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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2 / 2)

“习武?”不料听了这么一句,祁恒逍却是松开了手,脸上难得的正经,踌躇半刻,仔细询问道:“你能习武么?不,我是说,这……身体能习武么?”

不想他突然认真起来,对上那专注的琥珀眸光,林素月顿了顿,道:“自是能的,只是成就上再不能如当初一般。”

“既然如此,你怎不早些修习内力?”祁恒逍急急出口,若有了武功傍身便是不如从前那般非凡,她的安危也能有保障些。

“起初是大病初愈不宜修习的缘故,后来……”

林素月顿住不再说下去,祁恒逍却如何能不明白,后来似是为了防自己,怕被看出什么端倪。想起自己不知情时,逼婚,调戏,试探,作弄,总总所为当时毫无所觉,此刻却是无地自容,恨不能时光倒流重新来过才好!

“以后你且可放心慢慢调息,我总能护你安危。”讷讷地祁恒逍开口道。

林素月却是摇了摇头:“此事不急,尚不知这番进京……”话未完忽而宛然一笑,伸出手拿起玉罩灯旁搁着的金丝拨弄起烛火来,“莫非你以为没了武功便无力自保了?”

“你知我并非此意。”祁恒逍蹙了蹙眉头,似不悦似焦急,道:“你知我只是担心……”

“我知道。”林素月勾了勾道,拿起一旁的茶碗来,似嗔似哂道:“你急什么,且喝口茶吧。”

祁恒逍莫名奇妙地拿过,喝了口早已冷了的茶水,正要问她弄什么玄虚,却忽闻外头一声极力压抑的呼叫,紧接着‘砰’的一声,明白过来,眨眨眼道:“我知外头有人,只是想等你走了再收拾。”

“何必瞒我?”林素月挑眉,“难道真当我是不知世事的小家碧玉了?”

祁恒逍苦笑道:“不敢。”

“这府邸看来是你长久不在,有人忘了谁才是主子了!”

林素月凤眸横了横,便要离去,忽而一只手却被握了住,“你有完没完?!”

“此生此世都完不了。”

想不到他如此说,林素月一时无言以对,低了头去,却见他笑得几分失落,道:“我便是逼自己一千次,也舍不得迫你一次,你大可放心,既不会挟恩以报,也不会强逼你与我……”

“祁恒逍!”再不喊停,真不知要说出什么话来,林素月头顶都快冒烟了。

手握着滑如凝脂般的柔夷,那人便在咫尺之距做着近乎小女儿般的羞态,此情此景实在希冀时光长留此刻才好,可偏偏不得不,不得不开口:“素月,其实我们方启程,我便命人安排钟敏、烟罗另坐车而来,明日……明日就该到了。”

风过带着些微寒意,晦暗的灯火闪了闪,一时间针落可闻,时光仿佛在了这一刻静止,半晌,林素月忽然开口道:“我知道,你是恐带我一人进京,惹人注意。”

“你……明白就好。”既然彼此都明白清楚得很,怎的开口还是这般难?

“没事,我先回去了。”

“素月。”林素月回头望他,祁恒逍似乎有些犹疑,终是走近几步在她耳边轻声道:“你要提防钟敏。”

一怔,林素月明白过来,转身离开了书房,祁恒逍只觉适才方觉朦胧如幻境之处,立时黯淡地没有一丝生气。

祁恒逍轻抚着那只茶碗,便是没有一丝武艺,那人也不是善于之辈,不着痕迹的在烛火中下了烟毒,又不露一点破绽地将解药递给了自己。

他便这么看着普通的再普通不过的茶碗,良久,良久,忽而笑了笑,唤了管事来。

管事见外头一具死尸,一时愣在当场,而后是满身冷汗,这可是大大的失职。

却听亲王无一丝不快地淡淡道:“清了吧。”

管事又是一愣,忍不住抬头偷偷瞅去,见亲王长发散着披在椅背上,整个人斜躺着很是慵懒的样子。

“身为管事,叫每个人明白背主的下场是最基本的吧?”

