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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2 / 2)

“再卖了······”

韩洛禄若有所思的想着,凡是和钱有关的事他都意外的来精神。

“孩子他爹,你可得想好了,咱家三郎都十七了,你娘那是一点花钱好好办婚事的意思都没有,四郎也都十四五了,眼瞅着该说亲了,咱得想办法存点私房,否则以后你老妹子出嫁和四郎他们的婚事碰上,老太太那是就对会把家底都掏出来给清菲,四郎他们啥都捞不着的,还有五郎,那孩子都六岁了,还瘦的跟个猴似的,我这个当娘的,见了就心疼。”

“你说得对,可这钱一直都是老太太管着,连我和三郎他们一天工几文钱她都知道,咋存私房啊。”

“所以说你笨,从老大那攒啊,就你大哥那德行,老四媳妇长得好看,一准得被他卖到那脏地界去,干出那事来咱爹能干?”

“呵呵,媳妇,你真聪明。”

“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至于当官,我听大房他们说,倩娘和孟公子成亲,孟家就给你大哥捐官。”

“这是好事,怎么大哥没提过呀?”

“好事是没错,可你大哥大嫂正商量要怎么把老宅的人都分了家,然后老爷子舍不得儿子,一家老小全都呆在老宅,他们一家去风光上任呢!”

屋内传来李氏不满的声音,不过换做是别人也不会没有丝毫怨气,韩家老宅的众人节衣缩食供养韩洛福一房,到头来确实被大房抛弃。

“孩子他爹,你可要注意点,别让大房逮到咱们什么不是,这家,咱们绝不能分,不仅不能分,还要帮着大房把老三老四那两股分出去,更要在你大哥上任前抓住他的一些把柄,实在没有就给他下套,那样,就算他韩洛福当了官,也得给我李二凤乖乖的。”

“媳妇,你真是高啊,我可是听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啊,到时候,就算是整天山珍海味,玉露琼浆,咱也有钱了。”

韩洛禄贪婪的声音从屋内传来,苏寒月不禁为大明百姓祈祷,希望韩洛福别当上什么大官,否则老百姓可就遭殃了。

韩洛禄正在兴头上,李氏的肚子却“咕咕”叫了起来,想起今天吴氏的态度,原本的高兴劲也没了,李氏反而烦躁了起来。

“好了好了,赶紧睡吧,明天起不来,你娘又要号丧了,这都快三更天了。”

不一会儿二房就传出呼呼的打鼾声,韩洛殇也抱着苏寒月回了屋。

躺在炕上,苏寒月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对于这一家子,她只能感叹,还好韩洛殇不是这样,否则她就只有哭的份了。

“怎么,睡不着了?”

韩洛殇撩了撩苏寒月的刘海,声色间,完全看不出大房要算计自己的样子。

“你还这么轻松,大嫂可是已经算计到你头上了!”

“我知道。”

听见韩洛殇如此轻描淡写的话,苏寒月顿时愣了愣,不过马上就想通了。

“相公,刚才二房说你不好算计······”

苏寒月忽然想起了韩洛禄刚刚的话,有些疑惑的问着韩洛殇。

“······”

“我从十一起,就不在韩家了,三年前才回来。”

韩洛殇沉默了一会,幽幽的飘出一句话,不知怎么,她竟觉得韩洛殇有些伤感。

“我和你一样,出生的时候难产,差点一尸两命,所以,娘从小就不喜欢我,后来我十一,娘又生了清菲,清菲生的时候很小,身子弱,产婆说,是因为娘从前生我的时候留下的根,娘伤了身子,所以连累的清菲身子不好。”

韩洛殇把眼睛闭上,又顿了一会,表情无喜无悲。

“村里那时有个神婆,说清菲以后是富贵命,但要能活过十岁才行,家里面大郎要上私塾,二郎要习武,还要供着大哥考科举,为了给清菲补身子,就把我卖给了邻镇的陆家,还是死契,我在陆家跟着一个管事做事,后来遇到了我师父,陆老爷心善,听我师父说我根骨好,便平了我的卖身契,放我离开了陆家,离开陆家后,师父不仅教我武功,还教我兵法,直到三年前,我师父大限将至,将毕生内力全传给了我,我才又回到韩家。”

