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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部分(2 / 2)

第四个念头是,如果阿昆不能及时赶回来,那今晚的高风险行动,谁有资格协同丈夫,谁有本事令她安心……

受这些思绪的驱使,苏三翻身下了床,抓起睡袍披在肩上,来到窗户边,撩开了窗帘朝下俯视。

大雨模糊了视线,庭院里一片死寂,闭上眼来定了定心,快速穿戴好衣物,将自己收拾整齐,拧开卧房的门把,朝楼下走去。

楼下的气氛有些紧张,和料想中的沉寂大相庭径,苏三扶着楼梯扶手停在二楼的拐角处,听得一把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嗓音,窝火的吼道:“我不是让他跟苏三交账么?他怎么平白白往外跑?吃错药啦?”

接下来是一阵凛畏的沉默,莞尔,传来了宁祥的声音,“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听昆哥说是……是……”

苏三感到溺水一般的窒息,猛地从痴愣中醒来,带着十足十的惊惶,跌跌撞撞的提裙奔下了楼。

行至客厅,缓了步调,平了面色,只是笑得牵强乏力,所幸像是一觉初醒,温婉道:“你回来啦……”

“嗯”沙发上的男人收起了愠怒的神情,板着脸颊抬头望了她一眼。“吵着你了么?怎么不多睡会儿?”

“睡一会儿便是了,没完没了怎么行?这晚上还要不要睡了。”小女人坐进了沙发里,尽量让自己语调轻松。

“算了吧你哪有睡不着的就怕到时候生个懒东西出来,跟你一副德性”白九棠白了她一眼,伸手捏了捏那胳膊肘,看看旗装里面厚实否。

这一动作透着不易示人的关爱,苏三受之有愧的锁起了娥眉。想到那令人羞愤的“看胸门”事件,想到自己亦有处理失当的地方,不由得心乱如麻的陷入了惆怅。

番外 『第187话』 顾全大局的代价

『第187话』 顾全大局的代价

虽然话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但异姓兄弟缺少血缘做纽带,一旦出现关乎女人的矛盾,则很容易产生不可重圆的裂痕。

这兄弟情来之不易,这好帮手流失不起,这一番思量下来,面带忧虑的女人只好牺牲自己。

“你刚才似乎是在找阿昆……”苏三小心翼翼的看了丈夫一眼,但见那厢调过视线冷冷斜着自己,便吞了吞唾沫,躲开了对视,“我想,他多半是被我骂跑了……”

“你为什么骂他?”白九棠转过脸来,犀利的盯视着妻。

“……我……还不都是因为他笨头笨脑……动作又慢、又不灵便……所以我才……”

即便这是顾全大局的善策,但白九棠传递了太多危险的信号,足以令撒谎的女人不寒而栗。

“你怎么骂的?”他耸起一身毛来,似乎即要咆哮,又似乎即要将妻吃掉。

“……我……”苏三惶惶的溜了溜眼珠,横下心来眯起了眼睛:“……我让他滚……”那一声“滚”低微得形同蜻蜓振翅。

然而这微不可闻的“振翅”声,却引发了惊天震地的动静。

“哐当”一阵异响突然造势,如巨大的石块从高空砸入水面,那动静如此摄人,那波澜势如滔天。茶几上所有东西被掀落在地,瓷器茶具、水晶烟缸、甚而,还有某君的枪……

与此同时,震耳欲聋的吼声锥子一样刺入了苏三的耳道。

“我让阿昆待在你身边是想让他教你怎么管理门第,在你正式接管之前,他显然是你的老师而不是你的仆役你居然嫌弃自己的老师笨手笨脚动作不灵便我请问问你,苏先生,你嫁的是官宦还是富商,要如此矫情如此扭捏我再请问问你,没这帮兄弟在外面拼命,你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你凭什么叫他们滚?”

这怒吼不止是愤怒,这怒吼还夹杂着厌恶。

是谁说过的,白相人在发展的道路中,会越来越重视自己的兄弟,而忽视妻妾和情人?

