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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王林看见她此时此刻安静流泪的模样,心竟有丝疼意,他不再继续说话,拿起蜡烛重新离开了。
漆黑的天牢失了火焰,一片又陷入无穷无尽的黑暗里。
王韵珠紧紧咬住唇,泪水像决堤一样汹涌而出,她哭的压抑,哭的痛心,哭的抽搐。
为什么会这样……
小香……
“你最好的朋友小香,她生了。”
“你知道她生了一个什么吗?”
“她生了一个死胎。”
王林刚刚说过的话回荡在王韵珠的耳边,她哭的泣不成声,不,一定是他骗自己的,小香不可能发生那样的事!不!不可能!王韵珠边想边用力的摇着头,她恨不得此刻自己能立刻飞出去见小香可是她该死的又被困在这里。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
因为想见小香的欲望她努力的想要看清周围有没有东西,可是没有光什么也看不见,而且,那一些她之前早就尝试过了,没用,这屋子里没有刀和尖锐的东西可以割断绳子。
王韵珠心急如焚,痛不欲生。
她陷入了冰火两重天里……
她一定要出去,一定要出去看看小香安好的站在她的面前她才能安心!
就在她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时她突然想到刚刚王林来见她的时候送了她一碗粥,他平时送她的都是馒头,而且是纸包的,刚刚那一碗粥却是玻璃碗装的,一想到这王韵珠的心突然又重新狂跳起来了。
漆黑中,她被绑住的身体一点一点向前挪动,感受到那一碗粥摆的位置之后,她努力的坐起身,用仅能活动的手指头一点一点的去捏住那个碗,手却陷入了滚烫的粥里,她顾不得疼能,将里面的粥全部倒掉,然后拿着空碗又慢慢的将身子挪回到墙角。
仅是这样一番来回就花了她半个时辰的时间。
来到了墙角她手指拿起碗便用力的敲上去,因为双手是被反绑在身后的所以力气很小,而且手腕全被绑住也没办法大力的敲动,她只能咬着牙,一次又一次的用力将碗敲到墙壁,室内,发出轻微的响动。
她的心,扑通,扑通,扑通的狂跳着。
绝对不对被王林发现。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敲碎了,她兴奋的伸手去抓时抓到了碗的碎片,也不知割到了手上哪里,蓦地一疼,血便汹涌流了出来打湿了她的手,她顾不得那样只能拼命去割绑在手腕上的腰带。
王韵珠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坚持过,从来没有这么专注过,她屏息凝神,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割绑住她手的腰带上,手上流了多少血也不知道,破碎的碗片一点一点割开了腰带,她的手越来越松越来越松,终于,腰带被割断了。
王韵珠欣喜若狂,可是她现在还不能停歇下来,她又继续去将绑住了自己双脚的绳子割断,恢复自由身后她动作也不敢太大,在黑暗中摸索着自己的衣服,然后一件一件的穿上,尽管有的上面有破洞但只要可以遮住身子就行了。
王韵珠!你休想逃!
一切就绪后。蒲璩奀晓
她躺在地上歇息了一会儿,王林一般来的时间不定,所以她要逃走的时间也有些困难,但无论如何既然身上的束缚已经解开就要找机会逃走,她现在很饿很饿,原先他喂东西她时都是用嘴喂,所以她全吐了出来,想到刚刚的粥,王韵珠也顾不得粥全倒在地上,她摸着找到直接伏身就去吃。
眼泪一颗一颗的混着脸颊落下。
她活的就像一只狗般。
可是这种时候尊严又算什么呢?
吃完了粥,王韵珠将碎片藏在了自己的头发上,又将另几个藏在了自己的袖间,一切弄好才发现手疼的要命,她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摸去时发现伤口居然在自己的手腕上……
她整个人僵住。
手腕被割破万一血一直流该怎么办?
只得暂时放弃出逃,先用腰带将自己受伤的位置紧紧绑住让血不在流出。
“呼……”王韵珠累的松了一口气,躺在那儿等着身体复原,她要等一个时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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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王林都没有在到地下室里来。
而这几天里王韵珠已经借着黑暗将整个地下室都摸索清晰了,每一个位置她就算在黑暗中也能准确的知道在哪里。
王林究竟在搞什么鬼?
