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久前,主人带着他从图莱帝国偷渡到诺撒联邦,来找一位故人。
他们离开了那个藏在果仓下的地下室,不再过那种与世隔绝的生活,来到一个面积更大、近旁住有邻居的地下城。
由于缺乏装备和原料,他终于不用再被各种试剂折磨。主人只会定时给他注射一种“营养剂”,为他极快的细胞代谢提供养料。
主人房间里的软木板上挂了很多张照片,一半是他,一半是另一位与他有五分相似的青年。
显然,他长偏了。
相较于照片中青年,他身量更高,眼神更凌厉,气质也不够纯净。
通过星网上的信息,他知道,原本的那位吉恩,已经改名叫余悉然,正和这里的一位大人物上演情感牵绊,与他主人的境遇截然不同。
看着主人咬牙切齿的模样,吉恩感到前所未有的爽快。
面对他这个失败品,主人没有选择立即销毁,而是派给他一项任务——想办法接近邱洄。
恰逢匡远的话事人邱崇山招助理,他用伪造的身份成功应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在发射场见到了邱洄。
“但凡见过真藏的人,绝不可能瞧得上赝品。”
多刺耳的一句话,转达原话时,他都能想象出光屏那端主人的脸色。一定相当精彩。
主动联系主人后,不过三个小时,他就被邱崇山的亲卫逮捕了。通信终端被没收,体内的定位芯片被取出。
就说,他怎么可能凭借捏造的身份混进匡远。
但是,抓他有什么用呢?
从前,没人在乎他的死活;以后,只不过多一个人盼着他死罢了。
——
038.
从外婆那儿得知余悉然对未来没有信心后,邱洄当即给出了解决方案——结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太太听后喜笑颜开,夸他眼光好有担当。
邱洄前一天刚被老太太夸过,后一天就被老爷子喊回了庄园。
邱洄已经做好被劈头盖脸骂一顿的准备,但好在邱崇山并无棒打鸳鸯的念头,只是简单问了一嘴结婚一事是否属实,便带他去了储物间后的暗室。
密道里,邱崇山语重心长:“你不是对那个实验基地念念不忘么,我这里有一条线索,你顺着摸下去,看看披露这件事的风险和价值是否成正比。”
暗室的审讯间,邱洄再次见到了那个“赝品”,知道他叫吉恩,他的主人叫伊凡。
邱崇山告诉邱洄,“伊凡”这个名字,是吉恩被电击时下意识喊出的名字。
在这些天的逼供中,吉恩只泄露了这么一丁点信息。
但这么一丁点,对邱崇山来说就已经足够了,七年前,他见过那份罗列着实验体的名单。
吉恩和伊凡都在那份名单上。
“我说了,抓一颗弃子是没有用的。”吉恩坐在一张通电椅上,手脚都被铐住,冲邱崇山和邱洄扯出一个惨淡的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邱洄:“你是不是弃子不由你说了算。”
如果吉恩真是弃子,从发现定位器失效的那刻起,伊凡就该想方设法激怒邱崇山了。
但事实是,伊凡只是用无人机撞碎了一扇窗玻璃,攻击了邱洄家中的电路。
那一天,邱洄才想明白,这根本不是什么恶作剧,而是伊凡在用一种相当别扭的方式引起余悉然和邱洄的注意,给他们送去谈判的线索。
别扭到正常人很难猜出这背后的真实意图。
为了求证这个猜想,邱洄用吉恩的通信终端给伊凡发去一段吉恩被电击的视频。
「你们都别想好过。」
这份威胁文件其实不止寄到了奈斯手中,还寄到了匡远和Finx。
邱洄终于确定,吉恩不是弃子,而是谈判的筹码。
他顺着那条线索,问到多里安的住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余悉然一边跟着邱洄往黑市出口走,一边听邱洄讲完来龙去脉,皱眉问:“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怕你多想。”
“多想什么?”
“怕你吃醋,还怕你满脑子都是童年伙伴。”
“什么呀,那都很久以前的事了。”余悉然望向邱洄,眨眨眼睛,“吉恩和我长得很像么?”
“不算太像。”邱洄回望他,“你从小就可爱么?这么招人惦记。”
突然被夸可爱,余悉然有些害羞,“也没有吧……”至少裴衔就不记得他。
至于伊凡,可能只是因为朋友太少了,后来多半是遭遇了很多不幸,才会变得偏执又扭曲。
就是可怜那位人造人“吉恩”了,身份不合人伦,一生走马观花,没有亲情,也很难拥有爱情,偏偏还遇上些乱糟糟的人和事。
想到这里,余悉然情绪骤然低落,轻轻叹了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邱洄捏捏他的后颈,语气不比他轻松多少:“别多想。”
黑市的出口在矿场的另一头,他们绕了一大圈,找到来时的那辆机车,把机车骑去租车店寄存,又租了一辆小汽车。
邱洄开车带余悉然回到那个犄角旮旯里的五金店,找到那位叫莉亚的掮客,去往店后密谈。
余悉然留在门口等候,看见一个体型彪壮的男人将一个罩着黑色头套、被五花大绑的人压上汽车后座,等他坐稳,余悉然摘掉他的头套,直愣愣撞上一张与自己有五分相似的脸。
确实不是很像,至少没有像到让人尴尬的地步。
他摘掉口罩,冲吉恩弯弯眼睛,小酒窝里盛着友好,“你好。”
“你确实有令人难忘的本领。”吉恩冷笑一声。
面对他的不友好,余悉然并不介怀,转身去店里要了一张创可贴,回到车旁,弯腰,上半身探入后座,撕开创可贴,边轻柔地吹气,边贴上吉恩眼角的小伤口,“我替邱洄向你道歉,但你依旧可以记恨他。”
“你有点恶心。”吉恩别过脸去,耳根微微泛红。
余悉然腰杆还没直起,就被抓住后领,提溜到副驾驶旁。戴着黑色半指手套的手拉开车门,余悉然被塞进座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路上,余悉然扭头看了好几眼驾驶座,没得到半个眼神,他努努嘴,“你怎么谁的醋都要吃?”
邱洄目不斜视,“你怎么见了谁都要凑上去?”
余悉然解开安全带,侧过身体,飞快地在邱洄的侧脸啾了一口,坐回去,边系安全带边问:“这样可以原谅我吗?”
