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信一出山,使出的一招“偷梁换柱”就大功告成!
他拿着那张真汇票,到银行将那笔款项划到了他的帐号上,马上取出,马不停蹄地来到广州,在一家僻静的酒店住下。
他整天呆在酒店里,夜晚,他从床上惊醒,睁开眼睛,环视四周,知道是场噩梦,他已经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虽然他现在有钱了,但也成了惊弓之鸟!口袋里多了一百万后,他并没有感到自己如想象中的那样快乐,这钱像烫手的山芋,扔也不是,吃也不是!
他一直认为,何骗子骗走了两百万,日子肯定是逍遥快活;现在,他自己亲身经历了,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食不香,睡不稳,整日担惊受怕的,每次电话铃声,甚至每次门铃声,都让他心惊肉跳。
他决定远远地离开南方,到东北地区去开拓自己的事业。在新的环境里,他打算改弦易辙,做个正正当当的生意人。
他没回去看望妻子和孩子,担心有人顺藤摸瓜地找到他,连累了妻儿。他拿出一部刚买的手机,给吴郁郁打了个电话:
“最近我生意比较忙,有个朋友在南方开了一间公司,要我去帮忙,要过一段日子才能回去,你在家里好好照顾孩子!我会时常给家里打电话的。”
游信没敢对妻子说真话,故意声南击北,防止有人找到他的藏身处。就在他将离开广州的时候,他想到了师秀,因为师秀手里还有他的一件古玩,那是他花大价钱淘来的古玩,上次躲债走得太急,这次,他在广州逗留,是个难得的机会!
他只是犹豫了一下,打开皮包,从里面的三部手机中拿起一部手机,开机,打通了师秀的电话,他先不出声,等着对方先发话:
“喂,您好,请问……”师秀婉转的声音。
“我是游信……”
“呀,真是你吗?游信,你跑哪去了?打你手机和公司电话,都找不到你!”
游信听师秀这么说,心里放松了,看来高可良没有和她联系过,她还蒙在鼓里。
“对不起,我的手机在出差时给人偷了,所有朋友的电话号码都没了,好惨呀!公司…的电话换了,我也没办法告诉你……”
“那你可以来广州找我呀!”
“前段时间,为了开拓新市场,我长驻内地,今天经过广州,想到你住处看望一下老朋友!”
“看望我?说得好听,是来取回你的那个宝贝才是真的吧!”师秀笑他,“快来吧,你那古玩放我这里,让我担心得要命,生怕不小心弄坏,或者给人偷去了!”
“好,我现在就过去你那里!”
师秀放下手机,她高兴地转过头,对邻桌正忙着上网接收订单的吴凡说:
“太好了,我的朋友终于过来取走那件古玩!”
“你的朋友?谁呀?”
“游信,你不认识的,等他来了,我介绍给你认识吧!”
“他?现在,过来这里吗?”
“对呀,他搭乘出租车,很快就到!”
吴凡一听,眼睛盯在显示器上呆滞了,手指僵在键盘上也不动了。这是他一直最害怕遇到的其中一个人,就要出现了!
他想到只有一个办法,走!马上离开这里!
他起身,对师秀说:
“我刚刚收到了一个很急的订单,现在就得出去联系一下!”
“好,你忙去吧!这里有我呢!”
吴凡也不再多说,匆匆忙忙地开门,走了出去。
在楼下的楼梯口,他骑上那辆“蓝鸟”,特意避开大道不走,拐进了旁边的一条小巷子里去。
真可谓是冤家路窄,他在心里自嘲,躲躲藏藏,以为世界这么大,鱼游鸟飞,各行其道,没想到他的冤家有一天竟然会光临他的藏身之地!世间的事情就是这般可笑,这般难解和不可思议!