王韵珠在黑暗之中思考着,他太久没来就说明他随时都有可能在来,如果她就这么贸然跑出去被反抓划不来,可如果在继续坐以待毙的话对她来说实在不利。
左思右想了一番,她手中捏着尖锐的碎片慢慢摸索到了楼梯口。
每走一步她都会竖起耳朵仔累听上面有没有传出动静,就这样,她赤着脚一步一步的摸索到了楼梯口,刚到的时候便看到有一束光照下来,她吓得立刻躲在一旁,心跳扑通,过会儿才明白了那光不是烛光而是阳光。
没事的,王韵珠!
她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然后又来到了楼梯口,只是她太久没见阳光眼睛受不了那个刺激,她只有低着头一点一点的往上轻轻走,走的同时又不时抬头向上适应阳光的同时也看看有没有人出现。
“嘭”的轻微一声,王韵珠吓得心都快从胸口里跳出来,她这才发现只是风吹到了窗户有些声响罢了,她带着惴惴不安的心爬过了一层又一层的楼梯,到顶时才发现上面盖着一块木板。
王韵珠犹豫了。
她到底推开还是不推开?
万一推开的时候发现王林正躺在房内睡觉怎么办?她心乱如麻,快要被未知的恐惧给逼疯了。她先是耳朵贴在木板上静听有没有什么声音,哪怕是人睡觉时的呼吸声,可是她听得耳朵都快要僵掉也没有声音。
不管了。
她心里想了一句便开始推那木板,木板发出吱呀声响,王韵珠心知若不想被发现只有趁快,于是她一下就推开了。
下一刻,她呆住了。
因为这房间正是王国府中王贤的房间。
“爹……”一瞬间她接受的信息太多无法消化,王韵珠呆在了那儿,目瞪口呆。
这一段时间她竟被王林关在了王贤房间底下的地下室!
王贤对于她被关在他房间的事知道吗?如果不知道的话那一天走到地下室偷偷哭却不肯救她的人又是谁?王韵珠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很乱!很乱!
远远的,有脚步声响起。
她立刻收起思绪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门旁边的屏风后躲起,心扑通狂跳,她连呼吸一下都不敢,手用力的连碗碎片都快割进去了。
被关在地下室太久她太恐惧那种日子,绝对不能在继续呆下去了。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王韵珠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开门的那人,呼吸屏住。
进来的人是王贤。
他老的太快了,那苍桑的神态和两鬓苍白的头发,以及微微佝偻的腰身无一不让人感到心酸。
王韵珠混身僵硬站在那儿,才一段时间没有看他竟老成了这样?
王贤进了门之后便将门关起来了,神色小心,似乎怕人发现了什么似的,他看上去很疲惫。缓慢着步子往室内走,走到一张椅子上坐下来便一动不动的陷入了沉思中。
晨光照在他的背上,有些颓废。
“……”王韵珠站在屏风后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心堵的很难受很难受,她真的很想冲出去问他到底知不知道她被王林关在了那里,可是她的理智又对她说好不容易跑出来万一冲出去被王林发现了怎么办?
她只能压下心里无数个问号躲在屏风后复杂的看着他,自己一个人纠结。
王贤坐了好一会儿突然叹了一口气,无奈摇头,伸手擦拭着眼角好像流泪了,他这么一个轻微的动作让王韵珠感受到他真的老了。
“……何必……如此……”王贤叹了又叹。
王韵珠将目光从他身上转移开来,她这才猛然又看见了王贤的房间窗户都是合上的,而且锁上了。她的心一点一点的下沉……
他绝对知道自己被关的事。
不然,他怎么会将窗都关上呢?
一种愤怒的情绪像火焰一样熊熊燃烧了她的身体,王韵珠无法原谅的愤愤盯着他,几乎想要即刻冲出去质问他为什么!
要是,她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