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胜男却拦住了,“就是现在三爷别为奴婢闹。奴婢觉得还受得住……”
又是没能说完,叶胜男又呕了起来,不过这回倒是呕出东西来了,一股子酸臭味儿就漫开了。
关雎过去拉薛云上,以免沾染上这些污秽。
薛云上却没嫌弃,还去拿痰盂凑近叶胜男方便她呕吐,又一边轻拍她的后背,道:“都这样了,你还说什么受得住。”
关雎道:“奴婢这就去回二奶奶。”说着关雎留下灯台,忙忙穿了衣裳就去了。
出了上房,关雎叫了半日婆子去给她开门都没人答应的,只得自己提灯去开门。
没想院门才开,就见王道光和几个小厮提着灯笼过来,正好要敲门。
关雎见了,连忙蹲福,“王公公?”
王道光见是关雎,道:“姑娘来得正好,赶紧去回三爷,王爷中毒了。”
关雎一听,顿时吓得不轻,心头都漏跳了一下,怔在那了。
王道光拿拂尘杆子往关雎人中穴上一点,“姑娘快去啊。”
关雎一疼,这才回过神来,但还是慌了手脚,“呃……啊,三……三爷正好醒着,我……我这就去回。”
薛云上听关雎语无伦次的,好半天儿才听明白,赶紧就让王道光进来又细说了一回。
“可去请太医了?”薛云上两眉紧蹙。
王道光回说已经去了。
薛云上又问:“我大哥那里可知道了?”
王道光回说,也打发人去回了。
薛云上放心不下叶胜男,穿了衣裳便对王道光说:“我屋里也有人病了,你也赶紧打发人去医馆请大夫来。”
王道光先答应了“是”,又问道:“可是那位姑娘也是头疼、恶心、腹痛的?”
薛云上一怔,“正是。”
王道光道:“和王爷一个症状,只怕也是中毒了。”
“什么?”薛云上迟疑了片刻,又道:“去,到各处院子里都问问,还有谁是这样的。”
王道光应了“是”,先打发人去请大夫,再把身边的人都打发了去,四处打听。
等薛云上匆匆来到上房,果然就见宣瑞堂里乱作一团的。
薛云上觉得不安,担心王妃那里还不知道怎样了。
今晚大爷也只比薛云上回来得早了点,也是半夜被叫起匆匆过来的,他过来一见薛云上,便问:“三弟,父王如何了?”
薛云上道:“太医还没来,还不知道。”
大爷又回头喊道:“太医呢,可有人去请太医了?”
这时,王道光打发到各处打听的人也来回话了。
这一回不打紧,把薛云上和大爷都吓了一跳。
从主子到奴才,竟有大半的人都疑似中毒了,就连柳二奶奶也没躲过去。
薛云上连忙道:“王爷就暂且交给大哥了,我去瞧瞧太妃和王妃。”
今夜因柳二奶奶的缘故,府里各处都不能长明灯火,就几盏灯笼提着前行,难免就慢了,可事情又急。
薛云上当机立断道:“去,把各处的灯笼都给点起来。若是有人问起你们的不是,就让他们来同我说道。”
小厮得话赶紧就去了。
没多久,四处就亮堂起来了。
柳二奶奶也正不好受,可猛然见外头都灯火通明了起来,竟还要扎挣着起身来,“我不是……说了,从今起二更天后就不能点灯了,谁……谁那么大胆子……敢违我。妈妈……你去……你去瞧瞧是谁……给我拿了……打……打板子,以……儆效尤。”
柳二奶奶的奶娘林嬷嬷,一面给柳二奶奶擦药油,一面道:“我的奶奶,你都这样了,还管这些做什么。”
可柳二奶奶却不停,还道:“不行,妈妈你不……知道,这是我头回……革新……可不能自己就……半道松懈了。你不去,我……去。”说罢,她就要下床来。
林嬷嬷只得赶紧道:“奶奶你不动,我去就是了。”
等林嬷嬷从外头回来,回道:“外头到处乱哄哄的,说是三爷让点的灯。”
柳二奶奶直摇头,“果然……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就是……不会同大爷……二爷一条心。这不,就……就和咱们……二房……作对上了。”
完了,柳二奶奶一意孤行就要更衣,非要找薛云上说话去。
彼时,薛云上已都瞧过太妃和王妃了,知道她们都安好,这才放心回到正院。
太医也总算是来了,正给襄郡王诊脉,都不敢上前去扰。
薛云上过去轻声问大爷道:“大哥今晚可是也没在家里用饭?”