这次,好在师秀提早向他打了个招呼,如果下次,那个游信再上门,或者是那个让他更加害怕的高可良上门找师秀,和他不期而遇,那将是怎样一种尴尬的情景?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还是一场短兵相接,你死我活的决斗?或者是……
吴凡不敢往下想——特别是那个高可良,要知道,他和师秀曾经是恋人!感情那东西千丝万缕,剪不断,理还乱,有时候像春草,即使遭受一场无情的烈火燃烧烣尽,但经过一场春风春雨的滋润,又会重新复发生出绿油油的草来。
高可良被他诈骗了两百多万的货款后,在深圳的公司很可能会维持不下去而关门,这样的话,高可良会不会来广州找师秀呢?
看来,最危险的地方未必是最安全的地方。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二十九章 摔落底层(1)
早春。在街头的一个三角公园里,高可良独自坐在一张长石椅上,手里拿着一支烟,很惬意地靠在椅背上。
他又重新理了一个平头,脸庞瘦长了些,不再是一身名牌打扮,穿一件普通的衬衫,一条发白看不出原色的牛仔裤,只有脚上那双耐克鞋,还可以看出他曾经的辉煌。这鞋子的质量确实好,舒适,两年前买的,穿到现在,也只是鞋面显得旧些。
就在他的公司负债累累,陷入困境之际,他没有听从游信的劝告,找个地方躲债,而是回到了公司。
他清理手上的所有存货,把公司铺面转手卖掉,把车子卖掉,还有,把在深圳置下的一套房产也卖掉,全都变成现金,清偿了银行贷款和供应商的货款,把所有的员工打发走了。清偿了所有的债务后,他重新变得一无所有,两手空空。
虽然没了公司,没了房子,没了车子,没了票子,可高可良的内心却是轻松的。起码,他现在问心无愧,不用过着躲躲藏藏的生活,坦然自如地面对每个人,面对自己良心的拷问。
他仰着头,微眯着一双细长的眼睛,看着笼罩在他头顶上空的老榕树枝条。
榕树的枝条正绽开一片片嫩黄如花的芽片,示意着一个难熬的寒冷漫长的冬天终于过去了,春天悄然而至。
他好久没有象现在这样,以一颗轻松悠闲的心,观察着春天的变化:粗壮的老榕树在冬天里,曾经落尽每一片叶子,剩下纵横交错的枯枝,令人惋惜悲哀。只有它才知道,这时候的它是多么轻松,没有重重叠叠绿叶的覆盖,没有花的纷争,没有果实沉重的坠挂,每一条树枝自由自在地伸向深邃的天空。
经过严冬的冷酷,它没有枯萎,昨夜的一场春雨,催开了一树灿烂嫩黄的芽片。它又开始萌动,开始孕育着新的希望。
高可良徐徐地吐出一口白色的烟雾,想当初,他出来闯荡,就是为了摆脱平凡,但是,现在他经历了不平凡,却是满身尘土,满身疲惫,自己吻干眼泪和抚平伤痕,找不到可以慰藉的怀抱,有时候,他确实想过,到广州去找师秀,她曾经是他歇息的肩膀和慰藉的怀抱。可是,他没有!特别是现在,在如此落魄的时候,他有何脸面去找她呢?
有时候,他真想倒下不再起来,真想躲到荒无人烟的沙漠森林里,惊天动地大哭一场,默默地结束一生。可是,他又不甘心!要生存,精彩地活着,拒绝平庸,就得经受人生的炼狱。
他在经受磨难后,痛定思痛后,孤独彷徨寂寞后,他的思想境界升华了,升到了一个更高的层次,站在这样的高度,他看清楚了过去没有看清的人和事,明白以前不曾明白的道理,以前看重的,现在看淡了,过去看淡的,现在则看重了,这对他来说,也算是收获吧!
他把手中的烟头扔到脚下,踩熄火星。然后,重新拿起身边几份求职广告的报纸,翻看起来,他打算重新寻找一份工作。
但是,大多数单位招聘条件中的一条刺痛了他的心,在年龄限制上,很多单位只招收三十五岁以下的,可今年,他刚好三十六岁!
时间过得真快呀!年轻就是本钱,他曾经大把地挥霍青春,现在,他的这个本钱还剩下多少呢?
不过,他对这种只看重年龄的单位毫无兴趣,他实在不明白,三十五岁以下,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