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曲建明也好不到哪儿去。
在夏安歌放下的筷子的时候,曲建明招呼着服务员拿过来两瓶啤酒。
夏安歌以为曲建明是要自己跟他喝,没有想到,曲建明竟然把两瓶酒包在了自己一直拿着的黑色棉衣里。
夏安歌这才看清,这件棉衣,就是自己送给他的。
曲建明抱着棉衣率先走了出去,夏安歌紧随其后,看着他在外面的小摊上又买了花生米还有卤肉什么的,然后就佝偻着腰往前走去。
夏安歌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但是一想到梁景,还是一咬牙跟了上去。
曲建明一直往城外走去,已经晚上十点多了,越走人越少,路上的路灯也是越来越少。
夏安歌心里有些发慌,小跑了两步跟了上去,“曲叔,我们要去哪?”
曲建明回头冲着夏安歌怪笑了一下,“怎么?你不敢去了?”
“没什么不敢的……”
话虽这样说,眼看着四周越来越荒凉,夏安歌的心里也是越来越没有底。
曲建明在前面的脚步不停,直到到了一片荒山下才停了下来,说是山,其实就是比别的地方高一些,一个小土包罢了。
在广州这个插根筷子都能生根发芽的地方,这片山竟然连根草都没有。
曲建明把怀里的东西一件件的拿出来,拿出两根筷子插在了卤肉上。
夏安歌咽了口唾沫,直插筷子,这是在祭奠死人。
曲建明又把酒瓶拿起往地上倒了半瓶酒,回头看着夏安歌,“愣着干什么?你应该过来拜拜他们!”
“他们是谁?我不认识,为什么要拜?”
“替你老爹陪个罪!”曲建明掷地有声的说道。
夏安歌往后退了一步,看着曲建明的眼睛猛的瞪大,“你跟我爸是战友?”
夏安歌终于想起了夏津书房的那张照片,想起了曲建明和夏津的合影……
曲建明冷笑了一声,“战友?战友是什么?是能放心的把后背教给他的人,你父亲,我可不敢信任!”
“我爸的为人我是知道的,对待战友比对我妈还好,我也不信,我爸是你口中说的那种人。”
曲建明猛的逼近夏安歌,“我们当年都是有承诺的,但凡谁死了,他的家人,我们是一定要照顾的,孩子,也是一定要抚养长大的。”
“但是你爸呢?顶了我们兄弟用命换的功劳,可是连我的妻女都没有照顾好,让她们硬生生的被恶人欺负致死……”
曲建明说着,眼光蓦然就有些柔和,“要是我女儿还活着,她也跟你差不多年龄了!”
曲建明猛的一个上前,一把拽住夏安歌的胳膊把人一下拉到了地上,“跪下,磕头!”
夏安歌当然不愿意,虽说力道上不如曲建明,但是那双眼睛中却慢慢的都是倔强,就是不愿意跪下!
曲建明突然笑了一声,慢慢的转身坐到了贡品面前,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说起来,梁景也算是我的晚辈吧,我当年也是在二十六军服役的……”曲建明突然回头冲着夏安歌一笑,“所以我也是有心放他一条生路的!只要你帮我一个忙。”
“我说了,一个男人罢了……”夏安歌面色冷清,“能救就救,不能救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