“下不为例。”邱洄展臂过去,将安全带插进卡扣。
目睹全程的吉恩:“……”
多里安——也就是伊凡,居住在地下城最鱼龙混杂的片区,也是大部分初来乍到的偷渡者的落脚点。
这里的道路年久失修,千疮百孔,路上几乎不见车,他们的车颠仆了不到半小时,便被拦下索要了三次过路费,幸好邱洄事先找莉亚兑换了足够的现金。
当然,邱洄也可以选择与他们发生直接冲突——如果愿意承担再度登上新闻的风险。
车子最终停在一栋老旧的高层民房下,吉恩建议他们最好花点钱把车停进附近某位住户的封闭式车库,如果不想车子有来无回的话。于是邱洄又花费了三张面值最大的塔司克。
下车后,吉恩身上绑绳已松,只剩腕上的锁铐,走在最前方开路,“你们真不怕那个疯子玩一手请君入瓮同归于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不会的。”邱洄边检查弹匣内的子弹边说,“你的血液里含有大量抗衰老的生物酶。”
谈话间,走到楼梯口,吉恩脚步几不可察地一顿,又若无其事地迈上台阶,声音变得轻飘,“你应该弄错了。”
邱洄不再多言,余悉然扭头,投去求证的目光,邱洄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将检查完毕的手枪递过去,放缓脚步,走在最后殿后。
很快,他们上到六楼,吉恩停在左边的那户门前,站得十分贴近楼梯,双手同举,右手敲门。
笃笃笃、笃笃、笃。
先连敲三下,再连敲两下,最后,是很重的一下。
在最后那一重敲后,忽然,一束蓝光从猫眼射出,但在第二段“笃笃”声响起后,余悉然就被身后的人提溜到了紧靠墙壁的位置。
余悉然惊魂未定,又听见身后传来细微的门锁响动声,电光石火间,他的后衣领被松开。邱洄枪口抬高,指向原本位于三人身后的那扇门。
见状,余悉然用枪口抵住吉恩的太阳穴,转过身,门上的猫眼已被灼穿,他蹙了蹙眉,侧头看吉恩,“你们的待客之道,很没礼貌。”
“我分明给了你们提示。”吉恩满脸无辜,“况且,眼下更失礼的似乎是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门缝越开越大,余悉然才看清开门者,不是人,而是一只装在门框上的机械臂。
门彻底敞开,入目是一个面积狭小、光线很差的客厅,摆了一张沙发,沙发前的空地上铺着地毯,上面摆有书籍和机械零件,码放得很整齐。整个空间不见人影。
吉恩率先进屋,在余悉然的枪口下径直走向一扇合上的木门。
笃笃笃、笃笃、笃。同样的敲门规律。
门没开,但房里传出了人声。
“有什么话,隔着这扇门说。”
是个年轻的男中音。
邱洄表明来意:“你提供有关B205星实验基地的一切信息,必要时,在法庭上充当证人。”
“你用什么和我换?”门内人语气不屑,“一条活不过十五年的贱命?”
“我能让这条命,至少多活十五年。”邱洄语出惊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倏地,那扇门拉开,门后是一个称得上俊朗的男人,褐发披颈,赤瞳似血,身量与吉恩相仿,腰上别有枪套——这就是伊凡,余悉然当即确定——伊凡的眼睛像湮在湖底的篝火。
那对眼睛最先掠过吉恩,然后在余悉然脸上游移两秒,最终定在邱洄脸上,瞳孔微缩,“邱洄,你别把我当傻子。”
“你来到一个正在与你母星交战的联邦,选择这颗连合法身份都没办法给你的星球,不是因为这里的衰老生物学最为发达么?”邱洄三言两句就揭了伊凡的底。
别人或许不明就里,但邱洄清楚,吉恩体内的生物酶有多金贵——由多种已灭绝的深海长寿鱼体内提取出的分子合制而成,已经不是价值连城可以形容。
这个说法太过荒诞,吉恩忍不住插嘴:“他是来找……”余悉然的。
“闭嘴。”话没说完,被伊凡喝止。
邱洄适时加码:“不信的话,我安排你进Finx。”
“我可以答应你,甚至可以告诉你怎么根除那令人头疼的骨痛。”伊凡忽然扯出一个阴恻恻的笑,“但相应地,我还有一个条件。”
邱洄抬眉,示意他继续说。
“要么,我用这个,打三枪他的右腿。”伊凡拔下腰间的枪,指了指余悉然,又将眼神落在邱洄右腿,“要么,你用腿上那把,打三枪自己的右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余悉然这才注意到伊凡的右裤腿格外空荡,没等邱洄给出答案,他放开吉恩,挪步邱洄身边,抢白道:“那我们没必要谈下去了。”说罢就扯着邱洄的手臂,准备告辞。
扯了好几下,邱洄双脚丝毫未动,食指却扣上了扳机。
余悉然霎时脸色惨白,他毫不犹豫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大腿,“你敢打自己我也敢!”又拽住左侧人的袖子,用急得发红、毫无威慑力的圆眼睛逼视邱洄,“你走不走?”
邱洄与余悉然对视,递去一个“宽心”的眼神,捏紧了左袖口内侧,余悉然拽袖子的手悄悄卸力。
“好一出伉俪情……”
伊凡的最后一个字被枪支落地的声响取代,他不可思议地望向自己发麻的右腕——是麻醉镖。
邱洄将落在地上的枪踹出几米远,控住伊凡。
与此同时,余悉然的枪口再度抵住吉恩的太阳穴。
邱洄又在伊凡后颈扎了一针,“你没得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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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制的求婚戒指颇具特色,戒圈由铂金锻造成仿皮革环的样式,戒面镶嵌着一颗宝石,淡紫色,雕刻成鸢尾状,与两人的信息素完美呼应。
余悉然明确表态不需要招摇盛大的求婚仪式,于是,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早晨,余悉然睁开惺忪的睡眼,与邱洄四目相对,刚抬起手准备揉揉眼睛,就被一枚璀璨的戒指炫了目。
小酒窝将将浮现,话语还在嘴边,他听见邱洄用微哑的嗓子问:“今天有空去登记结婚么?”
婚礼分明在月底,邱洄怎么月初就要领证?
