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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皇子点头道:“她倒是个好的。”
李慎容又道:“今儿可是皇上又说了殿下?奴婢瞧着殿下略有些郁郁之色。”
熙皇子道:“还不是为了云南的事儿。”
李慎容道:“奴婢常年在深宫,外头的事儿也不知多少,但奴婢却知皇上对殿下得慈爱之心。殿下,这世上唯有皇上是再不能害了你的。”
熙皇子有所感怀,道:“我知道。只是父皇让我对云南有所松手,可我在云南有样很是不得了的东西,不能让人得了去的,如何能松手的?”
李慎容道:“不怕说句让殿下恼的话。既然那东西对殿下这般要紧,面上越发要做丢开的样子,不然在别人眼里,可就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这话若是别人说,熙皇子定是不听了,只是李慎容这般说了,熙皇子才入了耳,道:“你说得也是道理。让我再想想。”
说毕,李慎容便恭送熙皇子去了。
待熙皇子走远,李慎容自言自语般道:“这般当真是帮了殿下?”
这时就见一人从隐蔽角落走出来,道:“不然殿下还这般赌气与朝中清流言官对持,可非好事。”
听罢,李慎容向那人蹲了万福,“既然皇上信得过三公,奴婢也信得过三公子。”说完,她便踅身回寿安宫去了。
熙皇子回到皇子便寻来赵庚,“怎么天龙石还运不出来?”
赵庚回道:“虽说如今云南各处的关卡要道都封闭了,消息再传不出来的,可因如此却有些人心惶惶,草木皆兵了,故而他们都不敢擅动。”
熙皇子道:“废物。”骂完,熙皇子又掂掇了一番,道:“果然还要松一松才好,不然当真成此地无银了。去,去襄王府把薛老三叫来。”?
☆、第 147 章
? 赵庚挨骂正腹诽熙皇子,就又听说要叫薛云上来,便道:“不是殿下叫他来何用?”
熙皇子喝道:“放肆。平日我以礼相待,你们便都当我是个好性儿的了。正事没见办成几件,这就敢质问我的话了。”
赵庚连忙打叠起告罪的话,磕破头了,熙皇子这才让他去了。
出了书房,赵庚就赶紧打发人去请薛云上,顺便使人去告诉太妃。
只是这会子大爷听说韩氏有孕,心里愈发不得受用,把襄王府上下搅得越发成了混水。
就是明面上来传话的人,都好半晌才得见了薛云上,那暗地里的人就更不用说了,又不敢随便抓一人来就给话的,末了也只得悻悻地把话又揣回心里带回去了。
这会子薛云上到了皇子府倒是利索得多了,直接就见到了熙皇子。
只是熙皇子还是没多少话,把一个信封往薛云上面前一推,便又打发薛云上去了。
薛云上得了信封也不多瞧,折叠齐整揣进怀里,便又直直往宫里去了。
也是因为近来喜的一子的缘故吧,皇帝龙心大悦,逢人便说起这个新得的儿子来。
薛云上便凑趣也跟着说了几句,逗得皇帝越发开怀,所以在薛云上请旨要承恩候大公子宁忠振,随他一块去办差,皇帝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可等旨意到襄王府,还是炸开锅了。
大爷那点子见不得人的心思便不消说了,襄郡王则是大怒,暗道:“前番才告诫过他云南的事儿不好掺和,这小子竟然又阳奉阴违插手了。”
所以襄郡王把薛云上叫来就是一通好骂。
薛云上倒是半句顶撞没有,只是那跪在地的身子却是十分直挺,不屈的样子,把襄郡王给气得真当要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
“逆子,倘若你还当我是你老子,便随我进宫去把这趟差事给推了。”襄郡王狠声道。
薛云上还是那不为所动过的样子,“皇上已颁明旨,倘若儿子此时再做推脱,只怕一个抗旨不尊的罪名,咱们家可就再逃了。再者儿子可不比大哥,乃王爷心中世子的不二人选,什么都不必费心便能坐享其成。儿子虽不奢望承袭王封,但也不能碌碌无为,见事便躲了,不然日后又怎么样呢。”
襄郡王一听这话,先时是有些心虚,末了还是恼羞成怒了,道:“你这是在怨怼于我?”
薛云上来略抬眉眼,十分淡漠地看着襄郡王道:“儿子自然是不敢的。只是想劝王爷一句,就算王爷不能一碗水端平了,打压之事也不好多为。为了心头宝,就不许旁的儿子出头,迟早逼着儿子们兄弟阋墙。”
襄郡王是又羞又愧,可他以为这回当真不是在打压这个儿子,云南的事儿当真是不好沾的,于是又劝了起来,“你可是想着上回两淮盐案,你都能成事,这回定也难不倒你。并非父王小瞧了你,那回你的确是侥幸了。若不是皇上亲自下旨查抄了熙皇子的外家,你当你把张家牵扯进盐案,这会子还能有你的好?”
