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下来的拍卖,成为两方厮杀的博弈。
夜辜星每一开口,就抛出一百万,不多不少。
向既每次加价,都是雷打不动的“XX零一万”,同样不多不少。
这两个人,互不相让,谁也不愿认输。
场面陷入僵局。
“向大当家作为龙腾的幕后老板,既是心爱之物,又何必摆出来,愚弄大家?自己留着享用便好,如今,舍不得了,又想拿回去?还是说,您在趁机抬价?”
这一问,不可谓不犀利!
果然,一阵骚动传来,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向既不动声色,目光沉凛,仿佛未将对方的挑衅看在眼里,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夜少开口了,我就是再喜欢,也要成人之美。”
言下之意,我是君子;而你,横刀夺爱的小人罢了。
夜辜星没有推辞。
最终,那个金发男孩儿被雷虎抱在怀里,先行离去。
人体盛宴也接近尾声。
夜辜星坐进劳斯莱斯,谢志华紧随其后。
周彪坐进驾驶座,发动引擎,却被一辆加长林肯拦腰截停。
“公子……”征询的目光投向夜辜星,便见后者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周彪突然脊背发凉。
“不如,我们直接撞过去?”
“……是。”
疑问的语气,却是无可置喙的表情,周彪除了听命行事,他想不到自己还能做什么。
将油门一踩到底,瞬间松开手刹。
车如离弦之箭蹿出的瞬间,谢志华已经按夜辜星的吩咐系好安全带。
劳斯莱斯PK加长林肯——很有趣的博弈,不是吗?
矫健如猎豹,带着雷霆一击的果决,以及铁血无情的杀伐,豪华劳斯莱斯在夜辜星一声令下如同一道从天而降的闪电,精准无误地劈中加长林肯。
前排司机是向既跟前颇受重用的保镖,在三合会也算是一号有头有脸的人物,却仍然被迎面而来的黑色残影,惊得当场懵逼。
“闪开!”
向既沉声冷喝,还是晚了!
一阵强烈的颠簸袭来,车身被撞得向左转了一百八十度,抵住大理石墙才堪堪挺稳,却也因为撞击的力道过猛,发生侧翻。
“Shit!”向既捂住前额,粘稠的血液渗出,铁锈的味道在车内弥漫开来。
他拉开车门,狼狈地爬出来,却见完好无缺的劳斯莱斯扬长而去,一旁车窗降下,伸出一只男人的手,戴着黑色皮手套,竖起中指。
“公、子、夜!”
一字一顿,恨不得将人剥皮拆骨。
而此时,已经平稳前行的劳斯莱斯车内,周彪夸张地瞪大眼,一脸不可思议——
“公子!咱们的车……车……”
激动得无语伦次。
“看来,新材料试验很成功。”
夜辜星取下变声器,已经恢复了自己的嗓音,“送上门来的试验品,不用白不用。只怪,向既往枪口上撞。”
揶揄和调侃溢于言表。
谢志华哈哈大笑起来,眼底飞快掠过一抹恨色:“活该三合会吃瘪!”
第二天,传来三合会当家向既车祸住院的消息。
夜辜星放下报纸,点了点头。
可是,搅动一场风云的幕后黑手——公子夜,却无声无息再次消失了。
仿佛,他不曾踏足香港,也没有参加什么“人体盛宴”,更与向既的车祸没有半毛钱关系。
神龙见首不见尾。
“这样不妥!我不会同意——”谢志华依然固执地坚持自己的观点。
周彪、雷虎退居一侧,两人对视一眼,大清早,火药味十足。
夜辜星扶额,“华叔,我留在这里才更不妥!”