考虑到他要腾出八月份进行假期实践,婚礼从七月初挪到六月底,尽量丰足了婚后蜜月旅行的时长。至于领证,完全不急在这一时。
余悉然虽有狐疑,但为免扫兴,并没有直问,反正裴衔已经被接到了Finx,他点点头,凑过去啄吻邱洄的下巴。
两人领证的消息不胫而走,掀起了不小的舆论,不少人忧叹邱老爷子精明一生,却在儿孙的终身大事上随意得近乎草率——邱鸣年过五十还未成家,入赘女婿许宏开差强人意,只剩邱洄这根独苗,不往继承人的方向培养不说,婚姻更是荒唐得像一桩儿戏。
余悉然深以为然,邱洄确实有点儿戏,倒不是说对他不够重视,而是以“婚姻是两个人的事”为由,略过了许多应有的步骤——他甚至没见过长辈,就直接和邱洄登记了结婚。
期末在即,余悉然没太多精力去关注外界,他忙着备考、偷师、兼职,每周还要固定去一趟Finx,治疗骨痛和修复皮肤双管齐下。
婚礼的大部分事宜由邱洄筹措,余悉然参与了对戒和礼服的挑选,此外,就只剩一支为舞会准备的华尔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婚礼地址定在一座年近百年的大庄园,是邱崇山送给女儿的成家礼。三十年前,邱函和许宏开在这里许下一生一世的誓言。
邱函过世后,庄园由儿子继承。邱洄虽未居住过,但聘请了团队进行日常维护,因为这次婚礼,又修葺了部分喷泉和花坛。
婚礼的主色调是淡紫色,其次是才是白色,花艺、舞美、布幔、灯光的设计上或多或少都掺杂鸢尾元素。
婚礼现场气派得令人咋舌,但很多重要流程却致力于化繁为简。
余悉然举目无亲,入场时没有长辈作陪,邱洄索性同他一道走过长毯,携手穿过宾客席,并肩迈上仪式台。
他们在司仪的引导下,共同宣读完一份相伴到老的誓言,交换刻有对方信息素编号的对戒,随后,互诉衷肠,向彼此许下独一无二的誓言。
许誓的最末,余悉然盯着邱洄胸前那枚蓝色贝壳制成的胸针,眼眶难以遏制地泛红,语句不争气地染上鼻音:“我要像春天对待樱桃般地对待你。”
邱洄透过镶缀着一圈又一圈碎钻的头纱,注视着那层叠白浪后闪着粼粼水光的眼睛,答复:“我不要春天,不要玫瑰,不要你眼里的泪光——”
话未尽,余悉然潸然落泪。
邱洄掀开他的头纱,捧起他的双颊,将话接上,语调轻缓沉稳:“我只要你,只要你一个完整的朝夕。”
夕阳正好,斜穿窗扇,为两位新人镀上烂漫的金光;微风和畅,拂动窗幔,扬起Omega圣洁的头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悬挂于礼堂高处的壁钟用时针和分针画出最完美的垂直线,秒针兀自抢跑的刹那,邱洄低下头,以毕生最绅士的姿态,吻去颊边那滴晶莹的泪,又吻住那对粉润的唇。
花瓣纷扬洒落,弦乐悠扬奏响,台下掌声四起。
第一次被这么双眼睛围观,余悉然心脏怦怦乱跳,眼皮不住地发颤,呼吸完全乱套,邱洄留意到他的紧张,适时结束亲吻。
邱崇山发表致辞,余悉然紧挨着邱洄站在台侧,注意到邱崇山的空座旁坐了一个相当眼熟的老太太,老太太正迎上他的目光,粉色礼帽下,那双被皱纹环抱的眼睛回予慈蔼的笑意。
邱洄也留意到这一幕,附在他耳边介绍:“这是外婆。”
就说,匡远怎么会有这么高龄的排查员,原来是邱老爷子的前妻叶斯静。
余悉然愣怔着点头,脑内风驰电掣,回想那天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他好像……说邱洄脾气不好阴晴不定来着。
“你脾气很好的,我那天……开玩笑的。”余悉然拉拉邱洄的手,事后找补。
邱洄与他十指相扣,感受到他掌心的潮润,语气带上浅淡的笑意:“你又没说错,怕什么?”
当然是怕你不高兴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余悉然没说出口,又看见叶斯静起身去了后排,和一位同样十分眼熟的女性交谈,坐在两人之间的黎述偶尔搭两句腔。
余悉然定睛辨认。
那英气十足的眉眼,不是文茵是谁?原来邱家还和影视行业有交集么?
头一次结婚,余悉然脑子本就木木的,注意力一经分散,彻底离家出走,眼睛四处乱瞟,几次撞上裴宜的眼睛,甚至和伊凡来了个尴尬对视。
邱崇山致辞完毕,新人共切蛋糕。
邱洄在留在宾客席,端着香槟杯游走在一些名流政要间,进行必要的社交。
余悉然暂得解脱,回到人相对较少的别墅吃过少量晚餐,安心等待晚上的舞会,低调端庄的白色礼服被换成花哨繁复的紫白拼色舞会装。
上装是白色燕尾服的改版,腰收得很窄,衣摆以白色羽毛做坠饰,跳起舞来似精灵的裙摆,配上纹绣着鸢尾花瓣的小披肩,衬得余悉然像只衔花而来的神鸟。
内搭是拼接样式的衬衫,淡紫色的花边V领彰显俏皮灵动,半镂空的袖管藏匿于外套下,衣料是纯手工制成,顺滑细腻,纺有银丝,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流光溢彩,让人怀疑裁自星云的一角。
换过礼服,重改发型时,造型师姐姐赞不绝口,一个劲地夸余悉然漂亮,说他的脸蛋被维纳斯吻过,别说Alpha,连Beta和Omega,都很难不为他倾倒,余悉然被这溢美之词夸得脸红。
那边,宾客们用过晚餐,纷纷赶赴舞会现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甜品桌旁,黎述叫住邱洄,和他碰了碰杯,问:“我听法学院的苍教授说,你有意请他做遗嘱顾问?”
邱洄不咸不淡地瞥他一眼,像是肯定,又像是提醒他不要多管闲事。
“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黎述放低声量,“不过,这么早就拟遗嘱,你一点儿都不避谶么?不怕步你母亲的后尘?”
邱函便是早早地立下遗嘱,结果不到半年就出了事。
这句口头保证太突兀,邱洄挑眉反问:“老爷子派你来当说客?”
