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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太医左右为难,最后还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妥协了,“这……若是用催产药催生,或许还有一丝机会。”但是风险很大!且不说胎儿出来后能否成活,这小主才七个月,很有可能出现意外。催产药对孕妇本身就有伤害,说不定这次过后,小主就可能永远无法再怀孕了。这还是轻的,一尸两命也很有可能啊。
乌雅氏听李太医说了后果,还是决定用药,而且今日就用。若是试了还有机会,若是不冒这个险,说不定她也就成了深宫中默默无闻、渐渐老去的一个。
承乾宫
尔淳一手扶腰一手扶肚子,在芷兰和汀兰的搀扶下慢慢的走着。月份大了之后多走走有利于生产,而且这几日怕是就该生了。
上次以后,尔淳调整了心态,一心等着孩子出世。随着十月三十日益临近,好容易平稳下来的心绪又有些紧张。这又怕孩子出来早了,又怕晚了。所以这两天只要有空,尔淳就主动的开始散步。忍着浮肿的双腿带来的不适,尔淳直到微微出汗了才被劝着停了下来。
芷兰用热毛巾替尔淳擦汗,“贵主,虽然太医让贵主多动动,但也该悠着点啊。这么冷的天,都出汗了,要是着了凉可怎么好。”
尔淳知道今天是有些过了,也不说什么。这一天,才过了半天呢,时间过得可真慢啊。
咸福宫
乌雅氏盯着面前黑的发沉的药,狠下心一口饮下了那碗药。
雅兰静静的立在一边,这位小主的狠厉她是见过的,这种时候她只要做好小主交代的事情就够了。
乌雅氏躺在床上,手里紧紧地攥着帕子,只等着阵痛的到来。
承乾宫
无事可做的尔淳随手拿了本书,躺在榻上,可却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心里有些发虚,不似之前的担心,总觉得是有事要发生了。因为怀孕后灵气大多都聚集在腹中,似乎是有意识的在保护胎儿,所以尔淳不敢继续用法术监视乌雅氏。这承乾宫已经在她的掌控之下,而康熙和胤礽那里也没有人来报说什么,看来多半是乌雅氏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只是,乌雅氏的胎才七个月,平日又一向小心谨慎,应该是没什么机会被害的。
咸福宫
肚子一阵紧缩,痛感慢慢的由小变大,乌雅氏紧咬着牙关,硬是不发出一声□。等第一波疼痛过去后,乌雅氏便吩咐雅兰去叫人。
接生嬷嬷都是在妃嫔怀孕后,由内务府提前准备好的。一般怀孕五个月后就会到该妃嫔的宫里住下,一是防止早产的情形,二是帮助太医为孕妇诊查。
雅兰赶紧去叫了接生嬷嬷,因咸福宫的主殿住的是敬嫔,于是又去报于敬嫔知晓。敬嫔平日里也不是爱出风头的,对自己宫里侧殿的小主们也还算和气,这会子听到乌雅氏无故早产,赶紧让人去通知惠嫔和荣嫔。
这层层上报,最后还是报到了尔淳这里。尔淳听到消息,手上的书就这么掉了下去,这个女人,居然今天就要生了!尔淳顾不得许多,下意识的挺着九个多月的肚子就要往外走。芷兰等拦阻不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了,却见贵主停在门边,捂着肚子。众人赶紧上前扶住尔淳,萱草反应快,一叠声的大喊,“快去请接生嬷嬷,贵主要生了。”
这两头突然发动让后宫陷入了一阵混乱。惠嫔和荣嫔思索了一阵,只吩咐了身边的一个大宫女去咸福宫,自己调转方向往承乾宫去了。
太皇太后动用了许久不用的銮驾,和皇太后一起摆驾承乾宫。
康熙原是在乾清宫和几个军机大臣谈政事,一听到尔淳发动了就遣退了大臣,往承乾宫赶,顺便带上了死活要跟着的太子胤礽。
这几幅车架在承乾宫外撞上了,好不热闹。康熙也顾不得许多,向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问了安便陪着两位老人进去了,哪里还管跪在身后的惠嫔和荣嫔。
等他们进了殿里一瞧,好家伙,尔淳好好的在宫女的搀扶下绕着桌子走呢。
饶是太皇太后也觉得奇怪,“不是说贵妃发动了吗?这怎么……”
尔淳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身边的接生嬷嬷主动站了出来,“回太皇太后的话,贵主才刚疼了一阵,这才开始呢,真正发动怕是要再等几个时辰。趁着现在还有些力气,先走两圈,真的发动了,也容易些。”
太皇太后真是哭笑不得,“你们这些奴才,也不知道弄清楚了再来回报,瞧这一屋子的人。”
康熙看这一屋子人的确不是个事儿,便打发了惠嫔和荣嫔,让他们到咸福宫去瞧瞧。然后又转过身恭请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回宫,自己倒是待在承乾宫不走了。胤礽撒娇卖痴,终于也跟着留了下来。
过了半个时辰,尔淳又痛了一阵。看着尔淳冷汗直流,因为疼痛而变得有些扭曲的五官,康熙是心疼,胤礽是害怕。这可是胤礽第一次看到女人生孩子,这个时候的他已经知道了他的皇额娘就是在生他的时候去世的,现下看到尔淳如此痛苦,怕他的贵额娘也会从此离他而去。胤礽拉着康熙的袍子,倚在他身边,似乎要给自己寻找些安全感。
这次痛感持续的并不长,尔淳从剧痛中脱离出来,身心都得到了些放松。睁眼看到胤礽和康熙都在,尔淳有些不愿意被他们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表哥,刚才嬷嬷也说了,这还得有几个时辰呢,您先带着胤礽回去吧。”
“不行,朕不放心。倒是胤礽先回去吧。”
“不要!贵额娘,您不会离开胤礽的,对不对。”
尔淳知道胤礽怕是想起了他的皇额娘,只好尽心安慰他,“放心吧,贵额娘不会离开胤礽的。胤礽先回乾清宫吧,说不准用过晚膳你四弟就出来了呢。”
“不要,”今天的胤礽特别执拗,说话也比平时冲,“胤礽要看着贵额娘,看着四弟出来。”尔淳无法,只得答应他。
一时又有嬷嬷过来,“启禀主子爷,贵主若是现在不疼了,可尽量用些膳,等下才有力气。”
康熙一想也是,便让人将晚膳摆上,他和胤礽一块儿陪着尔淳用了。尔淳也知道这是为了生孩子储存能量,尽量的多吃了两口。虽然有灵气护体,但也不知道等下会怎么样,尤其在众目睽睽之下又不能有太明显的动作。不过她早已备下纯的灵泉水交给香草,以备不时之需。
咸福宫
因为用的催产药,乌雅氏的阵痛明显来得快。子宫剧烈的收缩带来了巨大的痛楚,未足月的胎儿在子宫收缩的作用下慢慢的往产道下滑。乌雅氏紧紧地抓着床单,口中咬着手巾,痛苦的闷哼声从喉咙底部发出。
接生嬷嬷不断地看着,可是这宫缩不断,产道却是没有打开。羊水慢慢的流下来,浸湿了底下的床单,形成一幅诡异的图画。若是羊水流干了产道还不能打开,这孩子,可就会被闷死在里面了。
只是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告诉乌雅氏真相。女人生孩子,生个三天三夜也是有的。乌雅氏忍着痛,正满心期待着小阿哥的出世。
承乾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