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部分(2 / 2)

溟钊眸光一紧,腮帮僵硬,“你、再、说、一、遍?!”

026几多欢喜,几多愁思

“嗝……说就说!”

男人目光凛冽,挟裹着森森寒意席卷而来,樱紫落下意识缩了缩脖颈,嘴唇嚅动着,偏生说不出一个字,可眼泪还是止不住下淌。

事关男人尊严,被一个女人质疑,只要是个爷们儿都会火,溟钊再冷,再愣,再不解风情,那也是个如假包换的男人,所以,他确确实实怒了!

只要樱紫落敢再说一次,他不保证自己冲动之下会不会伸手拧断那根细长白皙的脖颈!

所幸,樱紫落及时刹车,眼神微闪,明显有些畏惧,可嘴上却不消停,眼泪珠子也不要钱似的外泼,“呜呜呜……都怪你!上回屁股开花,刚才鼻梁歪了,现在还见了血……”

“对、不、起。”溟钊脸部肌肉微僵,冷冷扯出三个字,每个音节都像铁锤敲击在硬石头上,铿锵,冷毅。

樱紫落撇撇嘴,哭势渐小,但眼泪却没止住,一滴接着一滴,浸入男人上衣,湿了一片。

两人所处方位着实有些尴尬,溟钊蹲在女孩儿身前,强势地伸手固定住女孩儿头部,为她检查伤口,而樱紫落坐在地上,脸埋进男人肩窝,一股强烈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将她包裹其中,远远看去,恍如一男一女紧紧相拥。

男人心下烦躁,烦躁之中却又有种隐忍的无可奈何,从樱紫落进门起就没见舒展的眉头,现下拧得更紧,“伤口大概三厘米,不深,去找溟澈拿药止血,明天就能好。”

樱紫落一愣,随着她瞪眼的动作,又有两滴晶莹滑落,溟钊想,怪不得都说女人能掐出水来,以前他还不信,如今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你、你要我自己去拿药?”

溟钊看她,声音冷沉,“有问题?”这点小伤,换做他根本无须上药,第二天自然就愈合了,又不是什么严重的枪伤、刀伤。

其实,溟钊的想法很简单,简单到近乎于木讷、刻板。自有记忆起,伴随着他的便是没日没夜的残酷训练,进了安家训诫堂,一切都是用实力说话,只有不断强大,不断厮杀,最后成为同一批受训者里的最强才能熬出头。

他能跟在安隽煌身边,成为心腹,足以可见这个男人身手强悍。

他是安隽煌手里的一把刀,杀人取命,所向披靡。好刀配英雄,或许这也是溟钊心甘情愿追随的原因。

多年拼杀,血雨腥风之中活到今时今日,男人早已练就一颗冷硬如石的心。

可是樱紫落不同。她虽是死神联盟的人,从小接受系统的杀手训练,但她有个当首领的父亲。十岁之前,在樱爵寺强大的羽翼庇护下,她活得自由随心,是被人捧在手心的大小姐;樱爵寺死后,她虽然惨遭追杀,却得到了罗斯柴尔德家护佑,之后又遇见了宠爱她的夜辜星。

所以,樱紫落十八岁的生命里即使遭遇变故,但却没有栽过大跟头,就像阳台上的小花,比温室里的玫瑰顽强,却不能同经历过日晒雨淋的大树相提并论。

于溟钊来说,樱紫落太弱,太娇,太麻烦。

“你不觉得,作为肇事者,你应该把我送到诊疗室吗?”

“你伤的是脑,不是脚。”

言下之意,你自己能走。

“关键不是我能不能走,而是你的态度有很大问题!”

“我已经道了歉。”

“可我还在流血。”意思是说,道歉不管用,要用实际行动证明。

“你这个女人,究竟想做什么?!”溟钊觉得自己的耐心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耗殆尽。

“陪我去拿药。”

溟钊黄牛似的喘了两口粗气,按捺住胸口喷薄而出的怒意,伸手去扯女人的胳膊。

樱紫落岿然不动,却伸了两只手出来。

溟钊一愣,“你还想做什么?”