“二郎和我同岁,又考武举,所以大房的人就从县城跑了回来,又是跪又是拜的去求爹,让我把全身内力传给二郎,帮他考武举。我没应,他们就去求娘,娘又是哭又是闹,骂了我好几个月,我烦了,正好大哥和二郎在镇里喝了不少酒,晚上回来走夜路,我就干脆趁天黑没人给他俩套了麻袋揍了一顿,还扮鬼说是我师父来找他俩,还要来找老宅的其他人,爹娘信鬼神信得厉害,就不再逼我了,二哥眼里就只有钱,没什么神鬼之论,自然猜得到是我干的,只是我把他俩打得太惨,二哥没敢说。但后来家里不许我用武功,也不许我考科举,实在也是供不起。”

韩洛殇说的很轻松,但苏寒月却感觉得到他心里很痛苦,那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啊,却为了给韩清菲补身子,就将儿子卖成死契奴才,回来后还要把一身武功传给别人,二郎习武,怎么会不知道内力传尽的后果,韩洛殇可是他嫡亲的叔叔啊!

内力不同于真气,一个习武之人,如果将全身内力传给别人,那就会全身瘫软无力,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从此沦为废人。

第四章风雨欲来

第二天一早,韩洛福就向韩老爷子交代了一声,回县城去接人了,本来只打算带韩倩娘回来,结果吴氏发话,大房所有人都回来。韩洛福不敢违逆吴氏,只好应下。

老二韩洛禄则说李氏身子不舒服,想顺道跟韩洛福去县城买点药,也跟去了。

韩老爷子和老三韩洛寿上地去了,三郎和四郎出去到邻村做工,今天轮到三房做饭伺候上房,吴氏难得没在大清早开骂,

三房媳妇沈氏,虽然没给韩洛寿生过儿子,但娘家的哥哥却是马帮的人,家中有些银钱,沈氏心好,刚嫁进韩家倒也是个包子,第一胎又是个闺女,吴氏摸透了沈氏的脾气,就开始像对待李氏一样对待沈氏,动不动就是责骂,还变法的敲光了沈氏的嫁妆,不是让沈氏给韩清菲买这个布料,就是买那个胭脂,还不给沈氏一文钱,沈氏若是不买,便是大不孝,对她这个婆婆不敬,在这种封建社会,一个孝字能压死个人,沈氏是个很在乎名声的人,不想背个不孝的帽子,娘家虽然有点小势力,可她觉得自己是嫁了人的,已经是韩家的人了,就一直忍着,两年前,沈氏的第三胎已经六个月了,却因为韩清菲的无理取闹而小产,还是个男孩,沈氏也差点没命,,沈氏的娘家来了人,沈氏的大姐李沈氏是个泼辣的,给吴氏一顿骂,扇了韩清菲好几个耳光,差点扒了韩清菲的皮,不过,两家的亲家还是要做的,韩清菲使嫂子小产的事情如果传出去,那韩清菲以后也不用嫁人了,所以最后李沈氏提出要求,不把事情外传可以,但吴氏以后不得苛待沈氏,否则后果自负。

韩家老三韩洛寿十五岁后经常在外做工,见的东西多了,也就不过分愚孝了,为上房赚钱也只是为了完成韩老爷子光耀门楣的心愿,沈氏小产后,更是慢慢和上房离了心,也是家里除了韩洛殇唯一一个对韩清菲不怎么疼的。

韩洛福也早早出去打猎了,不过昨晚却给苏寒月讲了大房九口人的性子,还委婉的表达了苏寒月可以给大房下套,他不管的意思。

苏寒月依旧在屋里绣帕子。

“你这爪子还真是不干不净啊,这鸡蛋也是你配拿的?就你这德性也配吃鸡蛋?娘说你害了嘴痨还真是没错。”

宁静的早晨终究被打破了,韩清菲尖锐的声音从院里传来。

对庄稼人来说,天大地大孕妇最大,李氏身体不舒服,从大清早就开始在房里吵吵肚子疼,可吴氏不管这些,早上只送去一碗稀粥,都快能看见碗底了,韩家的男女分桌吃饭,韩洛禄吃的饱,又怕被吴氏骂,对李氏管都没管,直接拍屁股跟韩洛福进城去了,李氏忍了一早晨,实在忍不住,就偷偷摸到后院的鸡舍里偷了个鸡蛋,结果被韩清菲抓了个正着。

在韩家,鸡蛋是有数的,除了给韩清菲补身子,偶尔吴氏和韩老爷子吃两个,其余的都是要赶集卖钱的,而私动鸡蛋,那可是大罪一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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