来意被点破,黎述无奈地耸耸肩,还是多劝了一句:“我只是好意提醒你,你现在成家了,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老婆考虑。”
“我有分寸。”邱洄举高酒杯,和黎述碰了碰,对他的好意表示心领,“遗嘱是最坏的情况下,为他留的退路。”
显然,某些人大A主义深入骨髓,已然油盐不进,黎述不再多费口舌,将杯子撂下,转身离场。
将近一半的宾客入了舞会大厅,邱洄还没来换装。那支华尔兹余悉然已经独自练习了很多遍,他反复打开装有求婚钻戒的小盒子,纠结待会儿要不要戴上——这枚戒指和他的舞服很相衬,但这样邱洄会比他少佩一枚戒指。
余悉然拿不定主意,想问问邱洄的意见,可邱洄迟迟不见人影,余悉然等得心急,索性下楼去找,恰好在楼梯口碰见裴宜。
裴宜见了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带着裴宜上到顶楼,找了个僻静的窗台谈话——他和邱洄的婚房也在顶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今夜天朗气清,星汉灿烂。
窗台外,晚风窸窣,树影摇曳。
窗台上,两道人影陷入无言,漫长,安定,透着如有似无却无孔不入的尴尬。
“今天很漂亮,阿姨衷心地祝福你。”裴宜率先打破僵局,“也诚挚地感谢你,愿意为裴衔做这么多。”
余悉然向她弯弯眼睛,笑得恬淡。
又是两秒的静默,裴宜再度开口,语气里有认命的意味:“他的声音确实跟裴衔很像,阿姨在台下都有点恍惚了,你和他朝夕相处,不怪你……”
“裴姨,我们肯定会离婚的。”余悉然打断她,声音却轻得像要融进晚风里。
“真是个情深义重的好孩子。”裴宜误读语义,倍受感动,“你和裴衔相处的日子分明这么短……”
眼看着误解越谈越深,余悉然连忙解释:“不是的阿姨,和相处时长无关,他救过我的,我喜欢他很久了,这算报恩。”
“那我算什么?”
身后传来极熟悉的男音,余悉然的心先是针扎似的传来刺痛,随着慢慢迫近的脚步声,渐渐沉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是一艘在险湾中航行的危船,触礁沉底是他避无可避的宿命,但船难真的来临时,他还是会心惊会无措。
别说张嘴解释,他甚至不敢回头看邱洄的表情,那句振聋发聩的反问,将他的自私、残忍、偏帮尽数揭露。他哑然失声,措颜无地。
“邱……”
裴宜刚发出一个音节,就被身遭弥漫着低气压的Alpha打断:“这里没有外人插嘴的份。”
随着这话落下,余悉然的衬衫领蓦地被攥住,他整个人被连拖带拽地押进婚房。咔嗒一声,房门落锁,余悉然又被推得一踉跄,几乎是被邱洄用蛮力甩在了床上。
他揉揉被搡疼的肩骨,撑着手肘坐起。
邱洄单膝跪上床尾,欺身逼近,余悉然畏缩着后退,下一秒,下颌被死死擒住,邱洄的脸色绷成前所未有的难看模样,眼睛像两盏明灭不定的寒灯,“你有三秒钟时间措辞解释。”
余悉然的眼睛扫过襟前的贝壳胸针,面对这个仓促杀青的骗局,他能想到的仅有向受害者致以最于事无补的歉意:“对不起……”
没什么好狡辩的,邱洄听到的和真相相差无几,他已经骗了邱洄这么多,不能再用谎言来粉饰谎言了。
邱洄唇角上扬,笑得森冷,他扯下胸针,礼服撕出一道豁口,贝壳送至余悉然眼前。
“这个,本来是送给他的,对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邱洄怎么快就猜到了……余悉然挪开视线。
邱洄又问:“我只是个工具,最多沾了点替身的边,对么?”
替身也算不上吧,他只有第一次上床的时候,把邱洄当成过裴衔,之后都没有的。但工具这一点,好像真没办法否认。余悉然抿唇不作答。
有时候,沉默本身就是一种答案。
呵,好得很,这是破罐子破摔,连句哄人的假话都不屑说了。
邱洄胳膊一扬,手腕一掷,那枚被珍藏七年的贝壳变成一道抛物线,跌进窗外黑魆魆的夜色里。
余悉然下意识扭头去看,却发现脸被虎口卡住,根本无法动弹。
邱洄那双本就凛冽的眸子此刻宛若深不见底的瀛海,骇浪排天,似能吞卷一切。
余悉然拇指悄悄拨了拨无名指上的对戒,余光惊魂未定地偷瞄窗口,心下有些庆幸,庆幸自己没有把求婚戒指戴上,否则,以邱洄现在的火气……
“舍不得?”邱洄眼眸微眯,“就那么喜欢他?”膝盖抵到余悉然的裆下,“不惜以婚姻做赌注,就为了让他能活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邱洄反复提及裴衔,余悉然眼睛里掺进显而易见的忧惧和求情。
“怕我伤害他?”邱洄唇角微勾,面上荫翳更深,手上用力更多,“从接近我的那刻起,你就该知道——我向来睚眦必报。”
“我不仅要你功败垂成,”邱洄扭过余悉然的脑袋,贴着他的耳廓,声音喑哑得可怖,“还要让这个新婚之夜,成为那位少校的气绝之夜。”
“你这是公权私用!”余悉然的牙槽被捏得生疼,却坚持用并不清晰的口齿说话,企图唤起邱洄身为医者的良知,“算计你的人是我,裴衔只是个无辜的病患……”
“余悉然。”邱洄用微凸的膝盖骨磨碾余悉然的裆部,“荡妇和姘夫,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私处生出异样的快感,余悉然据实反驳:“你才是后来者……”
“还在替他说话。”
邱洄彻底被激怒,松开余悉然,点开终端,关闭权限,当着余悉然的面,给裴衔的主治医生发去语音讯息:“给裴衔解冻……”
余悉然脸上残留着指印,急哄哄扑上去,想要关闭邱洄的终端,邱洄横臂挡下,把话补充完整:“让他自生自灭。”
“你不能这样!”余悉然气得咬邱洄的手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视野中,邱洄无名指上的戒圈闪着光泽,余悉然陡然落泪,慢慢松了嘴——他把一切都搞砸了。
抚慰犬发起狠来咬人,还真有点疼。
邱洄看了看腕部渗血的牙印,揪住正在哭泣的Omega的后领,将人提到一个摄影机前,摁着后颈,让那爬满泪痕的脸庞对准镜头,“看清楚这台东西。”
这样的摄影机,房间里统共有四个,布置在四个角落,原本的用途是拍摄婚礼录影集。
“很快,裴宜就会知道,她眼中的好孩子,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邱洄扯下碍事的阻隔环,以牙还牙,一口将那散发着鸢尾香的腺体咬破了皮,Alpha最尖锐的犬齿被鲜血染红。
邱洄狠起来根本没有任何道德底线可言!
