以初儿威胁我,害我喝下毒酒,如今,我将实情讲出来,你却又要说我撒谎,敢问诸位,你们谁人看不出,初儿是我的儿子,又会有谁,给自己下不治之毒!”苏蔚梨花带泪的说着,瞬间化身为弱柳扶风的弱女子。
“不是的,你撒谎,不是的!”应月浅无力的说着,脸上一片茫然,为什么,事情变成这个样子,她不怕死,可是她恨,恨为什么就这样被冤枉。
“朕的皇后,不对,朕现在就宣布,应月浅罪孽深重,被废为奴!”轩辕邺愤恨的说着,他只知道苏蔚是当年偶然“死亡”的秀女,却没有想到,就连她的病也是拜应月浅所赐,想到这里,他抱紧了怀中的人,差一点,他的初儿就失去了亲生母亲。
轩辕初的手紧紧的抓着椅子的扶手,内力按动,砰的一声,扶手碎裂开来,他站起身,走到抱着苏蔚的轩辕邺和应月浅中间,眼神复杂的看向应月浅。
“娘亲,她说的是真的么?”他定定的看向应月浅,然后修长的手指指着轩辕邺中哭的瑟瑟发抖的苏蔚说道。
他叫她娘亲,七岁以前,每一个温暖的怀抱都来自眼前这个温柔如水的女人。
他从小体弱多病,却又挑食娇气,她严厉苛责他挑食却又心疼。
他病了,她是最着急的,就算有了太医的保证,仍旧一夜夜的守护在他的身边,只因为他怕黑,怕孤单。
他比同龄的孩子更多敏感,她比别人的母妃娘亲更有耐心。
她有一双灵巧的手,做出来的衣裳比帝都最好的裁缝都漂亮。
他一向独立,但是单单喜(87book…提供下载)欢腻歪在她的怀里。
她告诉他,她不是他的娘亲,但是会替他死去的娘亲爱他。
七岁的大病一场,她急的几乎疯癫,最后红肿着双眼答应锦染先生将他带走,圣垣山中无数个寂寞的修习日子里,总有她的书信点亮每天的灰暗。
字字殷切,句句传情,她不是他的母亲,但是像是一个母亲一样的爱着他。
“初儿……”应月浅看向自己的儿子,在无数个绝望的日子里,他已经成为了她永远的希望,她垂头看向了自己,突然发现狼狈的如同戏中的小丑。
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