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汽车一直在转弯,像是在走盘山路。
为什么会被绑架?是陈林伟还是陈子诺?还是别的什么人?
仔细想想,他得罪的人还真不少。就在刚才他还得罪了纪晓雅,据说这位小美人就是黑道公主,她要是想报复单宁也的确有可能。
单宁缩卷在后备箱中,艰难的蠕动身体,他伸手摸索一阵,发现后备箱中全是棉布之内的软物,根本没有东西可以割开绳索。
约莫二十分钟之后,汽车终于停了下来。
单宁被人从车上扛了下来,然后很不客气的扔在地上。水泥地面冰凉,而空气中有着汽油的味道……
单宁安静的躺在地上,没有丝毫反应。
“他不会是死了吧?”
“应该不会。”
有人试了试他的鼻息确定他还活着。
就在这时,单宁的身体突然抽搐起来,他难受的在地上扭动,挣扎着似乎想要拼命的呼吸……
“不会是哮喘吧?”有人担心道。
另一人咽了口唾沫:“好像是。”
“那怎么交货啊?”
“……”他们顿时没了主意。
单宁在心中默念,快解开绳子啊,笨蛋!
终于,有人动手取下他口中的毛巾,单宁心中狂喜……然而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却有人打破了单宁的计划。
“提货的人来了!”那人兴奋的汇报。
群绑匪连忙扔下单宁,去出跟提货的人接头。
“人我带来了,在仓库里面。”
“恩,被其他人看见么?”
“放心,我们做事很干净的。”
“很好……”
仓库外传来几声枪响,在寂静的夜晚显得很突兀。
该死!单宁在心中淬骂。他知道那些抓他的人应该被灭口了。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他又立刻昏睡状态。
“把他带走。”领头之人冷冷的吩咐,看来这个仓库只是一个临时的中转站。
“是!”这群人显然比第一波要更有组织和纪律。除了该说的话,不会再多一个字。
单宁隐隐觉得不妙,但又不敢冒然行动。
就这个时候,他突然想念起那枚黑环来。
在台北演唱会结束之后,他就把那枚戒指还给了欧阳穆,他曾经以为自己不需要这种所谓的保护……可是,现如今他却有些后悔了……因为一个人的力量始终是渺小的,他没有那个能力在明枪暗箭之下保证自己毫发无伤。
难道自己会死么?这个一闪而过的念头让他不寒而栗,原来自己也是怕死的。
再一想,至少现在他们不会杀他,因为他们大费周章的抓来自己,断不会让他死得这么痛快。
庆功宴上,觥筹交错,该醉的醉得一塌糊涂,比如夏路西,该清醒的就怎么都醉不了,比如蒋楠跟许一然。
“小苑……小苑……我好想你哦。”夏路西像只树袋熊挂在蒋楠身上。
蒋楠忍了三秒钟,终于忍不住把夏路西推给了许一然。
“真希望单宁在这里。”他如是说。只有单宁和裴静才治得了这小子,而裴静正在场子里四处流窜,忙得不亦乐乎。
“小苑……我好想亲你……可不可以啊?”
许一然把脸瞥过去,皱眉道:“不可以!”
蒋楠点上一根烟对许一然说:“纪晓雅喜欢你。”
“我知道。”许一然点头。
“单宁似乎很讨厌她。”
“我知道。”许一然再次点头,与单宁相处这么久,他们都知道单宁方才只是在演戏,为的就是戏弄纪晓雅。
蒋楠凑近来,继续说:“李总刚才跟我说,叫我配合着撮合你们两个,演一场三角恋。”换句话说就是让蒋楠假装插足,最后为了友情退出公主争夺战。
“为什么?”许一然不解的问,公司不是一向不喜欢艺人谈恋爱么?
“那个什么纪晓雅的父亲是台湾中部首要黑道势的老大,他们比竹联帮更不讲道理也更狠辣,而且拥有强大军火……”
“所以,李总不想得罪他们?”
蒋楠冷笑道:“这是其一,他说是因为我们得罪了竹联帮,所以一定要找一个强大的靠山。其实是想巴结他们。真他妈的狗屁!”
“这破事老子才不干!”蒋楠使劲碾碎了烟蒂,指关节被捏得“咔咔”作响,眼眸中尽是狠色。
“你打算怎么跟李总交代?”李先眀好歹是SOL的股东之一。
蒋楠忽然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像极了一只黑夜中迷失的野狼。
他低声笑着:“我自有我的办法,你管好你自己就成了,别着了他们的道,纪晓雅那姑娘碰不得。”
许一然怔了怔,转头看向蒋楠,想起了第一次见他时的情景。
那个时候,蒋楠穿着一身黑色皮衣,留着长发,右臂上有明显的青色纹身,嘴上还穿着唇环,见到他们的时候拽拽的不屑一顾。
“你好,我叫许一然。”许一然微笑。
而蒋楠对许一然的主动示好视而不见,跨步迈进屋里,一个人霸占了宽大的沙发。
此后的半年时间,他说话也都是命令式的模样,除了音乐,蒋楠从不跟他们几个多说什么……直到某一天,蒋楠喝了很多酒,醉醺醺的回来,然后将自己在房间里关了三天。
三天后,他动手剪短了头发。
两年的相处,每个人都改变了很多……唯一不变的是,他们对音乐的热爱。
蒋楠显然没有注意到许一然的注视,他只是瞅了眼烂醉如泥的夏路西,不禁暗叹,真是傻人有傻福啊。
第 26 章
单宁再一次被带上了车,不过这一次他没有被塞进备箱里而是被扔在了汽车后座。
不知道绑匪们是故意为之还是太过大意了,他们并没有将他的嘴再次封上。
单宁刚想试着动弹,冰冷的枪口就毫不客气的抵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绑架我?”他冷静的问,心里却在算计着这群绑匪的来历。从脚步声来判断,他们应该有三个人。
然后绑匪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将枪口往下按了按,示意单宁不要乱动。
单宁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挺起来怯弱一点:“那个,万事好商量,就算要我死,也得让我死得明白是不是?”
这是道上的规矩,杀戮者对于即将死于自己枪下的人总会抱有一丝怜悯。
可是绑匪们就好像突然变成了哑巴,依旧一声不吭。
单宁纳闷的想,绑匪若是求财就应该威胁他,恐吓他,逼他或者他的亲友交出现金。若是想报复寻仇,则应该在仓库中将他殴打羞辱一番。可奇怪的是到目前为止,他们什么都没有做……只是不停的在转移阵地。
手臂上突然传来的刺痛打断了他的思索。
单宁本能的往后一缩,不由的惊呼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流入他身体里的是毒品,或是什么别的药物那可就糟了。
虽然心中警铃大作,他却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
“该死!”单宁狠狠的咬牙。
片刻之后,沉重的睡意渐渐袭来,单宁终于放弃了无用的挣扎,陷入昏睡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