“你这个刽子手!强奸犯!”余悉然奋力挣扎起来,拳打脚踢、推搡拉拽用了个遍,根本不是对手,只是幼犬耍疯似的弄皱了邱洄的衣服。
很快,他被邱洄反制住,双膝跪在地毯上,外套轻而易举被剥掉,邱洄坚硬的膝盖骨抵住他最柔韧的后腰,单手箍住他的双腕压在头顶,迫使他匍匐在床尾。
窗外传来耳熟的钢琴曲,舞会开始了。
刺啦的裂帛声短暂地盖过钢琴乐,华美的衬衫被撕成两片废布,极少示人的后背乍然暴露在数个镜头下,恐惧倾巢而出,余悉然声泪俱下——经过激光治疗,他的皮肤其实已经平整如初,只是植皮部分过于苍白,像是覆着大片的积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某些心理创伤并非一朝一夕能痊愈,他哭得肩膀都在发抖,邱洄没有半分怜惜之意,只是把按在他腕部的手挪移到背部,将他的外裤内裤褪到膝盖,拉开了自己的裤链。
接着,用食指和中指抻开已有潮意的阴唇,将龟头卡在逼仄的阴道口,冷声问:“他进去过没有?”
余悉然抽抽搭搭,摇头否认:“没有……”
粗硕圆溜的龟头又往里挤了些,只需一记挺腰就能捅进阴道,余悉然摆头似拨浪鼓,扒拉着被子吃力地往床上爬,发现徒劳无功,哭腔里充斥着惊惶:“不行……真的不行……邱洄……”
Omega腿根连连打战,Alpha胯骨缓缓前送,龟头有惊无险地从阴道口滑过,一厘厘破开湿濡濡的屄缝。
邱洄胯下动作加快,嘴里的话越说越难听:“我也不操别人操过的逼。”
余悉然忽然不挣扎了,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在邱洄这里信誉破产了——以后邱洄不会再叫他宝宝和老婆,只会叫他荡妇和婊子;“做爱”这个词从他们的辞典中剔除,取而代之的是“性交”。
他既伤了邱洄的心,也没救成裴衔的命。
臀尖落下重重一掴,余悉然眼睛源源不绝地淌着泪,双腿却条件反射般地闭紧,像一个被摁下按钮的飞机杯,不受控地绞紧了腿间的生殖器。
“嗯!”阴蒂被重顶,酥麻感传遍全身,余悉然喉间泄出难耐的哼吟,屄口沁出滑腻的蜜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知道你无论在谁床上都能骚成这副婊子样么?”
邱洄弓腰下来,边又重又快地耸胯,把湿答答的女穴操出泥泞的声响,边叼住那还在往外冒血的腺体啮啃,似是要将那腺体嚼碎咬烂。
Omega的腺体相当于第二个性器官,疼痛之余,余悉然被一种令人身心俱颤的臣服感和虚无感浸没——臣服是本能,虚无是渴盼。
可邱洄并没有要标记他的迹象,今晚,空气中的皮革味信息素明显要比以往稀薄许多。
羞辱是这场性交的唯一目的,其余的,邱洄一律不会给。
余悉然理智上清楚,但敌不过生理本能,更别说抵抗高达98.2%的信息素匹配度,他稍稍偏头,将脖颈扭成一个方便邱洄标记的角度,也是他们最常用、最默契的角度。
Alpha的犬齿在腺体边缘游弋,潮热的吐息喷洒在颈侧,“你问他要标记也是这样?”
余悉然不爱听这种话,反正邱洄已经认定他就是一个又脏又贱的二手货,辩白了邱洄也不会信,信了也不能改变什么。他抽噎一声,将脖子转回原位。
也许是从未在邱洄这里受过这么大的委屈,趴回去后,余悉然突然泣不成声,邱洄去扳他的脑袋,他负气地把脑袋栽得更深。
这样饱含抗拒意味的肢体语言无疑是在火上浇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边肝肠寸断地号丧,一边流着逼水夹鸡巴。”邱洄揪住他的头发,强横地提起他的脑袋,用阴鸷的眼睛打量他写满悲戚的脸,“是真舍不得他死,还是在作秀给裴宜看?”
余悉然泪眼婆娑,还不忘对邱洄横眉冷对,声情并茂地控诉:“杀人犯……裴衔为国捐躯,你……”
剩下的话被堵在喉咙口——邱洄将手指插进了他的口腔。
手指在湿热的口腔里横行霸道,时而刮擦舌面和上颚,时而夹住软舌把玩,余悉然嘴角拉出银丝,原本绵软的呻吟变成更粗白的“呜呜呃呃”。
邱洄胯下动作愈凶,余悉然坐骨被撞得散架,阴蒂快被龟头碾碎捣烂,加上嘴鼻呼吸不畅,余悉然被操弄得直翻白眼,不时有泪水从眼尾悄然滑落,他像一条搁浅在海滩边奄奄一息的鱼,大部分时候都神情呆滞,偶尔还魂似的抽搐两下。
犬齿刺破颈肉,余悉然小腹剧烈痉挛,屄口淫水如注。
他迎来高潮——即便邱洄只是咬在他的后颈,并未靠近侧颈的腺体。
小腹抽搐未止,邱洄将还没射精的生殖器从糜烂的腿心抽出,拽着他往后坐,将堆在他膝弯的裤子彻底褪下,然后,起身坐到他刚才趴着挨操的位置。
余悉然一丝不挂,浑身汗渍渍的,头发既湿且乱,颓然跪坐在邱洄胯前,邱洄则端坐于床沿,忽略露出的生殖器,可以用穿戴齐整来形容。
余悉然尚在高潮的余韵里,胸口起起伏伏,大口大口地呼吸着,阴唇缓慢翕张,淫水滴淌在地毯上,视线空茫无定点,虚悬在那根胀大后呈现出暗红色的肉棒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倏地,邱洄向余悉然凑近,掐住那截细软的脖子,蘸有淫水的深色肉棒拍打着泪痕与汗迹交错密布的漂亮脸蛋,不算太响的啪啪声中掺杂着两人的信息素气味,配上架在角落的摄影机,简直与三级片拍摄现场无异。
余悉然湿红无神的眼睛渐渐有了焦点,凝望着眼前熟悉的英俊面孔,双手下意识交抱于胸前,欲盖弥彰地遮挡肋骨处的异色肌肤。
这段时间,余悉然其实已经学会不再为身上的疤自卑苦恼,但兴许是因为邱洄的态度发生了大转弯,他又缩回了壳子里。
那双深浓的墨眸闪过细微的颤动,转瞬又恢复成无波无澜的冷峻模样。
圆硕的龟头霍然碾上粉润的唇瓣,余悉然眼皮轻轻眨动,得到一句简短的指令:“舔。”
余悉然咬紧牙关,瞥开视线,一副不愿意配合的模样。
脖颈处的手上挪到脸颊,余悉然咬肌被掐得生疼,牙关被暴力撬开,龟头趁势而入,邱洄的另一只手覆上他的后脑。
脑袋被迫前移,嘴里炙烫的生殖器越吃越深,柱身擦过嘴唇和牙齿,盘虬在上面的静脉充血得更加明显,龟头在上壁和舌面的挤压下直戳喉口,力道堪称粗鲁,余悉然被逼出眼泪。同时,他尝到了自己的淫水。
或许是气氛不对,又或许是蘸在邱洄生殖器上变了味,味道并不算太好,至少,没有从邱洄嘴里尝到的那么好。
以后,他也不会再有机会从邱洄嘴里尝到自己的淫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邱洄看着身下人毛茸茸的棕色脑袋,以及逆时针生长的发旋,百思不得其解,他究竟为什么会被这样一个Omega耍得团团转?除了眼下这样,他还能拿这个胆大包天的感情骗子怎么样?