苏三不想在这个时候,想起这个人这句话,可偏偏不能左右脑仁。

这话何其精准、何其精辟,仿佛为白九棠量身打造,而他将此发挥到了极致。

他如此看重兄弟,苏三庆幸如此处理,但那份委屈,却拧得心房衰竭,浓得找不到地方逃匿。

不是因为他“偏心”,也不是因为他狠心,而是因为字里行间的鄙夷,来得太多太无道理。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不能解释;小嘴止不住下瘪,只能抿回去。

白九棠的脾气陡来陡去,发怒只是一瞬的事,若放在往常,这副我见犹怜的画面,早已将他的恼怒降到了零,可这件事非同小可,看似无辜的兄弟遭遇了恶嫂的刻薄待遇,即便他已从狂躁中平复了下来,也无法原谅其妻的任性。

“我不想看见你,给我上楼去”

这声音何其冷淡,就像杜月笙喝斥沈月英。苏三仍是不愿在这种时候想起这个人来,亦仍是不能左右脑仁。

小玉大气不敢出的缩在客厅一隅,鼓了无数次勇气也不敢穿越那躺着一把左轮枪的客厅中心,这时候不知哪来的胆量,快步溜到苏三身旁,扶起她来,朝楼上走去。

看到这一幕宁祥可算是松了口气,心下感叹着丫头的妙处,转而又信誓旦旦的想着,事情完了得好好嘉奖小玉。

“还愣着做什么都给我出去找”白九棠突兀拔高了声线,衬着一片涌出客厅的身影,压着窝火补了一句,“宁安,你去查查近期英租界地下拳赛在哪个点上。”

“是”宁安调回头来。

……

面对不能解决的问题,女人总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逃避,面对有口莫辩的委屈,只好倒头睡去。

苏三蜷着身子躲在被窝里,带着泪祈祷快快入睡。小玉已被她遣退了许久,只剩下一杯浑然冰凉的牛奶,孤零零的站在床头作陪。

此时此刻,唯一的安慰,是她能感觉到,这样做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若非如此,何堪如此委屈。

无数次事实表明,白九棠的心思,只能摸索,不能掌握。他能理智的面对来自于师傅的异样情愫,不代表他能同出一辙的理解兄弟。如此说来,善意谎言好过盲目交底。

本以为自己会被困死在被窝里,想不到哀伤也能让人疲乏,眼皮慢慢沉重起来,意识逐渐涣散,不知何时,终于睡去了……

待到苏三再一次睁开眼帘,过度的睡眠已使得她昏昏沉沉,房间里漆黑一片,绝无有人来过的迹象。

一股哀戚冒上头来,混着那昏沉的感觉,直叫人心酸到匮乏。

在黑暗中摸索着睡袍,尚未披上肩头,则停下动作,侧起了耳朵,原来她并非自然醒来,而是被一阵脚步声吵醒。

那步伐沉重缓慢,兜着圈子来来回回,踩得地板吱嘎吱嘎作响,音量虽低,却鬼祟可疑,既能扰人清梦,也能催人心惊。

“谁?”置身在黑暗中的女人抑制不住惊呼出声,僵着身子不能动弹。

门外的脚步声停了,不知过了多久,才传来了一声,“阿昆。”

还是那一声小心翼翼的“阿昆”,还是隔着主人房的房门,痴坐在床上的女人有种时光错乱的感觉,若不是房间里黑漆漆一片,她一定以为自己碰了月光宝盒,回到晌午去了。

恍惚间慌忙拧亮了台灯,失措的看向时钟。

——快到晚上十二点了

怎么会在这个时间段再一次遭遇阿昆侯门?

他是刚刚才回来么?或是已参与了押土同白九棠一起回来的?

那么,白九棠在什么地方?楼下客厅?门外陪同?

他们要她做什么?穿戴整齐,当众致歉?

在这漫长的一分钟里面,一半被混乱的思绪所占据,还有一半在踌躇不已。踌躇于要不要下床去开门,踌躇于见不见这位给自己带来灾难的兄弟……

“……嫂嫂……”门外响起了男声,那嗓音夹着伤怀和犹豫。

浑身的神经如渔夫手里的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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