大爷不解,但还是回答了,“今儿得了个空闲,就到大相寺去瞧二弟了。正是在寺里同他一道用的斋饭。”
“那对就了。”说罢,薛云上回头对王道光道:“去,去让审理司将大厨房的人都给我拿了。”
大爷大惊,“怎么?”
薛云上道:“今晚我也没在家用饭。太妃有自己的厨房。王妃坐月子也吃小厨房的。剩下的都吃了大厨房,可现在都疑似中毒了。”
大爷一听立时也明白了,怒道:“查,让审理司给我仔细地问,不说,就是撬也要给我一个一个撬开他们的嘴。”
这时,柳二奶奶惨白着一张脸,被搀扶着到宣瑞堂来了。?
☆、第 9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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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二奶奶虽已是他们家的媳妇了,可到底是公公和儿媳,伯子和弟妹,又或是叔叔和嫂子的忌讳,所以一听说是柳二奶奶来,薛云上和大爷便出了宣瑞堂。
二人远远的瞧见柳二奶奶的惨状,薛云上便罢了,大爷到底还是要劝上一劝的,“都知道你是个有孝心的。只是现下你也这样了,好生在屋里养着就是了,不必再来这么一趟,父王也能明白。”
说话间,不过是又多走了几步的功夫,柳二奶奶的脸色变得越发的不好了,只是她越发要强撑的。
就见柳二奶奶东倒西歪地向薛云上和大爷福了礼,道:“我……我原也知道……这时候不该来的。只是有……一件事儿,我不来说明,再安不下心来将养的。”
大爷一想到底什么要紧事儿,竟还让柳氏这般扎挣着来说明的?
于是大爷道:“什么事儿的,你只管说。倘若我做不得主的,还有父王不是。”
柳二奶奶一听,心里没有不说的,直暗道:“果然这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一张嘴便见了亲疏了。”
正如此,柳二奶奶心里是越发有了底,所以张嘴就来,“今儿这灯火限令是我下的。我也知道此限令一出,多少人一时会有不适的,可只要习惯了,便知这限制令的好处了。说起来,也有‘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缘故,家里各位爷也只是知道便易行事就成,那里知道就家里每日各处灯光照明的所需费蜡烛,就要……”
柳二奶奶这一张嘴就是滔滔不绝,大有要把浪费蜡烛的人不说得无地自容,不甘休了。
薛云上和大爷则是都没想到,府里都陷入这样的危急之时了,这柳二奶奶竟然还在为蜡烛说事儿的。
所以一时间不说薛云上,就是大爷也有些怔愕住了。
可在柳二奶奶看来,他们二人这是因她的一席话如同当头棒喝,现下都羞愧得无言以对了。
柳二奶奶说得就越发的起劲了,“就按一日能省下十两银子来算,一月就能省下三百两银子,一年可是近三千六百两之巨了啊!!”
末了柳二奶奶那惊叹之气,大又惊天地,泣鬼神之势。
薛云上一时忍俊不住,就笑出声来,“嗤哈哈……”
大爷看柳二奶奶这般掉钱眼儿里的小家子气嘴脸,十分的丢人现眼,当下瞪了薛云上一眼,便沉声喝柳二奶奶道:“住口。真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娘儿们。”
薛云上倒是给大爷脸面收住了笑,又清了清喉咙,对大爷道:“大哥又何必的,二嫂不过精打细算惯了罢。”
大爷却当薛云上还在嘲笑的,恼羞成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