他暗暗自嘲,抓住一把棕色软发,恶劣地送了送胯。
两记毫不留情的深喉猝然而至,余悉然嘴唇被磨红,喉口挛缩得难受,视线彻底被眼泪模糊。
为了攫取更多新鲜空气,余悉然只能尽量放松口腔,但这更方便了邱洄逞凶行恶,扣在脑后的手掌越来越用力,抽插的速度越来越快,龟头一次次顶到最深处,不给人留半点喘息的余地,俨然就是在把他当飞机杯用。
余悉然不愿再逆来顺受,抬起双手,使劲推攘邱洄的小臂,邱洄纹丝未动,冷嗤一声:“螳臂当车。”
嘴里的硬挺物什不仅捅得深,还捅得愈来愈重,余悉然眼泪涟涟,实在气不过,决定用阴招——他骤然闭紧齿关,狠狠咬住那根孜孜不倦做着活塞运动的生殖器。
脑后的手掌撤走,生殖器不再来回抽插,余悉然得以喘息,但是……
它胀得更大了,余悉然甚至感受到,它在自己的口腔内快速地搏动。
邱洄这个流氓!变态!无耻之徒!
生殖器拔出,余悉然脸蛋被迫仰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邱洄一手抬起余悉然的下巴,一手握住怒张的生殖器,将浓稠的精液射了余悉然满脸。射完精,用拇指揩了点精液到余悉然唇边,示意他吃下。
精液射得到处都是,余悉然眼睛被糊住,难以完全睁开,索性闭眼装瞎。
手指强硬地挤入唇缝,余悉然故技重施,恶狠狠地咬了一口邱洄的大拇指。
于是,余悉然被按到床头的软枕里。
“这是第三次。”邱洄用膝盖顶高他的臀胯,迫使他撅起屁股,“爱咬人的狗是会被惩戒的。”
一开始,余悉然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还庆幸可以用枕头擦脸。直到按在脑后的手迟迟不撤,空气越来越稀薄,以至于不能正常呼吸,他才发现真正的“惩戒”是什么。
口鼻都被掩住,声音无处宣泄,余悉然被这架势弄得失禁,双手快把床单揪烂,邱洄视若无睹,只管挺胯操人,将他牢牢钉在床上。
窒息感和性快感渐趋融合,余悉然大汗淋漓,头发粘黏在颈后,枕套被汗水濡湿。
意识蒙眬之际,余悉然甚至开始怀疑——邱洄真的想闷死他,或者说是想操死他。
窗外,晚风渐凉,钢琴不再独奏,有了小提琴作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舞会一切顺利,余悉然却被困在一个小小的枕头里,眼前晦暗无光,肺中氧气告急。
正当余悉然放弃传达求生意愿,双手慢慢松展的时候,邱洄终于善心大发,又或是回心转意,把他拉了起来。
他被邱洄抱到了床沿,他们交叠而坐,摄影机正对着他的女穴,邱洄扒开他湿淋淋的阴唇,生殖器抵在他的屄口射精,下巴搁在他的肩头,脑袋随视线低垂着。
他恍恍惚惚地扭头,恍恍惚惚地看见邱洄的侧脸,恍恍惚惚地想,现在好适合接吻。
他凑过去,吻邱洄的唇角。
现实当即甩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他的吻落了空。
邱洄直起肩颈,躲掉了他的吻。
他清醒过来,沮丧地垂下脑袋,滚烫的眼泪滴在邱洄刚射完精的龟头上。
下一秒,邱洄扳过他的脸,把他的嘴唇舌尖全都咬破,和他接了一个满是血腥味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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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很静。
窗帘掩闭,床侧空荡,四角的摄像机已经撤走,被尿液打湿的被子也不见踪影,只剩地毯上散落的衣物和空气中未散尽的腥糜气息昭示着昨晚发生的一切。
掀开薄薄的毯子,系好散乱的浴袍,余悉然红肿着眼睛,强忍着酸痛,踩上床边的拖鞋,颤软着腿站了起来。
刚迈开腿,肿痛混着黏腻感从私处传来,余悉然撩开浴袍下摆,拨开阴茎,弓背查看——阴唇肿得不能看,颜色深了好几个度,上面糊满了体液,已干的未干的淫水精液交混着。
低头的一刹那,还恰巧撞见两滴小水珠顺着屄缝淌落,在地毯上化为深色的湿点。
邱洄没有给他清洗……
可他分明穿着浴袍。
记起来了,昨晚他哭着求邱洄带他去清洗,说了三四遍“想洗澡”,邱洄不胜其烦,抱他进了浴室。
但他当时太担心裴衔,忍不住问邱洄到底有没有真的伤害裴衔,再度将人激怒,邱洄把他摁在浴缸里操了很久,后来给他穿上浴袍拎到窗户边操,再后来,他渐渐被倦意和快感吞没,彻底失去意识。
或许是关心则乱,又或许是邱洄昨晚的架势实在太骇人,他竟然……没脑子到那种程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邱洄虽然有时会公私不分,但并非是非不分的人。据他了解,应该不是。
邱洄大概率只会把裴衔送回医研所,袖手旁观。