薛云上道:“既如此,这回王爷何不让我去碰个头破血流,只有疼了,儿子便知道回头了。”
襄郡王顿时再没话说了。
待薛云上好不容易从襄郡王书房出来,又被王妃叫了去。
王妃不甚知道外头的事儿,可也听说云南叛乱一案棘手,所以这会子叫来薛云上说话,也是忧心忡忡的,“要不咱们就不去了,就说你媳妇有喜了,你放心不下。”
薛云上哭笑不得道:“这要怎么回的,少不得被人贻笑大方的。他人只会说,媳妇有喜,难不成都养在爷儿们肚子里了不成,一个大男人的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王妃也知道自己说的有些牵强了,便再没话了。
难的是太妃。
虽说安在府里的耳目不灵便了,可薛云上被钦敕出勘那么大的事儿,又是闹在明面上的,太妃迟了些时候也还是知道了。
太妃当下便说不会答应了,凭薛云上拿出什么抗旨不尊等话出来,不中用,还说:“倘若安哥儿不好进宫去推辞了,我正好去替你脱簪待罪跪宫门去了。皇上就是要降罪,也是我这老不死的给你担着。”
就在薛云上被闹得焦头烂额时,叶胜男从外头递进来一封信。
太妃看了信,虽还是没答应让薛云上出勘,但至少是不闹着脱簪待罪跪宫门去了。
常安家的也道:“不说这回三爷是铁了心要办这趟差事了,就是皇上那里只怕也不能轻易收回旨意的。太妃只管让三爷去就是了,还有依怙要跟着三爷去云南的不是。只要太妃将事情轻重告知依怙,有她在三爷身边劝着,不怕三爷会坏了太妃和国公爷的大事儿。”
太妃思忖了半晌,长长出了一口气,道:“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
常安家的又感叹道:“依怙果然是个机灵的,就是在外头了,也一心为太妃着想的。”
太妃冷哼了一声,“她若是机灵了,能让人给送出府去了?也罢,这褰裳的确是不能再留了。”
听说太妃好不容易答应让他出门去了,薛云上赶紧来跪辞过了太妃人等就出门去了。
而在当天夜里,太妃就病倒了。
不为别的,就因那轮换来的新买办不懂行情,买了不当季的东西,太妃吃了不受用,这才病了的。
襄郡王大怒,不但把新买办打了板子,把起头让府里各处轮换办差的褰裳也打了板子撵出去了。
叶胜男和薛云上此时已在路上。
也是有这几日童神医调养的功劳,叶胜男身子好多了,脸上也见了血色。
等再换上一身男装,叶胜男拿英姿飒飒,好看的不得了。
只薛云上到底还是不放心,几番劝说叶胜男到马车里坐着。
叶胜男笑道:“我如今可是三爷的小厮,怎能爷在骑马,偏我还舒舒服服坐马车里的。别人看着也不像。”
这时正好宁忠振策马近来,说道:“什么不像?可是你这唇红齿白的小子,又被人说不像小子,像闺女了?”
薛云上忙不做痕迹地驱马挡着叶胜男跟前,问了几句路程的话,在把宁忠振给引走前,拿眼神让叶胜男赶紧马车里去歇着,他一会子就去陪她。
待薛云上和宁忠振走了,叶胜男吐了吐舌头,这才回马车去了。
叶胜男嘴上逞强,可这身子到底是头回骑马,一回到马车果然觉着身上没有一处是痛快的。
少时,薛云上也上马车来了,见叶胜男正捶打着腿脚,道:“就是我都受不住,你一个姑娘家如何受得的。”一面说,一面给叶胜男揉按着。
自从说开了,叶胜男也不理会旁的了,只管安心受用薛云上的伺候。
薛云上看叶胜男如此,手上不停,道:“胜男,上回说到你进了宫,后来如何了?可曾在宫里见过我?”
闻言,叶胜男闭着的眼睁开了,悠悠道:“见过的。”
于是叶胜男慢慢回忆,从自己怎么因初来乍到,人微言轻被欺负躲起来哭,看到薛云上如何扮猪吃老虎地藏拙说起。
薛云上一面听,一面感叹着天意,原来他们二人的缘分是那会子便有了的,又说倘若那会子叶胜男便上前来攀扯他,如今他们又会是个什么形景,等异想天开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