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够了。”西门疏连连点头,点得头都有些晕眩,她敢保证,如果她敢说不够,他肯定会把整个茶壶提过来,逼她喝光。
端木夜手一掷,白玉杯划过空中,准确无误落在桌上的托盘里。
“南海东珠,天下仅此一颗,当年诸国为了此夜明珠煞费苦心,不料它却在你手上。”端木夜目光聚集在西门疏左手,居然把如此珍贵的夜明珠,用来当照明工具,若是那些为了争夺它而送命的人知道非气活不可。
西门疏一愣,顺着端木夜的目光落在自己手中,离开皇城,甘力雨便将这颗夜明珠塞进她手中。
抬头望着端木夜,摊开手,硕大的夜明珠在她手心里绽放着白色的光明,耀眼眩目。“你喜欢,送你。”
“你还真大方。”端木夜一点也不客气,从她手中拿走夜明珠,放进袖袋里。
瞬间,房间里失去了光明,端木夜曲指一弹,将桌面上的蜡烛点燃。“就当是为你倒三杯水的报酬。”
西门疏错愕地望着空空无一物的手心,嘴角抽了抽,他还真是不客气,三杯水的报酬,也太贵了点。
端木夜挑眉问道:“怎么?舍不得?”
“没有。”西门疏摇头,他怎么看怎么不像是贪财之人,南海东珠在他手中,等于将危险览到他自己身上,他是在保护她。
只是他不知道,就算她没有武功,也不是躺在粘板上的鱼,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很痛吗?”见西门疏皱眉,端木夜问道,此刻,没人能看到他面具下的表情。
“啊。”西门疏回神,惊愕的望着端木夜,对他突如其来的关心惊得忘了反应。
端木夜没给西门疏反应的机会,只听空气中响起布料撕破的声音,凉意击来,西门疏回神,低眸一看,难以置信的眨了眨双眸。
除去三年前的事,那夜,在破庙都被他吃干抹尽了,再遮掩就是娇情的做作。“木夜,其实你不用撕碎我的衣衫。”
她很愿意为他脱衣衫,这句话西门疏没直白的说出口。
见端木夜妖邪的凤眸,猛然变得暗沉,眼里的光芒多了几分沉暗的阴霾。
西门疏咬了咬唇,沉默不语。
心被撞了撞,端木夜眼底划过一丝复杂的情愫,握住西门疏的肩,转过她的身体,出现在他视线里,原本白希的肌肤上,错综复杂伤交叉着,交错的伤口狰狞无比,庆幸的是,在药的渗透下,伤口愈合结疤。
感觉到后面那道灼热的目光,西门疏愣了愣,随即谈笑风生的道:“木夜,这点伤跟三年前的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端木夜眉角微微的抽蓄了一下,起身朝衣柜走去,打开衣柜的一瞬间,映入他眼里是一件熟悉的外袍,整齐的叠着,白色的外袍原本有些脏,却被她洗得很干净,如同新的般。
伸出去的手渐渐握成拳,闭上双眸,沉淀了一下思绪,睁开眼睛,恢复往日的平静冷漠,避开目光,随手拿起一件淡绿色衣裙走回床边。“为什么要留下?”
“什么?”西门疏接过衣裙,被他问得有些莫明其妙。
“甘蕊儿。”声音遽然深沉寒漠,带着几分威胁味。
端木夜冷冷凝着西门疏,见她不怎么活动的穿着衣衫,一把从她手中夺走。
这是他活了二十六年来,第二次为她穿衣衫,就连在军营里陪了自己半个月的疏儿,也未曾为她穿过衣衫。
听到他叫自己甘蕊儿,西门疏心里一阵喜悦。
☆、第一百零五章 跟温絮一路人
她不是笨蛋,反应也不迟钝,目光移到衣柜,苍白的脸上渐渐炫开媚人的笑容。“睹物思人,那可是你送给我的定情物之一,我当然要好好收藏。”
端木夜为她穿衣裳的手停顿了一下,那件外袍留给她,只是不想她赤身暴露在李将军等人面前,却被她自觉的当成什么定情物,貂儿才是他送给她的定情物。
看着她欲言又止,最终端木夜还是紧抿着唇沉默。
没见他带貂儿来,西门疏问道:“貂儿呢?”
端木夜睨她一眼,反问:“你担忧我伤害它?”
“你不会。”西门疏笃定的道。
“为什么?”端木夜将她的身体转过来,系好腰间的缎带。
“因为它是你送给我的。”西门疏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只有她自己知道笑容深处的苦楚。
送给她貂儿的第二天,他就。。。。。。西门疏深吸一口气,都过去了,他没死。
闻言,端木夜倏然抬起头来,危险无休止的在眼底扩散,冰冷凝视着西门疏,眸色骤然沉淀了,只剩下化不开的忧郁。
西门疏咬了咬牙,想了想,抿着唇,说道:“我不是故意要用这张脸出现在你面前。”
端木夜不语,在她代嫁和亲之前,她根本不知道他在楚南国,身份还是楚南国的十八王爷。
东方邪也不知情。
“貂儿可以保护你,为什么还让他。。。。。。”
“端木凌瑾是逮到机会就想置我于死地,我能逃过这次,他肯定怀恨在心,指不定下次用什么手法对付我。五十杖,我受了,只是没料到,我会怀。。。。。。”西门疏突然停止,不是在祝福之下诞生的小生命,是遗憾的,孩子的离去未尝不好事。
只是这样的安慰,并不能安慰到她失去孩子的痛。
想到失去的那个孩子,西门疏很想安安,很想告诉他,他们之间有个安安。
“为什么不说下去?”她在逃避什么?端木夜不觉得她不提孩子的事,他就毫不知情。
“都过去了。”西门疏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她不提,不是刻意满着谁,只是不想说罢了。
倏地,西门疏嘴角忽然绽放出一抹魅惑人心的笑意,突然搂抱着端木夜的脖子。“只要不是你,任何人给我的伤,都不算伤,无关紧要的人,我才不会放在心上。”
暗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端木凌瑾,深深皱起眉头,深邃的眸子中幽光无法散去。
原来,她不吭声,不是不痛,而是强咬着牙撑着,不想在他们这些无关紧要的人面前示弱。
有意思,真有意思,端木凌然,他的皇弟,端木夜,他的皇叔,东方倾阳,他的王妃,他们之间或许会发生惊天地,泣鬼神的事迹。
如果端木凌然跟端木夜同时爱上这个女人,叔侄争一女,而且,那个女人还是他的王妃,等他们爱到痴心不悔,至死不渝,结果谁都得不到,那就更精彩。
端木凌瑾挑眉,双眸中蓄满玩味。
“木夜,我想貂儿了,带我去见它好不好。”西门疏拉扯着端木夜的袖袍,她是有点想貂儿,她更想他带她去十八王爷。
“我把它接来,还给你。”端木夜不想强占貂儿,貂儿本是他送给她的。
“走,快带我去见貂儿。”西门疏催促道。
“你就不怕端木凌瑾再趁机给你来个,夜不归宿,杖责五十。”低沉的声音里隐约透露着莫名的担忧,端木夜阴霾的目光落到西门疏腹部。
“怕什么?有前车之鉴,他有他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我不会笨到再给他机会设计我,天亮之前,你送我回来,夜不归宿这条就不成立。”西门疏抱住端木夜的手臂,整个人挂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