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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随着字幕出现的是张学友那低沉而又带有磁性的声音,作为旁白开宗明义。这段含蓄的独白,就将在场的观众们一起带入了整部电影之中。
“人总是会想在一成不变的生活里加点新鲜刺激,考虑过用另一只手代替惯用的那只,感情亦如是。”
在这片背景声中,张国荣饰演的sam英挺帅气的出现在了镜头中,手拿着鲜花迈入画廊。邱淑贞饰演的女友carol正在忙碌的打着电话,sam向一旁女友的好友琪琪打探电话缘由,露出一副了然于胸的鬼马表情。
将手中的花献上,女友无声道谢便将花搁置一旁。一个事业有成的shu女,已经不会因为男友一束花而欣喜若狂,是不需要也不屑于。这对男女是生活中的伴侣,事业上也相互扶持。当Sam听闻女友的烦恼,即刻提出代替女友去巴黎拜访画家陈建中,而carol也很是欣喜。
这场Sam初登场的戏,大家都可以明明白白的看出。他完全没打算要改变或是要挑战,都看得出他很爱自己的身边人,他关心她,纵容她,她希望他做的事,尚未开口,他已经主动提出去做:“我去吧反正我在银行还有几个星期的假未拿……回去巴黎看看现在变成怎样,反正那么久没有回去过。顺便可以逛逛街,吃些东西,拾回那些法文。”
告别前夜自然是火热缠绵,在机场门口,carol叮嘱sam到巴黎后别忘找现在“不知几靓”的表妹,sam作势露出跃跃欲试的色鬼表情,引得女友大笑。这时算是为这个男人习惯的右手那段感情做出了描述,而这“不知几靓”的表妹也成为了生活里新鲜的刺激。
影院里《同道中人》音乐响起,sam淡然走在巴黎喧闹的街头。匆匆走过的白领,挨挨擦擦的情侣,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的老夫老妇,相互打着招呼的行人……我们还看到街头的咖啡馆,小摊,商店,电话亭,广告牌,车子,地铁……喝咖啡,写明信片,看画展,给女友买礼物,做每个游客在巴黎必做的事情,同时也让我们看到的是一个真实的巴黎。
在这百无聊赖之下打电话找表妹,却始终无人接听。心中自是对这个“十九岁,卜卜脆”的表妹落下几分好奇。当sam和女友carol打着电话,聊着找不到表妹的情况时,李艺心饰演的表妹jane开始首次登入荧幕中。
初出场便让sam很是惊艳,当然荧幕下的观众也眼前为之一亮,青春无敌十九岁少女是那么的靓丽。访画家不遇,Sam无所事事,便涎着脸皮陪jane一起去蒙马艺术特区开档。因不解jane表露的敌意,向其询问,被告之曰因为不钟意banker。
此时观影的观众们忍不住感慨着青春真好,可以如此般肆无忌惮地表露喜怒哀乐。机缘巧合之下sam代替jane作画,展露的文艺气质瞬间击破少女心房。两人接着很快熟稔,携手漫游巴黎,而暧昧的情愫渐生。
可能是身为处女座的完美天性,让张国荣在导演影片的时候,特别的注重到影片的每一个小细节。Sam是成年人,亦不是自由身,始终按捺着不动声色,少女Jane的情感变化也表达得极其含蓄,潇丽的外表之下,有些东西是无声无息地慢慢来临:船上一个悄然回眸,城堡头几句不设防的聊天,草地上背转头说的话……一切都是这样地顺理成章,当两人在大海边倘徉的时刻,已经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气氛的变化,波涛涌动的海潮仿若彼此不能昭示的心,两人间的情愫愈发汹涌。
两个坐在沙发上玩牌,各自发表了对感情的看法,jane借机试探,sam仓皇尿遁。咄咄逼人的少女,怯懦的男人,毫不知情兀自欢欣鼓舞的女友,影片的戏剧张力在此刻达到高潮。
让观众们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电影接下来的走向。迫切的想知道,男主是选择了习惯性的右手,还是新鲜刺激的左手。
Sam躲在书房里焦灼地转身,似乎带动一个欲望的漩涡,猝不及防,无处可逃。李艺心饰演的Jane逐步靠近,紧紧逼问。饰演sam的张国荣此时,像一只处于绝境中的困兽,不敢直视猎人的目光。jane主动将吻落下,sam闭上眼睛,享受这一刻的灼热。
此时Jane的扮演者李艺心望着sam的眼神,像是浮在水面上的月亮,摇摇晃晃。空气中有种莫名地东西绽放开来,随即缓缓撩开衣角,少女白皙娇嫩的皮肤散发着柔和的光,像是清晨花朵上的露滴。而sam扮演者张国荣的眼睛里,此时闪出了一点青光,又瞬间消逝。在深重的喘息声中打断少女的动作,一句“对不住”之后迅速逃离。花一样绽放的欲望被生生折断。Sam的脚步愈发急促,每一步都带着一片潮起潮落之声,那是水中的月影破碎后的涟漪。
