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玩笑地继续问:
“朋友?是不是你过去的男朋友?”
师秀抬眼从他脸上扫过,从他的话中,她嗅到一丝微妙的东西,只好解释:
“不是高可良!是一个要找他的女人,这个高可良,死性不改,总是喜欢玩失踪,一声不响地离开,看看,让这个女人到处找他。”
吴凡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
“你过去的男朋友叫高可良?”
“对呀,自从他离开我后,和他的好友游信合伙在深圳开办了一间公司,最近,我一直没有他们的消息。让人郁闷的是,游信过去时常来广州找我,现在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杳无音信。我手里还有一件他让我托人鉴定的古玩,那可是个很值钱的东西,我希望他尽早过来取走他的宝贝,要不然,老放我这儿,丢了,我可赔不起。哼,下次,我要收他的保管费!”
听着师秀说着,吴凡沉默不语。
这世界真的不大,有过牵扯的人总是扯不断那千丝万缕的牵绊,没想到他喜欢的女人,竟然会认识被他曾经诈骗过的人,而且,这个男人和她曾经是恋人!
怎么会是这样?他原本想给师秀幸福和快乐,和她一起过着平淡的日子,直到永远。但是,现实辗碎了他的梦想,他担心,总有一天,她可能会知道他那段不光彩的过去!
他该如何抉择?是放弃对她的爱?还是执着地继续和她在一起?他陷入了进退两难的深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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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偷梁换柱(1)
话说那晚,游信连夜收拾值钱的东西,离开了深圳,躲债去了。
他躲开了高可良,躲掉了一身的债务,躲过了面对失败的结局,还躲进了温馨的港湾里——闪电般地,他迎娶了吴郁郁,结婚成家了!
就在游信打算做“隐居者”之前,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隐居的生活肯定是低调而乏味的,他该如何打发那段孤独寂寞的日子呢?
他清楚,隐居的日子之所以让人感到孤寂难耐,是因为缺少了一个人,当然不是缺少一个跟班的和扲包的人,而是缺少了一个女人!倘若一个男人的身边有一个女人相伴,即使隐居在荒漠雪山中,生活也会温暖如春,生机盎然,就算生活在深山幽谷中,日子也会过得红火热闹。
自然而然地,游信脑海中闪过一个女人,吴郁郁。现在公司面临树倒猢狲散,吴郁郁是个务实的女人,他了解她,于是,试着给她打了个电话。
果真,她不愧“识时务者为俊杰”,看到高可良“大势已去”,无可依恋,便毫不犹豫地倒入了游信的怀抱中,跟随他一起,过上了“隐居”的逍遥生活。
他们一起来到吴郁郁的老家,一个依山傍水的小乡村。在山青水秀的山脚下,他俩建起了一栋两层的楼房,绿树掩映,楼房的外墙只是刷了一层白灰,和周围的房子相似,这是为了避免引人注目。
可以说,乡村确实是个孕育生命的好地方。绿草野花的芬芳气息,自然清新的空气,日出而耕,日落而息,悠闲自在的生活,很快地,不管他俩愿不愿意,有没有准备好,吴郁郁就发现自己的子宫里开始孕育一个小生命。
这下子,游信从“皇帝”的宝座上跌落下来,沦为了吴郁郁的奴仆,吴郁郁则是“挟天子以令诸侯”,仗着怀孕,以肚子里的孩子来差使游信团团转。
每天,他陪伴在她的身边,为她准备合她口胃的好饭好菜,为她端洗脚水,为她洗头,为她按摩腰背,为她铺床弄被,一切的一切,把吴郁郁伺候得服服帖帖,他自己则累得腰酸腿痛,往往一天下来,比农民耕种几百亩地还要累。
这样的结果是游信没有想到的——原本想着,隐居的生活有个女人在身边,陪他聊天,为他解闷,一天到晚地伺候他,他可以像个大老爷一样享受。
现在,他快吃不消这样的生活,只盼望那孩子早点出生。九个月后,吴郁郁生下了一个男孩,他的岳父母过来帮忙带孩子,和他俩一起生活。
游信感觉到,他的天空就像解放区的天,是明蓝蓝的天。但是,还没等他高兴几天,就听到岳父母在背后的议论声:
“他,整天呆在家里,游手好闲的,哪里像个男人?”
而吴郁郁的抱怨声,也掺和到她父母的鼓噪声中,在游信耳根边,越来越频密地响起。
这天,游信像一堆烂泥,毫无生气地窝在沙发里,无精打采地闭着眼睛沉思。
吴郁郁的唠叨声像时钟一样准时响起:
“现在,是孩子他爸了,不比从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要承担起养家糊口的责任。一家人的生计就靠那几幅字画古董,你想坐吃山空吗?你不可能成天躲在家里,躲一辈子呀?现在,样样都得花钱,用不了几年,全家就得喝西北风!”
