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笃纪……”
虽然不愿相信,但是死亡的预感仍掠过马可特的心头。
“笃纪……”
不一会儿,载着笃纪的救护车消失了,只有马可特呼唤笃纪的声音,还瞄幻的萦绕在修护站前。
“笃纪……”
芳朗不在,连笃纪也离去的赛车场,仿佛就像那部失去了主人,横躺在外侧车道上的黑色残骸一般,有道不尽的心酸和悲伤。
一阵骇人如劈刀的强风,吹过失去了笃纪后的赛车场。
同样的六月一日……在澳洲A…1rink举行WGP赛的当天,天未亮的时候,芳朗突然醒过来。
现在回想起来,这应该就笃纪来告急的信号吧!
……芳朗……!
不知是梦还是真,芳朗听到了笃纪的呼唤。
“笃纪……!”
瞬间,芳朗像个傀儡般的叫着笃纪的名字,从床上跳了起来。
“笃纪……!”
漆黑的空间弥漫着不详的预感。过了数分钟,芳朗才发现自己的心跳如擂鼓。
“……”
芳朗的双眼已经渐渐的习惯了黎明前的黑暗,但是袭击背脊的恶寒却依然存在。稍长的头发更因冒出的冷汗而紧贴在脖子上。
“可恶……”
为何心绪如此纷扰不安?芳朗以手背拭去了似梦魇后下颚所冒出的冷汗。黑暗中,冷汗的感觉却像鲜血般令人作恶。
“这是怎么回事?”
一股莫名的恐惧,刺激了芳朗的神经。
进入比赛周之后,芳朗从来不曾让自己因为睡眠不足而陷入紧张之中,更遑论今天是决赛的当天。
……芳朗……!
但是,笃纪呼叫自己的声音,却是如此鲜明的留在耳畔。
一种不祥的预感,紧揪着芳朗的心。
“会不会是笃笃发生事情了?”
芳朗毫不考虑的拿起了话筒、……嘟嘟嘟……
话筒的那一端只传来单调的嘟嘟声。
“怎么还不来接呢?笃笃……”
一声声无回应的电话声,更添芳朗心头的不安。
“他妈的!”
把话筒夹在肩头,芳朗看了看床边的闹钟。
上午四点。
“啊,对了……”
芳朗终于放下话筒。
接着打开床头灯,让自己冷静下来。
今天是六月一日,也就是笃纪参加全日本GP赛的第四场铃鹿200km决赛的日子。
依时差计算,这个时候笃纪应该在赛车场,不可能在家里。
如果笃纪来接电话,就表示他没有参加比赛,也就表示笃纪真的发生事情了。
“我真是笨……”
芳朗对自己的穷紧张报以苦笑。
无论在何时,面对何人,芳朗给人的印象总是不屈不挠而冷静。近乎十全十美的比赛,当然也深获好评。但是不符合年纪的沉稳,有时却也令监督为之大摇其头。
……你的表情怎么总是这么冷漠?有的时候不妨热情些,对人发发脾气,表现你的喜怒哀乐嘛!
