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喊的……他一直都在喊……“果果”!将军府的仆人说,振人的最后一句话……好像说的是:“果果,不要离开我……”
壮果听到此处,再也无法止住心中悲伤,大喊一声后痛哭失声。
久久,呼韩邪开口对壮果说道:“我给你备马,千里马!”
“呼大哥……”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想我是误会萧振人了,其实我……我也……算了!你回去看他,就当去见他最后—面。听来人说,当今仁皇因感念萧将军为国奉献良多,特地于府中停灵七七四十九日,方才下葬。你现在日夜兼程,大概能见到他最后一面。你去吧!不管你去哪里,漠北部是你的家,大哥会在这儿等你!”
呼韩邪忍住胸中踊跃的感情,强自咬牙说道。
“呼大哥!壮果谢谢大哥!”壮果深深抱拳行礼道。
壮果与乌展一路追风赶月回到了京城。
进人城门的时候,壮果犹豫了,他害怕有人认出,他是那天在大街上衣不蔽体,被拖街游行的人。
反应快捷的乌展感受到了他的不安,安慰他说:“你放心,事情已经过去了四、五个月,没有人会记得你的。老百姓感兴趣的,是王亲贵族问的流言蜚语,—个普通人的事情,是不会让他们记得多久的,走吧,振人正在等著你呢。”
体贴的递给壮果一盏纱帽,说是用来挡风沙的。壮果默默无言的接过,戴在头上,进了京城。
穿过京中街道,来到将军府外,这个他只待了一天的将军府,现在赫然挂满摆满了香亭、纸马、祭幡、奠仪,到处香烟缭绕,仆人皆是白衣披麻,一副丧事中的样子。
府外也有许多平民百姓,正在持香磕头祭拜,感念萧振人为国为民操劳伤身,年纪轻轻就离世而去。
为保萧振人遗体不受损伤,所有的祭拜,从停灵第二日起皆在府外进行。祭拜人当中甚至有人在哭祭,想必是萧振人在担任刑部尚书时,对他有过恩情。
下马后依旧戴著纱帽,壮果不敢置信的、一步一顿的向府内走去。乌展紧随其后。府内的仆人当看到乌展出现时,有人欲上前说什么,但被二人凝重的气氛所慑,裹足不前,咽下了想说的话语。
在守灵的郑建华,见乌展回来,赶紧迎了上去
低声说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振人这次麻烦大了,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是真心寻死……”
乌展截断了他的话,挥挥手说道:“你不用说了,先帮我把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带去祭拜振人的遗体,屏退所有仆人,只留你与他既可,记住随时随地留意他的一举一动!我去见封大夫,他在哪间厢房?”
“东首第三间,他一直在等你回来。至于这位“客人”,我会小心留意他的举动的,请放心。”郑建华会意的答道。
带领有些木然的壮果来到振人停放灵柩的灵堂。郑建华正准备把香递给他,就见壮果已经摘下纱帽,跪倒在振人的灵前,痴痴的看著棺木中振人的遗体。
停下手中的动作,郑建华紧张的注视著。
想伸手去抚摸棺中人的面庞,以确定这些都是不真实的,但他又伯,如果伸出手,确定了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又该怎么办!
那个不可一世、总是自信满满、骄傲杰出的萧将军,那个军功累累、多少丰功伟业的萧将军;那个一直都振翅翱翔在天际,对他来说一直都是高不可攀,他心中珍藏的小老鹰。如今,他像是睡著了一样,闭著眼睛、双手交又于胸,静静的躺在沉香木制成的棺木内,美丽的容颜宛若天人。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说著想要他……
“果果,果果,抱抱!抱鹰儿,果果,抱抱……”小小的人儿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张开嫩嫩的双臂,奶声奶气的叫唤著他。
“果果,鹰儿好痛哦……果果,我想娘……”被暗算的小少爷哭著向他喊痛,向他撒娇著。
“果果,为什么爹都不疼鹰儿呢?还有大哥为什么老要欺负我呢?我不喜欢夫人,她看起来好可怕……”
“果果,我不想再背军法兵书了,我想玩……果果,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嘻嘻……”
“果果,你看,你快看呀,好不好看?我帮你从山上摘回来的哟,你说喜欢的……”
“果果,我的手好痛哦,我不想再练剑了,抱……”“果果,我要,还要,给我,都给我……”听话,把腿分开……”魅力的脸颊荡满了春情,看起来是那么不可思议的美艳。
“果果,这个好不好吃?是我从边境的老民那儿讨来的,呵呵,你尝尝看,很甜哦……”
“果果,你没事吧?果果,睁开眼睛看著我,不准睡!不准闭上眼睛!军医马上就来了,果果……我求你,不要闭上眼睛,坚持住……”那人自己也受伤了,他没看见自己的肩头正在流血吗?