音乐电影,其实顾名思义,电影情节必须要和音乐相得益彰。但是这样就使得故事的展开有了很大的局限性,极易流俗。不过张国荣凭借自己深厚的功力,依旧完满地讲述了一个中年男人面对左手灼热浮荡的激情和右手甜美稳妥的感情,面对冲动和责任,如何做出艰难的抉择。
将一段看似平淡的感情演绎得峰回路转,种种细节细腻而隽永,画面淡雅清新,光影之间颇多独具匠心之处。左手、右手,习惯与新鲜之间,最终会做何选择?或许人生中总是需要无奈的选择,如果我已经没有机会选择右手的激情与惊喜,那么就让我,将左手带给我的诸多温暖,诸多感动,在漫漫人生中珍重收藏。留下了许多的东西,来让大家沉思。
影片中,李艺心的出色表演让在场不少混迹多年的人钦服。她将Jane这个性格复杂的女郎演绎得极其灵动,姿态从容老练,眼神意味深长,气场俨然凌驾于长她好大年纪的Sam扮演者张国荣之上。逼Sam摊牌的那一场戏,只见一句紧似一句的追问,令人不可直视的目光,地下室里缓缓走来,无声一吻……无怪乎Sam也完全乱了阵脚,一句“你干什么”,连声音都颤了。
而邱淑贞不愧是曾经两次获得金像奖最佳女主角提名的实力女星,几场戏里演尽Carol痴心爱情、相信爱情、却莫名其妙地失去爱情的悲凉。一切揭破后面对着Jane和Sam时愤怒而又哀怨的神情令人动容,几乎不能不令人联想,是不是她将自己的痛苦经验带到了戏里,这个角色的经历又有没有触动她的心事?要知道她和知名导演王晶的那段纠葛,并没有因为她的婚姻而让人止住猜想的步伐。
反倒是张国荣自己在此片中的发挥空间不大,和所有经他导演的戏一样。都是突出其他演员、突出群体,而不是突出他自己。他演的Sam是一个深受情感困扰的人物,由于年龄所限,经历和地位所限,已经不能毫无顾忌地投入感情。在敢爱敢恨的年轻女孩jane面前,更显犹疑难决。片中他与Jane一段长长的对白,也充分地展示了两代人不同的爱情观。
“如果我喜欢一个人的话,我会什么都给他。很想时时刻刻与他一起,其他的事情什么都不理的啦。不过如果有一天,他要离开我的话,我想我会求他,然后问他为什么离开我?如果他说是因为他不想与我在一起的话,我一定会放手啦然后很坚强那样,假装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我大你那么多,所以我看感情这样东西呢,就比较现实一点。你刚才说的那些叫做*情,那些爱情啊,火花啊,浪漫啊,过了之后,才是真正的感情。我喜欢一个人,当然是希望与她一起生活啦,但是我会征求她的意见,就是大家有大家的私人空间啦,我觉得她的朋友未必一定要是我的朋友,我做的东西也不需要一直向她报告,是不是?嗯,虽然这么说,你喜欢一个人,你当然希望他开心,希望他幸福的啊我觉得这个就是维系一段感情最重要最必然的东西。”
李艺心饰演的Jane说的爱情,或许更多地像激情。张国荣饰演的Sam说的爱情,则更多地像亲情。那是一个经历过风霜雪雨,走过漫长的情感路,与爱人厮守终生的过来人的说话。而饱经世事的Sam就更加倾向于相伴多年类似亲情的平淡情感,几经挣扎之后仍然与Carol互回彼此身边。
影片的最后一幕,一段长达一分钟完全没有剪切的特写镜头:Sam被开门的光线吸引,微微转过头来看到了什么,诧异,幸福,惭愧,开心,骄傲,深情……静静一张脸上,复杂的情感交织出现,期待中的人缓缓走近,一切重新开始。
最后片子结束时,“世纪末将到,尽快找心爱的人,陪你倒数。——张国荣。”这几个字宣告了片子的结束,让在场的人都不免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正如同电影的名字一样,习惯如同右手,当你因为偶尔的新鲜改用左手时,你最终还是会回归于右手。
虽然这部电影的时间很短,但是足以将这部电影的故事说完。整部电影编入了六首张国荣的新歌:《同道中人》、《左右手》、《春夏秋冬》、《心跳呼吸正常》、《小明星》和《陪你倒数》。但是与其他音乐电影全然不同,音乐在这里并不是全片的中心也不是全片的线索,它发挥的是在一般电影中的工具作用,只在需要的时候出现:有时是原曲,有时是变奏,有时有词有时无词,有时与对白和剧情交错,有时只有零星片段……通篇只有《同道中人》和《春夏秋冬》两首是词曲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