余悉然暗骂一句咎由自取,忍着身下的不适,举步维艰地进了浴室,边冲洗私处边以最坏的打算设想邱洄提离婚时的场景。
一个简单的淋浴,余悉然洗了很久很久,好像只要永远躲在那扇门后,他就不必去直面自己一手造就的烂摊子。
一小时后,余悉然换上斗柜上的家居服,戴上阻隔环,翻找了很久,没找到自己的终端手环,顶着破口交错的嘴唇和痕迹密布的脖颈拧开了房门。
「早安。」奈斯打着喜庆的红领结,向余悉然点头致意,显示屏上却无硅基笑脸,举手投足间拘谨又僵硬。
显然,就连机器人都察觉到了这个家的不对劲。
一人一机并排下楼,偌大的别墅里不仅阒静得瘆人,光线也被紧闭着的门窗吞噬掉大半,像一座喑哑了嗓子黑沉着脸色的奢丽牢笼。
顺着旋转楼梯,从三层下到一层,穿过昨晚举办舞会的挑空圆厅,奈斯领着余悉然走进客厅,看了看空无一人的沙发,又扭头看了看敞开的大门,挠挠脑袋:「他刚还在这里看书,好像突然出去了。」
余悉然将视线从茶几上那本《联邦继承法》上挪开,顺着奈斯的目光看向最明亮的光线源,发现大门两侧把守着两位西装革履的保镖,心中冒出一个不妙的猜想。
「你们吵架了?」趁邱洄不在,奈斯趁机打探情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比吵架严重很多。”余悉然开口,发现自己嗓子哑了,不知道是哭的还是被捅的。他清了清喉咙,嗓子依旧嘶哑:“你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的,昨晚……在哪里睡的?”
「不知道,早上九点他才给我开机。」
按理来说,昨晚舞会散场后它就该开机了。
「什么事非得在新婚之夜吵啊?」奈斯两小时前在邱洄那儿惨遭禁言,只能来劝余悉然,「俗话说,床头吵架床尾和,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们……」
“我们床头吵架床尾离,一日夫妻百日仇。”
见余悉然由内到外都透着一股淡淡的死意,精神状态与邱洄不分伯仲,奈斯甚为担忧,切换成娃娃音卖乖:“啊?那我可以判给妈妈吗?”
“想离婚抽身?异想天开。”
低沉的男声在空寂的室内如水波般荡开,荡进余悉然的耳道。
邱洄,竟然……不打算离婚吗?
皮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叩出规律的嗒嗒声,一步步愈来愈近,踏上客厅的软毛地毯后,声音轻闷了许多,余悉然愣怔原地,擂鼓般的心跳敲击着耳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奈斯不知分寸为何物,见风使舵地转身,先人一步回应邱洄:「就知道你们不会离婚的,我刚是开个玩笑。」
喜提一个极不耐烦的“滚”字。
奈斯团成一个不规则机械球体,余悉然也回过神来,机械地点了点头,脚步微抬。
邱洄前跨半步,握住那节细瘦的胳膊:“没让你走。”
胳膊上传来熟悉的力道,余悉然身体不受控地抖了一下,向内收了收手肘,反应过来后扭过头想解释,邱洄已经松手了。
奈斯已经滚远,余悉然转身面朝邱洄。
邱洄今天穿得很正式,成套的黑西装,古板得不太像他的风格,余悉然猜,他今天应该是有重要的会面。
邱洄落坐在沙发上,双腿于膝盖处交叠,拿起茶几上的书搁在腿上,封底朝上。
余悉然伫立在一旁,不敢问邱洄为什么看继承法的书,是不是外公身体出了问题,只挑自己有资格问的问:“不离婚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你趁早死了这离婚条心。”邱洄沉声打断他,却没正眼看他,“老实待在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好像真的被软禁了,虽然不知道邱洄是出于什么样的发心。
余悉然嗫嚅着问:“那、那裴衔……”
“我暂时不会动他。”相比昨晚,邱洄此刻要冷静很多,“前提是你别再提他。”
心中大石落地,余悉然彻底松了一口气,抿唇思忖半晌,他小声问:“为什么?”
没头没尾的问句最易生歧义,邱洄的脸色一下就臭了。
余悉然也比昨晚聪明了些许,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被解读为暗含抗争意味的“为什么不能提”,把问句补充完整:“为什么不离婚,也不动他?”
邱洄神色和缓了些,默了半晌,将眼神和反问都投向余悉然:“你觉得呢?”
余悉然被那一瞥刺烫到,赶忙垂下眼帘,神色连带着心跳变得慌乱。
兴许是嫌他碍眼,邱洄拿着书起了身,朝楼梯口走。
邱洄肘后沾了一片绿叶,羽状,边缘有小锯齿,余悉然觉得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概是昨天见过的某片花坛里栽种了这种植物吧。
——
041.