“抱我去诊疗室。”

“不要得寸进尺!”

樱紫落抿唇不语,一双滴溜溜的杏眼倔强地望着男人。

溟钊觉得这辈子所有耐性都耗在眼前这个幼稚的女孩儿身上,打掉她伸出来的手,试图用蛮力把人给扯起来。

樱紫落连连痛呼,试图拍开男人铁钳似的大掌,房间里顿时响起清脆的啪啪声。

“老实点!”溟钊也不放手,任由她打,巴不得下一刻就把人丢给溟澈,眼不见心不烦!

在男人强悍的力道下,樱紫落被他从地上扯起来,但她犟着死活不走,溟钊拉,她就退。

之前,溟钊没有控制好力道,害她磕在床沿,这回他就不敢再使蛮力,樱紫落又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死活要跟他唱反调,两人勉强打成平手,一时相持不下。

眼珠一转,樱紫落用另一只手抹了把脸,吸吸鼻子,“你不抱也可以,但我有另外的要求。”

“什么要求?”

“你亲我一口啊,亲了,我就自己去拿药。”

溟钊狠狠一顿,手上力道顺势加重,像在忍耐什么,逼得樱紫落连连抽气,挣扎着要摆脱他的钳制。

“溟钊!你个冰木头!臭男人!让你亲我就那么难吗?!你以为本小姐是想亲就能亲的?”

“闭嘴!”

“你凭什么要我闭嘴?!我就不信你看不出来我对你……”

“住口!”男人眸色一凛,“你对我如何,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樱紫落冷笑,“与你无关吗?我就算我喜欢你,也与你无关?!”

话一出口,两个人俱是一怔,四目相接,两相静谧,仿佛大战之后短暂的休养期,平静之下酝酿着一场更大的风暴,战火愈烈,硝烟更浓!

男人紧抿的薄唇宛如刀刃,眼底是一如既往的冷清孤寂,淡漠的灵魂,看得见却触不到,“你摔伤了脑子。”所以,意识不清。

樱紫落一直关注着溟钊的表情,企图在那样一张冷硬麻木的脸上看到不同以往的情绪,震惊?错愕?哪怕愤怒也好过现在不为所动的样子,或许,真的是她错了,或许,溟钊说得对,一直以来,都是她自以为是、自作多情。

像被人抽干了所有力气,双肩骤然垮塌,扬起的下颌也渐渐收敛,樱紫落低垂了眼眸,但她没有哭。

女人的眼泪在爱你的人面前,贵如千金;在不爱你的人面前,连自来水都不如。她以为,溟钊对她多少是不同的,他在她面前生气、恼怒、咬牙切齿,不再是往常冷眉冷眼的模样,但,一切都只是“她以为”。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第一次见他,是在囚牢里,他恭敬地站在小姨姨身后,不要钱地释放冷气压,眼中寒凉之色,似要将人冻结成冰。除了爸爸,他是第一个看了她身体的男人,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是不同的!

之后,她和小姨姨认亲,顺理成章留在了别墅,与这个男人抬头不见低头见,但他却从未正眼瞧过她,擦肩而过,她笑脸以对,他却表情欠奉,把她当做透明的空气。樱紫落想,从那个时候起,这个冷冰冰的男人就勾起了她恶劣的征服欲吧……

再然后,她为了报脱衣之仇,偷了他的内裤,悬挂在别墅门口供人观瞻,而她拍拍屁股溜去美国避难,伺机给里约添堵。

小姨姨一通电话将她召回国内,出了机场大厅,她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他,心里竟隐约浮现出丝丝甜蜜,她以为,这是见到熟人的正常反应,或许她真的是孤独太久,否则又怎么会拿这根冰木头当熟人?

她整他,他防她;她吻他,他拒她;她挑逗他,他无视她。每次都是她主动招惹,每次男人都烦不胜烦,他说她自以为是、自作多情,骂她不干不净,她委屈,她伤心,却还是忍不住贴上去。

纠缠至今,樱紫落再也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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