在这次八耐赛中,预定和芳朗搭档、年纪也和芳朗相仿的拉尔夫,对芳朗的冷漠的态度就极不欣赏。
但是只要一谈到笃纪的事,芳朗就会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不知是梦是幻,芳朗想到笃纪的瞬间,原属于他的冷静,竟然就像叶子上的微尘,被风吹得不见踪影。
如果这一慕被拉尔夫瞧见了,铁定又要大呼小叫了。
现在笃笃一定像往常一样在铃鹿赛车场上横冲直撞。
每回一到赛车场,笃纪就像个淘气的孩子,兴奋的闪耀着双眼等待着挑战一场新的游戏。
一身醒目的红色赛车服,更是将笃纪的有勇无谋、血气方刚,衬托得恰如其分。
……我不会输的。叫我第一名。
高兴的时候,笃纪会大声狂吼,让自己沐浴在喜悦之中。生气的时候,则会捶胸顿足,毫不隐瞒的将心中的悔恨全数吐出。
笃纪单纯、率直,永远表里合一。也就是这份魅力深深吸引着芳朗,让芳朗无时无刻不为笃纪牵肠挂肚。
只要想到笃纪,芳朗的心就会为之麻痹而陶醉在幸福当中。
“笃笃……”
蠢蠢欲动的芳朗,有股想抱住笃纪的冲动。他要籍着拥抱来确定笃纪的存在。
柔滑的肌肤、修长的四肢、温热的气息、敏感的肉体。
讨厌啦,芳朗……!不要……
分明想要却又固执地拒绝的笃纪,总是仰着身体发出娇吟。
当倔强的笃纪两眼噙着情欲之泪时……“笃纪!……”
总是为淫靡的欲望如痴如醉,一面拒绝一面被征服。当下的表情,只有芳朗知道。
……不要……!
瞬间,一道红色的斜线,尖锐的滑过了笃纪情欲高涨的脸蛋。
接着,红色的斜线裂出了一道缺口。口沟中流出了鲜红的液体,染红了笃纪整个脸蛋。
一声声的警笛声,将芳朗心中的恐惧推上了最高点。
疯狂渲染的红,流遍了芳朗的脑袋。
“哇啊……!”
芳朗大声惊叫。
像海啸般的红莲顷刻间将芳朗心爱的笃纪整个吞噬。
“笃纪……!”
只剩下芳朗追逐笃纪的飘缈的声音。
一阵骇人的强风吹过芳朗已无笃纪踪影的脑海。
几个小时后,芳朗失踪了。
“芳朗……”
澳洲WGP决赛当天,拉尔夫进入芳朗的房间后,脸色发青。因为芳朗的房门开着,可是人却不知去向。
从未因紧张而睡不着觉,也从未因赖床起不来的芳朗,今天早上竟然未到餐厅用餐。
从监督巴利尼到其他的工作人员,都对芳朗的缺席感到纳闷,可是无人开口说出内心的担忧。
但是用过早餐,赛间会议开始了,还是不见芳朗的踪迹。
巴利尼这才派和芳朗年龄最接近,又和芳朗最为亲密的拉尔夫前去叫人。这一去才发现芳朗失踪了。
车队上上下下因而引发了一场骚动。
在前天的预赛中,芳朗还勇夺POLEPOSITION的位置,被认为是一匹最有希望和好手们角逐冠军的黑马。
可是今天,这匹黑马却一声不响、只字未留的失踪了……
一阵喧腾之后,车队向主办单位递出了芳朗中途退赛的单子。因此决赛起跑时,POLEPOSITION的位置,史无前例的放空进行。
同一时间,引起骚动的芳朗本人已经在飞机上了。
“笃笃……”
一向冷静、犀利如刃,处理任何事情不带任何感情的芳朗,头一次表现如此失常。
但此刻对芳朗追究责任、常识、荣誉等都是多余的。
“笃笃、笃笃、笃笃……”
芳朗坐在位子上,一颗心频频呼唤着笃纪。
黎明前突袭芳朗的不详预感,随着时间化成了恐惧,最后竟成了事实。
……笃纪摔车,意识不清。生命垂危。
在机场等着办搭机手续时,芳朗终于联络上了荻原。听到恶耗的那一刹那,芳朗手拿着话筒,几乎晕倒在电话室中。
“天啊……怎么会这样……”
虽然芳朗的人已经坐在飞机内,但是精神却几近错乱。
……如果……!
“怎么会这样……我的笃纪……”
精力充沛的笃纪,平常不是摔就是跌,没有一天少过伤痕。就算是在比赛中,摔车也如家常便饭,芳朗早就习以为常。
但是……敏捷如猫的笃纪,就是能够像猫一般轻轻一翻,稳稳着地。
每遇此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