忽然冒出的一句,险些叫他栽倒在了地上,管事立时诺诺应了,再不敢多看,命人清了场,躬身退了下去。

治家

“娘娘。”

一夜无梦,醒来见侍女画儿恭谨立于榻前,很是殷勤模样,“奴婢伺候您梳洗更衣吧?”

由她为自己穿上绢衣,披上纱巾,取清水靧面,再以乌木梳子巧理云鬓。

画儿手很是灵巧,极快地便将散落的如瀑墨发理顺,小心用素雅银簪挽起,边道:“娘娘,一会儿用些小米粥可好?”

顿了顿不见林素月做声,兴致似乎颇高地继续道:“再配上些爽口小菜最是宜人。”

“画儿。”林素月瞧着镜中人,眉淡如扫,凤眸英黑,一张不施脂粉的脸显出几分苍白来,出声道。

“娘娘有何吩咐?”手上未停。

“你似乎今日话格外多?”挑挑眉,林素月道。

“额……”讷讷低头不做答,仍努力梳妆的样子

“王爷呢?”唇微微勾起,林素月瞥了眼镜中画儿心虚的模样。

“王……王爷……”支支吾吾。

“可是……”顿了顿,林素月转过脸,望着画儿道:“可是进宫觐见了?”

画儿小小声道:“正是。”

林素月闻言微微蹙眉,猛然想起一事,急道:“那世子呢?”

“世子舟车劳顿,还在歇着呢。”画儿微笑答。

他……不曾带泰儿进宫?

林素月微微一愣,虽是圣旨只要泰儿参加秋狩即可,可亲王携世子回京竟不入宫参见乃极大的不敬,祁恒逍他明知那人已对他有了戒心,还为护泰儿如此……如此……

阖上眼,林素月思及昨夜他于耳边轻诉‘你要提防钟敏。’

其实她早知莫蔚霖当日在王府中串通一气的乃是烟罗夫人,所以除了宋惜晴外,司宇韩另一细作便该是烟罗,可祁恒逍却要她小心钟敏。

当时微微一怔,稍后微思一番便即明了。祁恒逍素来狂傲,他虽知司宇韩不易对付却绝不会如临大敌,能叫他说出这么一句话的人,只有一个……

犹记得那时他们兄弟情深,犹记得那时那人对唯一弟弟的爱护宠溺,犹如她对梦溪一般,不过五年光阴,不过五年。

祁恒煦,你不信任自己的妻子,如今又这般提防唯一的弟弟,难道真要做孤家寡人不成?!

***********

“皇弟免礼。”

天耀帝一身金绸长袍绣五爪神龙栩栩如生。翻云覆雨间威仪赫赫,可唯一有资格着这件衣袍的人却嘴角噙笑全是温和之意,“逍弟一路辛苦了。”

祁恒逍得天耀帝应了方全礼数退至一边道:“臣弟奉召不敢言辛苦。”

他只字不提密信之事,只道奉召分明是划清君臣之界。

天耀帝却不见愠意,浅笑不变:“怎不曾见到泰儿?”说起逾礼之处,却像闲话家常,“朕可很是想这小侄儿呢?”

“泰儿新近丧母,又是从不曾远行,一时撑不住。何况,他不知宫中礼节,臣弟唯恐他失礼,想过几日教导好了,再拜见陛下不迟。”

此言倒也合乎情理,天耀帝一时倒有些意外,眼前的亲弟似乎比上回相见时柔软了一分,竟知其进退来。若以往,只怕便要说些叫人下不了台的话来了。是什么改变了他?王妃的逝去么?

“难得弟妹贤淑温婉,不想……却乃憾事,逍弟虚好自珍重不要哀思太过。”

“多谢皇兄体恤。”

天耀帝见他答得不冷不热,却也不似往昔话中带刺,褐眸又细细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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