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信听了,在心里发出一声冷笑,嘴里却平静地问道: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估计下星期一吧!”
“好,你快点回来吧,让我轻松轻松!你不在,我确实在抓瞎,公司里的许多事情一直由你掌握着,我不知头尾,有点镇不住了,呵呵”
他最后的两声笑,听得出是在干笑。
一个星期后,高可良从龙岩赶回深圳。
当他回到公司,一走进办公室,就看到金明早已经等在办公室里,愁眉苦脸的,看见他,就像看到救星一样,向他迎过来,诉说:
“高总,您终于回来了!公司都快经营不下去了。”
高可良一听,大吃一惊,皱眉地问:
“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什么事?”
“我们公司银行帐上已经没有周转的流动资金,自从何老板的那笔两百万元的货发出去后,就一直没有收回一分钱的货款。”
“那你们为什么不赶紧向银行贷款救急呢?!”
“我去办了,银行那边的答复是,我们前两次向他们的贷款,还没有还贷,他们担心再贷款给我们,会承担太大的风险,只有我们还贷了,他们才可以继续向我们提供贷款。”
高可良脸一沉,摇了摇头:
“不可能!我们先前两次的贷款,不是已经还了吗?这件事吴郁郁最清楚,她人呢?把她叫来。”
金明转身去找吴郁郁,不一会,吴郁郁走进办公室。
“高总,您回来了,找我有事吗?”
“公司前两次的银行贷款,我不是让你负责办理还贷的事吗?为什么现在银行说我们还没有还贷?”
高可良一脸严肃,吴郁郁第一次看到他的脸色这么难看。
“是的,本来我是按照您的吩咐去办的,在公司收回一笔货款的时候,公司的资金充裕,正好可以归还快到期的银行贷款,但是,游总他——”
她的声音一下子低了下去:
“他对我说,有笔大买卖要急着用这笔货款去周转,银行那边推迟一两个月还贷没有问题,而且,他说已经和您商量过了,您同意了,所以——”
“什么?他什么时候和我商量过这事?就算我知道,我也绝对不会同意推迟归还银行贷款,这不仅仅会增加银行利息,无故增加公司经营费用,而且,更重要的是,会影响我们公司的信誉!懂吗?这是个信誉问题!”
高可良由于有些激动,声音不由地变得大声起来:
“我们是小公司,向银行贷款本来就不是件容易的事,要想得到他们的信赖和支持,就得守住我们的良好信誉,游总他怎能擅自作出这样的决定?他人呢?”
吴郁郁小声回答:
“因为南京的何老板迟迟不给货款,前两天,游总亲自去南京催收货款。”
“怎么回事?他不在公司,也不和我打声招呼,公司没有头坐镇拍板,不是全乱套了吗?
郁郁和金明的眼睛齐刷刷地看着高可良,两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高可良叹了一口气,把声音放低许多:
“好了,你们先去忙吧!我来想办法。”
他俩走出了办公室。
高可良在办公室里来回地踱着步子。一股郁闷堵住了高可良的心口,让他呼吸急促。
他万没想到,离开公司才十几天,公司就陷入困境之中,确切地说,公司已经处在生死的边缘上,倘若那两百万的货款追不回,那么,后果是不言而喻的。
现在,公司的命运全悬在那笔货款上了,只有追回那笔货款,才能解决关键的问题。
高可良急忙拨打游信的手机,但是,手机关机。
他又拨南京何飞办公室的电话,没有人接听。打他的手机,同样没人接听!
这时候,一种不祥的感觉开始在高可良的心间弥漫,越来越重,压得他几乎透不过气来。他的喉咙仿佛被人紧紧地扼住,一下子,他瘫软在那张大班椅上,他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他认为,那些只是他胡乱猜测罢了!
高可良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起:
“不行,我得亲自去南京一趟,不能坐在这里胡思乱想,束手待毙!”
如果不把事实搞清楚,他一分钟也坐不住?!而且,现在,他人简直都要疯了。
他急匆匆地用电话订了一张去南京的机票!他要亲自去看个究竟,他不相信在南京置下产业,实力雄厚的何老板,会赖了他的货款!