“你这个笨蛋!谁让你街上来了?啊?我不是叫你跟在我身后吗?你想让我为你担心死是不是?你这大笨蛋,不听话的大笨蛋!气死我了……”
“果果,今晚的月色真好……等平定了匈奴,我带你到天山看天池,听说那里的景色堪称人间仙境,不光是天山,我还要带你去泰山、华山、黄山、雁荡山,嗯,我要带你去游览天下风光,我们可以在雪山顶上,做我们刚才做过的事,呵呵,下次在马背上试试看……”
“果果,你说过的,不会不要我,你可不要忘了。这一辈子,我只要你一个!你也不准给我勾三搭四,否则我和你没完!”
“就算你生剐了我,我也不会要你用一根汗毛来抵偿的!我这就回去……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了。你好好的活著,只要你好好的活著……”
脑海中不断涌现振人的昔日音容,壮果心里呐喊,“你不在了,我活著还有什么意义!你可知道,我怕的,不是来自他人的伤害。我害怕的是,被你看不起、被你抛弃……
“你一直都在要我“不要离开你”……你可知道,最想说这句话的人是我!
“你知道吗?当萧王爷他们辱骂我的,我并没有特别的难过,因为我知道你需要我……我悲伤的是安平公主说你要娶她,说你把我交给了她处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以为你终究玩腻我了,我以为你始终视我如贱仆……”
“对不起,我不该不相信你……我不该离开你……我不该打伤你……我不该让你离去……对不起,我不该不要你……”
想到这里,壮果痛哭失声,沙哑地脱口而出:“我要你啊!我没有不要你!你给我起来!你说要带我去看天山的……你说要一辈子……和我在一起的……你不要骗我!你起来呀,起来呀!睁开眼睛看看我呀,我来了……啊……你不理我,你不想要我了吗?你还是不要我了……”
壮果无声的哭泣著。
“振人,鹰,我的小老鹰……”爱怜的抚摸著男人的脸颊,壮果痴了。
“呵呵……鹰儿,你从小都是被我侍候著长大的,你一个人到那边去了,谁来照顾你呀?真是的,你怎么可以把我丢下呢?是我不好,不该丢下你一个人,不过,你放心,我就来陪你……以后,无论你怎样赶我,我都不会离开你的。我的小老鹰……我的……”
壮果笑了。离开将军府以来,第一次笑了,笑的是那么幸福,那么动人……
“壮果!不要!”一直都在紧张注视著壮果神情举动的郑建华,一个箭步街上前去,喊道:“壮果!振人他没死!”
“你说什么?”无法反应过来的壮果,茫然的问遭。
“他在说振人并没有死!不过,如果你要是死了的话,振人就会真正的死去了。”乌展和封大夫匆匆来到灵堂,恰好回答了壮果的问题。
壮果只是紧紧抓著振人摆放在胸前的左手,看著他们,什么也没说……
封大夫解释道:“萧将军回到京城的时候,内伤已极为严重,加上他本身求生意志不是很重,以至于发烧后,很长一段时间陷入昏迷当中。昏迷中,他口中翻来覆去说的都是一个人名“果果”。
“在下大胆猜测,萧将军很有可能是为情所伤,得了心疾才会昏迷不醒。知道了病情缘由,查出了病根所在,也方便在下对症下药。之后用丁几帖猛药,把萧将军从忘河川拉了回来,但只是醒过来而已,要想治疗萧将军的心疾,祛除他体内的淤血,必须还要服下一味猛药才能做到,而问题就在于此药的药性……”
“我来为封大夫解释吧。简单的说,此药为药草共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