当天,邱洄在饭点之前就出了门,晚上接近零点才回家,也不管沙发上的余悉然,直接上楼进了客卧,此后便整晚闭门不出。
余悉然原以为邱洄只是那一天比较忙,可接下来的半个月,邱洄天天如此,早出晚归,仅在家睡个觉,别说中餐晚餐,就连早餐都不同余悉然一起吃,起得比前来打扫卫生浇灌绿植的用人都早。
把他强留在身边却分房而睡,一副眼不见心为净的态度,对他的报复和嫌恶肯定多过残剩的喜欢吧。
不过这都是他自作孽,也没什么好怨艾的,邱洄对他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余悉然这样开导自己。
终端被没收,余悉然没机会接触网络,又被禁足在别墅内,每天只能泡在书房里看书,要么就在客厅看电视,无聊透顶了就找奈斯说说话。
自从伊凡进入Finx后,治疗骨痛的药从胶囊换成冲剂,这些天更是越喝越苦,苦得余悉然怀疑邱洄在故意整他。早上服下小半杯,一整天的食欲都被摧毁。加之余悉然本就食欲不振,半个月下来,明显消瘦了一圈。奈斯变着法儿地给他换菜谱,都无济于事。
这样伶仃又单调的日子过久了,余悉然本就岌岌可危的精神面貌每况愈下,别说饭吃不下去,对书和电影的兴趣也愈来愈淡,总一副恹恹的模样。他唯一能坚持的事就是每天晚饭后枯坐在客厅,等待邱洄回家,然后远远地目送邱洄上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时候等得睡着了,早晨睁开眼会发现身上披着小毯子,奈斯说是它披的。
这天,过了零点,邱洄还没回家,余悉然躺在沙发上,用一本《ABO生理学》盖住脸,开始计算自己的发情期。
上次发情是在四月二十号,不出意外,一礼拜后他就该发情了,正好,邱洄对他丧失了性趣,他可以借这次发情期,利用生理本能,看清迷雾后的那个确切答案。即便邱洄可能不怎么在乎他个人的取向,但他自己在乎。
书上说,Omega腺体上的标记会干扰大脑,容易导致错认性幻想对象。
标记顺其自然地代谢掉至少需要半年时间,看来,他得想办法去医院把标记洗掉,尽量控制好变量。
该怎么跟邱洄谈判呢……
先前他可以利用邱洄对他的喜欢,但现在这份筹码的分量应该不够了。
苦思冥想间,大门打开的声音响起,余悉然正要揭开面上的书,听见那道脚步往客厅靠近。
这是邱洄自那天后的第一次主动接近……
余悉然闭眼装睡,地毯被轻踏的细响传来,不多时,柔软的毛毯覆在了身上,从足踝盖到上腹部,腹部微重,应该是折叠后盖了两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接着,脸上一轻,书被取走。
余悉然心脏怦怦乱跳,鼻肺克制着呼吸频率,眼皮却演技欠奉,颤个不停。
邱洄是只有今晚给他盖了,还是前两次都是……
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嗤被灵敏的耳朵捕获,余悉然睁开眼,伸出手,捏住邱洄的袖口,力道很轻,只需稍稍一回拉就能抽走,但邱洄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用一对看不出太多情绪的眸子居高临下地俯视余悉然,注视着那张瘦削了些许的面庞。
“能不能给我解禁?”余悉然露出央求的神色,“我不会乱跑的。”
邱洄抽回袖口,站直身体,语气冷淡:“先好好吃饭,看你表现。”
余悉然低声辩解:“我没有不好好吃饭。”
他嘴上在自辩,心里却甜滋滋的,邱洄竟然还在乎他有没有好好吃饭。
“口说无凭。”丢下这四个字,邱洄转身上楼。
余悉然拉起毯子,蒙头傻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二天,药一如既往的苦,余悉然的胃口却突然间好了许多,三餐的进食量都有增加。
第三天,邱洄兑现承诺,给余悉然解了禁,终端也一并归还。
讯息箱里积压了大量未读来讯,余悉然一一点开,必要的给以回复,不重要的则略过,点开和裴宜的对话框,前面都在焦急地询问现状,昨晚却突然话锋一转。
「小余,谢谢你,也请帮我谢谢邱洄。」
「真的十分感谢,阿姨尊重你的所有选择。」
余悉然一头雾水,上网看了些资讯,发现目前的最热词竟然是#Finx股票,点击去一看,浏览量最高的是篇新闻报导。
「据知情人士透露,裴衔将于7月18日进行最后一次微创手术,经评估,本次手术成功率高达80%,Finx或将用一个月时间攻克曾困扰联邦医研一年多的难题,创下医学奇迹。」
余悉然记得,婚礼前两天,邱洄给他报喜说裴衔的治疗有大进展,蜜月旅行可能得暂时搁置。但,这个进展未免也太大了。这半个月,邱洄不会都在忙这些吧?
邱洄的形象在余悉然心中霎时高大伟岸起来,他回了裴宜一句“我没做什么,都是邱洄的功劳”,独自跑去医院洗了标记。
洗完标记,余悉然去医院停车场取车,很不巧……他撞见了邱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哪里不舒服?”邱洄与隔车相望,“奈斯说你很健康。”
余悉然莫名心虚,抬手摸了摸贴着纱布的侧颈。
邱洄眯了眯眸子,抬腿向他走近,绕过车头站到他身前,把他的脑袋掰到一边,拨开阻隔环,低头嗅闻腺体。
确认没有自己的信息素气味后,邱洄掐住了余悉然的下颌。
“新闻刚出,就迫不及待和我撇清关系?”邱洄面上笼着一层晦暗的霾,语调里有了狠意,手指陷进余悉然的皮肉,“余悉然,别忘了,他还差一场手术。”
余悉然被掐疼,蹙了蹙眉,往后仰躲,不料被邱洄拉得更近。
“就这么热衷于在Alpha面前推销自己的贞洁?”邱洄不擅说情话,伤人的恶语倒是信手拈来,“你为他做了这么多,还是得用干净的腺体来献媚么?”
这话对任何Omega来说都称得上冒犯,余悉然失去和颜悦色解释的欲望,索性针尖对麦芒:“都分房了,你管我洗不洗标记?”
“昨晚求情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邱洄愈发口不择言,“余悉然,外面卖的婊子都不会晚上卖乖白天就翻脸。”
邱洄的形象高大伟岸了半天不到,就被这番话击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既然邱洄辱没人在先,余悉然也毫不客气往邱洄的痛点戳:“既然你认定我是婊子,那你绑个婊子在身边自讨没趣,不也下贱么?”
邱洄拉开车门,把余悉然推进后座,欺身吻了上去。
邱洄吻得很急,余悉然牙关被撞得发痛,推了推邱洄的肩,没能推开,舌尖反倒被狠狠咬了一口,铁锈味混在交缠的唾液中,在口腔内晕开,刺激着味蕾鼻腔。
愈吻,怒气愈重,一口不够,邱洄咬了第二口,余悉然下巴被死死钳住,身体无法动弹丝毫,到后来,余悉然缺氧发晕,已经分不清是被吻得还是被压得喘不过气。
终于得以正常呼吸后,余悉然还滞留在针锋相对的情绪里,用嘲弄的口吻反问:“你就只会这招么?”
邱洄脑袋埋在他的耳侧,嘴唇与他的耳廓将触未触,“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这话里的示弱意味太明显,余悉然的心顷刻软塌,明明是他不占理,怎么就非得在这个档口争这口气呢。
“对不起。”他突然很想要解释,抬手去搂邱洄的背,“我就是……”
邱洄没等他说完,也没让他搂到,起身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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