难道跑了和尚,还会跑了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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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瞒天过海(4)
高可良一到南京,就直奔何飞的时装商城而去,到了那里,他整个人却呆住了。他不仅见不着游信的影子,见不着何飞和他手下人马,而且,时装商城也从他的面前消失了——在他的面前,一道冷冷的铁闸门,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面孔。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昔日那个繁华热闹的时装商城关门了?高可良不敢相信,门外,时装商城的招牌仍然好端端地挂着,他仍然怀着一丝希望,来到旁边的一个冷饮店铺打听情况。
店铺里坐着一位四十左右的老板娘,高可良向她买了一支矿泉水,然后,指了指旁边的商场,向她询问:
“请问,那家时装商城为什么大白天不打开门做生意?”
店铺里的老板娘把高可良从头到脚打量个遍,才回答:
“你不知道?那个商城上星期就关门了,整个商城人去楼空!”
“怎么会是这样?这家商城不是一个叫何飞的老板开的吗?这里是繁华地带,他的生意不是一直很好吗?怎么关门了呢?”
“我看你这位先生肯定是外地人吧?难怪你不知道!两年前,这里本来是一家保龄球馆,后来,听说经营不下去了,就转租给一个姓何的外地人,就是你说的何老板,他花了不少钱,把这层保龄球馆装修成时装商城,我看,他的生意也不是很好,这不,上星期就关门走人了。”
高可良不禁大吃一惊:“走了?难道这层商城不是他的物业?”
“当然不是!我在这里开店做生意也有七八年了,对这周围的店和生意人都熟悉,当初,这何老板租下这里,舍得花钱大搞装修,我还以为他会长期呆下去呢,谁知道,这么快就关门了!唉,现在的生意是越来越难做!”
老板娘心直口快,高可良趁机想从她嘴里打听更多的事:
“那你知不知道他搬到哪里去呢?他有家在本地吗?”
老板娘一听,有些戒心,反问他:
“我说你这位先生,老打听别人的事做啥?”
高可良只好把满肚的苦水向老板娘倒出,以博得她的同情而找到何飞的线索:
“我实话告诉你吧,这商城的何老板是我的客户,我一直向他供货,这次,他拿了我的货后,没有付货款,我只得从外地赶来催收,他却人去楼空,你说,我能不急吗?”
“原来是这样!”
老板娘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摇摇头说道:
“我看小兄弟你这收钱的事,悬啊!八成是收不回来了。”
“你的意思……”
“听你这么说,我总算明白,为什么这商城何老板要匆匆地关门,原来他欠了债不想还,偷偷地溜走了,他现在有心躲着人,我不知道他的下落,你恐怕也很难找到他,就像大海捞针,难啊!”
老板娘摆出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继续说:
“现在,像你这样的事,还真不少,拖欠的人有理,拖欠的人有利,拖欠的人是老大!而且,依我看,你这事,恐怕不是拖欠这么简单的事!”
“谢谢你!”
高可良在老板娘同情注视下,铁青着脸,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
在他的脑海里,重新闪过一幕一幕的镜头:何飞亲自到深圳订下第一批货开始,他异常爽快及时地付清货款——
他极为热情主动地邀请高可良光临他的时装商城,参观他装修豪华的办公室,亲眼看他那所谓“实力雄厚”的家业——
还有那次,中午接风洗尘的酒宴,把高可良灌得烂醉,他陪客户去无锡等等的幌子——
开始几次的按时付清货款——
这一切都是精心策划好的瞒天过海的伎俩,都是一步一步地在套取高可良对他的信任。
这哪里是什么拖欠,简直是有心诈骗啊!他因太相信眼见为实而被骗!
真好笑,当人们都认为眼见为实时,就有可能被有心计的人借此来行骗,他们特意在人前,制造出一副难辨真伪的假象,引人进入他们的圈套,就算亲眼见到的,也不能为实呀。现在明白,似乎已经太迟!
高可良转念一想,何飞选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