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仙老人笑了,他说,“很简单,你把你的手掌握成拳。”
薛枫照做了,还是什么都不明白。
邪仙老人说,“人的手掌上绘有命运线的轮廓,很多人都在研究这门学问,很多人也向我请教如何依星相看未来,其实,哪需看呢?每个人的命运线不都在自己掌中吗?就算有一部分是握不紧的,那也只是一小部分,同理,赫凡的路该怎么走,不是我们所有人能预测或掌握的,那只有他自己知道和明白。不做任何事,就是你能做的唯一的事,也是对他来说,做得最好的事。”
chapter 10
更新时间2011…5…17 14:05:57 字数:5428
命从人来。
政从正来。
智从知来。
财从才来。
位从为来。
邪仙老人说,每个人的命运线都在自己掌中,就算有一部分是握不紧的,那也只是一小部分。
邪仙老人被喻为这个世界上最有智慧的老者,薛枫便也这么信了他。
信心是希望的门,希望是行动的门,行动是创造的门,创造是经验的门,经验便铸成命运。
于是,他忘了,总有例外。
天,无论如何都是例外。
与天为敌,纵使如何紧握拳头,也难以掌控取胜。
而,原本可以掌控的命运,就从乾西四年开始扭曲变形,无法预料——
乾西四年,德淑文皇后,傅吉济林氏,名木秦木尔,亦作木秦尔,德顺帝驾崩之后尊称太皇太后,健康状况急剧恶化,甚至孱弱到无法步下床榻,冰雪纷飞以后,于元霄节撒手离世。一生培育,辅佐两代君王。
此前,德顺帝驾崩之时,未留下遗诏,丞相温洛锋力捧诗卿皇后莫言所生之嫡皇子,年仅十三岁的万泓为皇帝。
新皇登基,年号更为乾西。
地方霸主藩王不服幼帝登基,借此事端曾发动“七藩之变”,却被九皇子、皇三子以及宰相,丞相,爵爷三方的权势镇压而败,七藩其中之一被俘虏,之六皆是自刎,被俘虏的那位藩王则是加以车裂,以震慑天下。
此间两三年,七藩的属地因强征兵赋而民不聊生,大小叛乱未曾离断,使得国库极其空虚。
乾西两年,新皇十五岁,在两相一爵的辅持下将七藩手中的兵力都集中到自己手中,从而彻底实行了君主集权制。
自七藩归降后,局势逐渐稳定下来,国民经济开始复苏。
乾西四年,国民基本上达到了民安,小康之富。
一直处于幕后忙于治国安民的德淑文皇后傅吉济林氏注定没有富贵命,在可安享富贵之时,她却病入膏肓,骤然薨逝。已年过十七的乾西皇帝因祖母离去悲恸异常,下令举国大赦。
由于德淑文皇后傅吉济林氏的离世,**顿时无主,百官借此联名上奏乾西皇帝需立一后,且内廷过于空虚,对皇家的子嗣不利,商议在百日后举行因叛乱跟国库空虚而豁免的选秀。
如果薛枫知道答应带纪双双进宫的请求会让他与天为争,他一定不会答应她,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她。
可惜,那时的他不知道。
所以,她才开口,他便答应了。
这时候,他以绝佳轻功掩护领她潜进皇宫。
永庆宫,德淑文皇后的寝殿。
在永庆宫,在姹紫嫣红的繁华寝殿之中,有一棵极粗极壮的树。
树像伞一样遮罩大半个花圃,树身缠着如蛇的藤蔓,根枝张狂跋扈。
冬已过,天仍寒,树藤相缠的卷须上却怯怯地长着绿如翡翠的小花。
天寒夜深,夜风扬起,吹飞几枚秀美的绿色花瓣。
落地,无言。
一前一后,一绿一红,在树前,站定了脚步。
“老祖宗……”纪双双轻声地,如是说,“双丫头来看您了。”
“明明觉得天候才刚暖和,没想到又冷下去了,这 么 快‘炫’‘书’‘网’就过了这树开花的季节。”太皇太后的嗓音之中,透着些许感叹,一年的流逝证明一年的老去,“双丫头,你还记得老祖宗说过这树王之王的故事吗?”
“记得。”纪双双点了点小脑袋,垂下眸光,玩耍那看起来淡然而优雅的绿色花朵,“老祖宗说过,这是您当年进宫之时亲手栽下的。”
“双丫头觉得皇宫大吗?”
“大啊……”
“那双丫头愿不愿意呆在宫里陪老祖宗呢?”
“不要,老祖宗骗人。”
“哦?老祖宗骗双丫头什么啦?”
“老祖宗说皇宫很好玩,其实一点都不好玩。”
纪双双看着薛枫,看他认真地听着,就在这时,一朵绿色的花儿落到了她的发上,薛枫扬起一抹微笑,伸手替她将花儿拿下,示意她伸出手,随后将花朵搁在她的手心上。
纪双双凝视掌中花朵,她说,“我说的话一点都不好笑,可是老祖宗却笑得很大声,然后,她笑着笑着就笑出了泪水,她拍我的头,也不管我当时懂不懂。她说,双丫头,你说得对。现在,老祖宗就告诉你,皇宫真的一点都不好玩,人有时候真的是白活,连孩子都能看得透彻的事,却有多少人活了一辈子,甚至到死都没看明白,你还是孩子,你还不了解这世上有多少的人为了进这一点都不好玩的地方宁愿抛弃所有,甚至丢掉人性和尊严。双丫头,以后,你就别再进宫了,记住,如果有选择,永远都不要进这状似美丽的地方。因为越是美丽的地方越是能杀人不见血,伤人不见泪。”
她顿了一下,“自那日之后,我就再没进过宫,再没见过老祖宗。”
薛枫冷不防地伸手紧握住纪双双拿花的手,她的左手与他的右手重叠,两人的掌心间包覆着一朵柔嫩的绿色花朵。
花萼上几不可见的细毛隐隐约约刺痛纪双双的手,她想挣开,他却紧捉住不放,不容她抗拒。
她不解,要开口。
“双双,先别说。”他扬手止住她,“只是看——”
看?
她一愣。
倾刻,美丽的萤火虫在空中漫开圈圈璀璨。
绕着树王之王将之点缀得灿烂好看。
她着迷地欣赏那份独特的美丽。
他却不曾分神去研究任何一簇美丽。
他只是看着她,湛黑的眸底只是映照出她的影子——
她松开的柳月眉,她由暗转亮的眼,她因讶异而轻启的唇。
他的眼,唯有她。
在月光掩映下,萤火虫的环绕下,一切显得更加梦幻。
“枫——”她正扬睫朝向他,却意外坠入那对墨幽深潭。
她,猝然,哽住呼吸。
“你说萤火虫的亮光能引人回家。”他说,“德淑文皇后会安然地回家,你无需再为她的死难过,她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已经囚禁她五十四年的地方,或许,于她而言,死,是解脱,是好事。”
她淘气地扬眉,“枫,你能把这树偷走吗?”
他怔住。
然后,她扬起一张水灿的容颜,“我们把它偷走吧,老祖宗在江南出生,我们将它移至江南。”
纪双双朝薛枫俏皮地眨眼,薛枫一时看得失了神。
“怎么偷?”他呆呆地问。
“这不是你的拿手吗?”她的眸晶灿有神,“你总会有办法吧?”
他的心乱跳,前额因她全心全意的注视而泌出细细冷汗,“我没偷过树。”掌心也不争气地开始微微湿润,“这么大,这么重,树根又埋得那么深,怕是会失手。”
“不过,我试试——”没有多想,冲动地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