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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来了。”张耳勉强的笑着:“军报上说,他们已经渡过大河,准备攻击秦军运粮的甭道,大王,一旦秦军的甫道被截,秦军将不战自溃,巨鹿就安全了。”
“这样才好,这样才好。”赵王歇淡淡的笑着。
张耳有些不快,这个赵歇一点也没有祖上的雄风,当初怎么就选了这么一个人做王呢,难道六国的气运真的尽了?不仅是赵国如此,其他五国也好不到哪儿去,燕王韩广不是燕国后人 燕召公的后人到现在连影子都没看到 就不用说了,齐国的田檐兄弟一个不如一个,田檐还有点大局观,田荣简直就是一个目光短浅的匹夫,局势已经恶劣到这个地步了,他还纠缠着田角、田间两个不放。魏王咎还有点王者之气,他那个兄弟魏豹根本不行。一战之下,居然全军覆没了,韩王成虽然奋力挣扎,可是如果没有楚人帮忙,他恐怕也复不了国,只有楚王还有点王的样子,但是现在大军被两个乱臣掌握在手上,以后的形势可想而知,大概王运也长不了。
也许真是天意吧。张耳经常叹息着这样想。
“大王,且请宽心,我们也要把所有的力量整顿一下,到时候与楚军里应外合,痛击秦军。”
“一切全听承相安排。”赵王歇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张耳无奈,他也习惯了。不再与赵王歇废话,转过脸对将军司马印道:“我们还有多少人马?”
司马印原来是武臣的部将。和张耳的关系一直不错,武臣死后,他就跟着变成了赵王歇的将军。眼下巨鹿城里的防务总的由张耳负责,具体的事情都是他来做。
“回承相,能战的还有五千余人。”司马田躬身答道。
“王离好险恶的用心啊。”张耳叹了一声:“楚军已到,胜负不日即有分晓,你让将士们打起精神
“喏。”司马四应了一声,犹豫了一会,又说道:“昼相,军粮 ”
“我知道了张耳摆了摆手,有些头疼的挠了挠鬓角:“把最后的粮食集中起来。先供应能战的将士,不能作战的”安为两日一餐。”他顿了顿。又说:“所有人都是如此,概莫能外
赵王歇顿时急了,一天一餐已经受不了了,两天才吃一顿岂不是要饿死人?“承相一。
“大王。眼下只能委屈大王一两天了,如果大王不以身作则,将士们如何能鼓起余勇?”张耳语气很温和,可是又很坚决,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转过头对司马叨再次强调:“上至大王,下至百姓,概莫能外,把所有的粮食都省下来,准备最后一战。”
司马印凛然受教,可是还是没走:“承相,恐怕这样也不够,最多支撑三五天就
“不用再说了,我知道你们能有解决的办法。”张耳皱了皱眉,一脸的决绝。司马印心中一惊,胆怯的看了看张耳。军中缺粮,有的士卒实在忍不住饥,已经开始偷偷的吃人肉,先是吃死的,后来有胆子大的就杀那些饿的不能动的,不过这些事都是偷偷摸摸进行的,都知道张耳是个学儒的名士,谁也不知道这种事传到他的耳朵里,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所以前瞒着他。现在张耳这么说,司马印下意识的觉得,张耳可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张耳确实知道了这件事,有一天他回府的时候,看到了一个被人割去了大腿上肉的百姓躺在路边奄奄一息,而旁边经过的士兵虽然把手背在身后,可是他们胸前新鲜的血迹逃不过张耳的眼睛,他又能说什么呢?城中没粮了。还要指望士兵守城,如果按军法处理这些士卒,很可能立刻引起城中兵变,他只能装作没看见。
“喏。”司马田小心的退了下去。
“承相,他们有办法弄到粮食吗?”赵王歇的眼睛都红了:“让他们给寡人一点吧。寡人这前心都快贴到后背了,整夜整夜的耳鸣。”
张耳看着赵王歇的样子,鼻子一酸,伏在地上泪流满面:“大王,臣无能,臣死罪啊。”
赵王歇惊慌失措的看着张耳,不知道自己应该上前扶他起来,还是怎么办,呆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后实在没办法,自己也趴在地上饮泣起来一 他有一大半是饿的。
“大王。承相,最艰难的时候快要熬过去了,再忍几天吧。”面黄饥瘦的田间、田角兄弟不忍,一个。扶起张耳,一个扶起赵王。四个人互相看看,心中更加酸楚。
“希望楚军能连战连捷,一举破秦。”田角充满期望的说,其他三个人看看他。又互相看看,都没有说话。楚军只有十五万,不到秦军的三分之一。能打败秦军吗?希望实在太渺茫了。
田角见他们不语,也觉得自己这个希望不靠谱,叹了一声,起身怏怏的去了。
漳水西岸,曲周城下。
确定了作战方案之后,项羽雷厉风行,立刻下达作战命令,英布、蒲将军奉命率两万人渡河,攻击守护甭道的秦军,共尉率本部三万余人为后队。在英布等人南十里列阵,以备棘原方向的章邯援军,同时掩护大军过河。
英布和蒲将军深知首战的重要性,不敢怠慢,两万人刚刚过了漳水就双双来共尉的面前。
“君侯。我等前去攻击秦军菌道,后路就交给君侯了。”
共尉高坐在马上,眯着眼睛打着远去如土蛇一般的秦军菌道:“二位将军,此战是渡河之后的首战,重要性不言而喻,你们要不惜一切代价,尽快打破秦军的防守。至于后路,你们大可放心,就算章邯亲来,要想攻击你们的后阵也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踩着我这三万人的尸体过去。”
英布哈哈一笑:“君侯的威名,我们如雷灌耳,只可惜这次不能亲眼看着君侯发威。有君侯这句话,我们俩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蒲将军也笑道:“诚如英将军所言,我等放心矣。”说着,转身就
走。
共尉抬起手叫住了他们,摇着马鞭,轻松自在的笑道:“蒲将军,久闻将军射艺高超,一直未能亲眼见识。不知此战之后,能否一观?”
蒲将军笑了笑。没有回答,想了片刻,转身叫过一个背着一张大弓的年轻人来:“承蒙君侯厚爱,末将不甚感激,只是军情紧迫,没有时间在君侯面前献丑,这是犬子蒲宜子,射技尚可,一直仰慕君侯,不如就让他给君侯表演吧。”
共尉打量了两眼这个身高臂长的年轻人,暗自一笑,看来蒲将军对此战斗没有多大的信心,借着由头将儿子留在这里,以免父子两个一起挂掉。他倒也没推辞,对英布和蒲将军一拱手:“我在此谨候二位
“多谢君侯。
两人齐声大喝,翻身上马,飞驰而去。
蒲直子看着父亲远去的背影,不禁黯然,这一仗的凶险可想而知,要不然父亲不会不顾忌讳的临阵托孤。他正在发呆,一个少年跑了过来拉了拉他的袖子:“别看了,快走吧,君侯要去列阵了
蒲直子一惊,一”汉现共尉带着人凡经缓缓向南去了。他连忙跟卜,璇甘力说:“多谢小兄弟。不知道怎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