游信眉宇紧锁,有些厌倦和烦躁,他一只手轻轻地揉着太阳穴,郁郁说得也不无道理。
他是该出去找事做了。公司的那笔货款,他挪用来投资字画,没有归还,但是,资金压死在字画中,而且,投资字画艺术品来钱太慢,只能当副业来经营,当务之急,还是找个来钱快的生意做!
想当初,倘若公司不倒闭,现在也应该赚大钱了。只因受骗而前功尽弃,害得他东躲西藏,像只老鼠,见不得人似的,而何骗子,可能在诈骗一笔钱后,不定在某个角落里逍遥自在,或者不定又在故伎重演,谁能奈何得了这骗子呢?
既然何骗子可以诈骗自己,为什么他游信就不能去骗别人呢?他并不笨呀,比他笨的人多得是,他被骗,纯属智者千虑中的一失。
再想想,他现在本钱小、想挣快钱,就只能当奸商,奸商奸商,无奸不成商!
他拍了拍脑门,打起了一些经济不发达地区的主意——那些地方,特别是一些大型国营企业,还没有进行轰轰烈烈的改革,信息闭塞,观念保守陈旧,管理机制不灵活,大锅饭的思维,而且,这些企业里的一些人又不甘心受穷,也想发财致富。这些人,就是漏洞,他可以钻。
游信想到这,直起了身子,他为找到目标而感到兴奋,有些紧张,又有些刺激,他狠狠地拍打了一下沙发,仿佛要把积郁在他心中的压抑和不平衡发泄出来。
他盘算着,那场风头已过,他要制定一套周详的无懈可击的可行方案。依照他的计划,要回南方去,深圳不能回去了,广州是个大城市,银行的防御系统比较正规化,防诈骗等措施严密,而且,在那里,认识他的熟人朋友较多。
思来想去,只能把目光投在广州附近的中等城市,佛山!他作出了选择。
春节一过,他蠢蠢欲动了。
这一天,在佛山最热闹的一条街上,又一家新公司开张了。
在一幢高楼大厦第三层的一间宽敞的房间,经过豪华装修后,正式成为游信新开张公司的办公室。
他认为,这新开张的公司有两件事是最主要的,一定要舍得花大钱办好的,一件事就是公司的门面装修,俗话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他的公司全靠豪华气派的门面撑起,让客户走进公司办公室的第一眼,就被外表的东西镇住唬住,而相信公司背后的实力。或许,这招他是从何骗子那里学来的。
另一件事就是公司的名片设计要考究。游信的名片除了制作材质很高档外,在名片上,还印满总经理等一堆炫耀的头衔。办公室里,只有两名职员,一男一女,女职员挂名秘书,专门在办公室里打理大大小小的事务,男的不出差时,接待客户,做些跑跑腿的事,他主要工作是游信的随身马仔,跟随游信一起到北方出差,招揽“生意”。
游信拜访的目标大多是内地一些大型国营企业,说句不好听的,就像一只逐臭的苍蝇,专门叮一些有缝的蛋——凭着他出手不凡,用金钱和礼物轮番狂轰滥炸,终于,有一家国企的业务主管被他“俘虏”,答应购进游信的货。
游信在办公室里给那位业务主管打电话:
“张经理,您要的货我都已经通知工厂备好,您能不能到银行开一张汇票,传真给我方确认后,我才好联系车皮发货?”
其实,这位张主管并不是经理,只是一名科长,但游信故意在电话里把他称为经理,拔高他的职务,让他听了心里受用,飘飘然地找不着北。
很快地,女秘书手里捏着一张汇票的传真件,游信接过传真,看了看,又打电话给张主管。
“张经理,为了保险起见,您能不能劳您大驾,亲自带汇票过来,您来过佛山吗?没有?哈哈,欢迎您光临考察指导,也好加强我们日后的生意往来,我们为您的到来感到荣幸!一定得来,您是我的贵客呀!”
全是一套肉麻动听的客套话,张科长却听得全身毛孔舒畅,他也听出游信的弦外之音,当下心领神会,于是,赶紧买了张飞机票,飞往佛山。
当这位张主管走进游信那间装修豪华的办公室,眼前的一切,都在证明公司的实力和不凡的背景,对一个生活在不富裕地区的人来说,早已经令他眼花缭乱,心里完全信赖游信。
游信请那张主管坐在舒服的真皮沙发上,递上香茗,和他一番客套后,才说:
“张经理,您的汇票带来了吗?
“带来了,带来了!”
张科长急忙从随身携带的包里,取出一张汇票交给游信过目,游信接过那张汇票看了两眼,朝外间喊道——
“李秘书,你来一下,我交待的事你办好了吗?”
这时,那位娉婷的秘书走了进来,笑盈盈地递给游信一个鼓鼓的信封和一个礼品袋,游信将手里的那张汇票交给了她,她退了出去。
“张经理是第一次来佛山,我特意准备了一份簿礼,这是本地的特产,请笑纳!”
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