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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睁开眼就看到了佟国维正在下跪行礼,赶紧起身,“佟大人免礼,孤今日找佟大人过来,是有要事相商。安泰,你带人先下去。”
安泰一言不发,只是做了跪安的动作,带着一干奴才下去了。
“不知太子殿下有何要事,这么急匆匆的宣召奴才。”
“孤今日去坤宁宫请安,没想到被告知皇额娘生病了,还不让孤探视。后来,皇额娘身边的芷兰姑姑把一封信交给了孤。”说着,胤礽就把那封信拿出来放在了桌上。
佟国维见太子如此开门见山,也从怀中拿出了那封信,“不瞒太子殿下,奴才今日下了朝,也收到了这么一封信,也是主子娘娘写的。”
胤礽的稍微松了口气,至少他不是唯一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了,“不知道佟大人怎么看,前线可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原来尔淳怕胤礽担心,并没有将康熙遇袭的事情告诉胤礽,只说了她心里不安,怕出什么事情,所以才往前线赶。
佟国维斟酌了一下,这时候太子什么都不知道未必是好事,而且皇后如此行事,太子爷怕是也猜到了。“回太子殿下的话,前几日皇上在前往乌兰布通的路上遇袭了,被葛尔丹残兵所伤,如今正在乌兰布通修养。”
胤礽跌回座椅,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不过很快又调整过来,强自镇定。“怎么,怎么会这样。皇阿玛的伤,要紧吗?”
“皇上下令封锁消息,所以奴才对此事也知之甚少。不过既然皇上已经能安排这些事情,还有前几日的犒赏,想来无性命之虞。”
“那就好,那就好。不过,”胤礽的神情又凝重起来,“皇额娘出宫,身边就带了两个宫女和四个侍卫,京城离乌兰布通这么远……”
“奴才也正为此事担心,不过好在主子娘娘是微服出宫,只要把消息瞒住了,想来在路上不会有危险的。何况葛尔丹叛军已经全部被灭,应该不会出事吧。”佟国维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心里也是没底。
胤礽沉思了一会,“这样,佟大人,孤手下没有用得上的人,您看看您手下有没有信得过的人,赶紧让他们追上皇额娘,沿途保护。这个时候即便是皇阿玛的圣旨,怕也是阻止不了皇额娘去乌兰布通了。”
“奴才也正有此意,奴才这就命人去追赶主子娘娘。”
在佟国维离开毓庆宫的时候,胤礽突然说,“佟大人,孤与皇额娘情同母子,孤也早就把皇额娘当做自己的亲额娘看待。”
佟国维又如何不知,尔淳给他的信里明明白白的写着,若是有什么不测,让佟家一定要站在太子这边,尽心尽力辅佐太子。而且,尔淳早就说过,她没有什么大心思,只希望四阿哥平平安安。
“谢太子殿下,奴才告退。”
又看了一遍信,胤礽揉揉自己的太阳穴,希望减轻一些肿胀感。哎,他们家的阿玛和额娘,都是不省心的。又想到早上在皇太后那里追着自己一个劲儿的问额娘在哪里的瑚图里,胤礽的脑袋更大了,好在如今四弟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样子了,不然光是安抚他们兄妹二人就够他头疼了。不过,既然四弟一心想要当个好哥哥,不如就把瑚图里交个他了,一样的性子,说不定四弟对付瑚图里比较有一套。
“安泰,进来给孤揉揉。”有些烦躁的喊出口,怎么都是按太阳穴,自己按了半天都没什么用呢。
安泰进来的时候,手上还端着一杯茶,“太子殿下,这是之前主子娘娘让人送来的花茶,说是能够安神,您要试试吗?”
胤礽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皇额娘原本是怕他处理政事太辛苦,这才送来的。不过现在好了,政事倒是没让他头疼,反而是皇额娘让他一个头两个大。接过茶杯,掀开杯盖就能闻到一股清香,顿时让人通体舒泰,喝一口之后更觉得口齿留香,躁动的心也慢慢的归于平静。
胤礽闭上眼睛,享受着安泰超高的按摩技术,原本还想思考一些事情,不过渐渐的困意来袭,想要睡过去。
“爷,要不要去里间歇一会儿?”
清新的体香和温柔的嗓音让胤礽彻底放松下来,“嗯。”伸了个懒腰,胤礽迷迷糊糊的就往里走。
在炕上躺下来,胤礽觉得枕头怎么都不合适,最后还是指了安泰,“你坐着,让爷枕着你的腿,你继续给爷按按。”
安泰错愕的看了一眼太子殿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他不过是一个奴才,得太子殿下器重才能做了他的贴身太监,连带着在外头也长了不少脸。所以对安泰来说,太子就是他唯一的主子,太子的话不能不听。
乖乖的坐下来,让太子枕好,手上也不停着,继续按摩。
胤礽调整好最舒服的姿势,慢慢的进入了睡眠,若有若无的香气萦绕在周围,不同于他曾经在各位母妃身上闻到的胭脂水粉的浓厚香味,倒是有些像皇额娘身上的味道,只是更加清冽,不过一样很温暖,让他更加放松。
那边,额尔瑾带着一队人马,日夜不停的追赶,终于在一天后追上了尔淳一行人。
因为在宫外要掩饰身份,额尔瑾也不管那些虚礼了,他也是好久没见过姐姐了呢。“姐姐,你可是害苦了弟弟了。这出发时间才查了半天,我可是赶了一天一夜才赶上啊。”
“哪来那么多话,都是当爹的人了,一点都不稳重。阿玛怎么让你来了?”
“还不是怕您有危险,这不就派我来保护您了吗。弟弟我在家可是很稳重的,您也知道,咱们家的爷们儿,不都这样吗。”额尔瑾毫不在意,他哪里不稳重了,难道一定要像额尔赫那个木头一样才叫稳重吗?
“咳,不说这些了,歇够了没有,够了就赶紧启程,我现在可没时间跟你唠嗑。”
“哟,别介呀我的亲姐,您再心疼姐夫,也别忘了弟弟呀。我这可是一天一夜没合眼了,咱们在前头的驿站歇歇吧,顺便把马也换了。别到时候跑到一半,把马给累坏了。”
尔淳知道额尔瑾也是为她着想,他脸上虽然憔悴了一些,但是以他的精力,也不至于这样就不行了,还不是怕她累着了。不过也是,从未骑过这么长时间马,她的确是有些吃不消了,大腿内侧早就磨起了水泡。于是就听从了额尔赫的建议,在驿站停了下来,然后借着身上带出来的令牌,换了几匹上好的快马。
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身上盖的也是普通的棉被,甚至还有一股多日不曾晒过的酸臭味,但是尔淳没有心思去关注这些,她现在唯一想的,就是赶紧到乌兰布通,到康熙的身边去。
69第六十六章 夫妻相见
十来天的路程;在尔淳的催促下只用了六天便到了。连日来骑马赶路,饶是额尔瑾身为男子都有些受不了。好在尔淳的身体状况还不错,又有一股信念支撑着,所以才能顺利抵达。
不过就在到了乌兰布通的那一刻,尔淳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擅自离京的,既没有圣旨或者军令又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如何进入军营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