“不管怎么说,志华帮终究比你住在外面安全。虽称不上铜墙铁壁,但好歹也是易守难攻。”
轻声一叹,“你先听我说。”言语间,稍带强势。
谢志华喝了口茶,坐下来,双手搭在两个膝头,“你说。”
“首先,向既吃了闷亏,势必会寻仇,公子夜即将成为三合会的眼中钉,而志华帮也同样被牵连。我这个时候离开,才能更好隐藏身份,帮内也可以专心御敌,毕竟,公子夜的真实身份,向既永远都不肯能猜到。”
“再者,我毕竟是个女人,帮内汉子居多,我留下来,不方便。”
谢志华陷入沉思,最终,还是没能留住夜辜星。
“丫头,对付三合会没你想的那么容易。”临走前,谢志华语重心长,眼中担忧不加掩饰。
“放心,我有分寸。”
“万事小心。”
当天下午,夜辜星搬进位于太平山的独栋别墅,是安家在香港的房产之一,房产证上写的是她一个人的名字。
同时,还带走了小金毛。
“小金毛”是夜辜星对“人体盛宴”上最后那道天价压轴菜的称呼。
救回他的当天,凌晨三点,小金毛醒了。
当他睁开眼的瞬间,夜辜星承认,自己确实被惊艳到了。
“你叫什么名字?”
“几岁?”
“父母是谁?”
“为什么在香港?”
“怎么落到三合会手里?”
夜辜星一开始用粤语,想了想,又用英语将上述问题重复一遍,最后法语、德语、意大利语,甚至泰语、越南语、阿拉伯语都通通用上了。
得到的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男孩儿看上去不过四五岁的光景,一张漂亮的脸上尽是麻木,瞳孔也呆呆望向一处,坐在床边,穿着临时找来的宽松睡衣,像个精致的洋娃娃。
说她一时冲动也好,母爱泛滥也罢,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小金毛确实漂亮得太不可思议,夜辜星豪掷九百万,得到这么个活生生的小美男,丝毫不觉得肉痛。
毕竟,钱是死的,人是活的,况且,还是这么个赏心悦目的小子。
能用死物换活物,她觉得不亏。
一番询问,都是她一个人在唱独角戏,请了医生,初步怀疑是自闭症。
夜辜星陪了他一晚上,盯着小金毛漂亮的容颜,她突然想自家的两个宝贝蛋了。
第二天醒来,小东西搂着她脖子,小脑袋一个劲儿往怀里蹭,像只打洞的小地鼠,憨厚可爱。
夜辜星一颗心,软了又软。
最后,一咬牙,决定把小金毛带在身边。
心想,别墅怪大的,得有个人陪才好……
所幸,小东西很听话,也很聪明,夜辜星教过一遍的东西,他都能记住,让他做什么也一丝不苟认真完成。
总之,她很省心。
这孩子也太好养了……
就这样,一大一小,住进了太平山别墅。
为图方便,夜辜星让周彪替自己物色一个身家清白、性格敦厚的阿姨当保姆。
很快有了回音。
是一个年近五十的寡妇,为了供养出国留学的女儿,这才到香港谋生。
因为不懂粤语,一直没有找到什么好工作,就在一家早餐店当洗碗工,租了周彪老母亲的顶楼木板房。
周家人见她性格随和,手脚勤快,平时经常替老太太帮手,一来二去倒也熟悉起来。
夜辜星一提出要找保姆的时候,周彪第一个就想到了她。
“林嫂,你好。”
夜辜星伸出手。
女人受宠若惊,下意识在衣摆上擦了两下才伸出手来,回握。
“您太客气了。我、我真的很感谢您给我这个工作……”
她的手因为长期洗碗,浸泡在冷水里,医生说,绝对不能再干这样的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辞了工,她收拾包袱准备回内地,只是女儿的生活费还差很多……
就在她走投无路,几乎陷入绝境的时候,房东的儿子竟然给她介绍了一个薪资上万的活计!
林娟有种天上掉馅饼的错觉。
夜辜星请她坐下,又倒了杯水放到她面前,眼底却一派慎重。
林娟知道东家有话要说,即便有些口渴,也忍住没有去动那杯水,而是认真听着,目光诚恳。
“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