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娇气 顾皎知道自己有点作死, 但不作后悔。 李恒虽在书里登上大位了, 但毕竟还是会死的普通人。 她来, 也许已经引起诸多蝴蝶效应, 若他的命运也被改变了呢? 摸着那个凸出皮肤许多的伤口, 她才晓得自己的心也是会痛的。 那话,便冲口而出。 可刚一说完,就有点后悔了。 李恒是什么人呐?管着千军万马, 胆气和血气都潜在身体里。他虽然受伤了, 但精神状态很好,皮下的肌rou随时可以奋起。他听完那话, 眼神就变了, 沉默地看她那样儿,仿佛猎豹在看自己的猎物一般, 顾皎有种被完全咬住的感觉,但后悔也来不及了。 因为, 他直接将她扑倒。 两军对垒, 讲究战法。 前是叫阵,双方派出前锋, 一番口舌, 既要激怒对方,也要鼓动自家兵士的气氛。便找刁钻的角度, 鞭辟入里, 发人深省。因此, 前锋需得是经验老到的老手, 速战速决便显不出他的本事来。需得口头上挑剔着,引诱着,哄着鼓励着,令对方孤军深入,缠斗起来,方才酣畅淋漓。 顾皎自诩老手,应付得来这场面。 然而真实践上了,才知自个儿理论知识再丰富无用,还是需要对手的配合。 李恒嘴上是没大问题了,但真刀真枪却生疏得很。他明显晓得自己的缺点,生怕伤着她,便将她按在床头不许动,自己摸索着任意施为。然那个结构显然超出他想象之外,研究了许久,满头大汗也没弄得通透。 顾皎挣扎不能,忍着他粗鲁,脑子却乱转起来。若任他乱来,受苦的终究是自己;不如不要脸了,亲自教吧。 她便叫他放开自己的手,道,“我帮你。” 他复杂地看着她,眼神晦暗纠缠,最终,还是放了。 她冲他笑,捏着他的手。 一双纤细白皙的手,弱得稍微用力便会折断,却毫不畏惧拿着另一只修长矫健的。 一通摸索,水泽丰沛。 她道,“这里,知道了吗?” 便当真,真刀真枪了。 唯一的感觉,痛。 顾皎眯眼,小口喘息着,眼里满是李恒不可思议的表情。 显然,这一切对他的冲击太大,少年人的世界被颠覆了。 他常识性地动作,极力想要忍耐,但没一会儿理智显然要败退了。 她有点儿着急,用力推了推他的胳膊。他低头亲了亲她,趁着最后关头撤退收兵,算是安全到岸。 顾皎松了口气,摸摸自家汗湿的额头,再摸摸他的额头,俩初哥完成任务一般。 李恒侧躺着,没说话,似在回味。 半晌,顾皎只一个字,“痛。” 他起身,去外间弄了热布巾来,拿在手中却有点儿羞怯。 顾皎趁机撒娇,“延之帮我,我动不了了。” 确实动不了,腰痛腿痛,里面也痛。 他当真帮她,全身弄得干净清爽。 待一切平息下来,李恒复又躺下。她便蹭过去,抱着他胳膊不放手。 “果真不会有喜?”他再次确认。 “十成十不好说,但机会应该很小。”顾皎胆儿肥,“我运气好,肯定没事。” 他侧头盯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好不好?”她问。 “好。”他答。 顾皎心满意足地笑了,身体缩得更紧,便要闭目睡觉。不料,他手落在她脸上拍了拍,居然翻身又起,压着她又动作起来。 毕竟是还没二十的年轻人,便如刚开了荤的野狼,不餍足是不会停的。 “延之,你——”慢点,小胳膊小腿,受不住的。 “皎皎。”他小声,“你乖乖儿的,别那么娇气。” 顾皎一点也不娇气,尽全部能力配合他。可她那身板,怎么跟得上他的节奏?没一会儿,腿脚彻底酸软,怎么也动不了了。她求饶,撒娇,耍混,然以前奏效的那些通通都不奏效了。 他就跟咬着rou的狗一般,没个够的。 同舍的妹子恋爱经验丰富,曾和她这个爱情困难户无私地分享过一些经验。纵观男人,从十八岁至八十岁,最好用的永远是年轻的。热情,单纯,体力好,发展空间巨大的,曾创下一夜用完两盒三个装的安全用具。 顾皎当时是不信的,书上都说了,一分钟算正常,一次是极限。 妹子嗤之以鼻,意味深长地告诉她,“男人和男人,是不一样的。同一个男人,十八岁和三十八岁,也是不一样的。” 这会儿,顾皎深刻理解了,不一样之处到底在哪儿。 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抽抽噎噎,“延之,你再这样,我就要死了。” 李恒意犹未尽,揉着她的臀部,“你身体太差,体力不行。” 说完,又咬着她的耳朵,“不过,确实是胖些了。” 顾皎一睡不起,整夜都是些绯色的乱梦,唯一的相同处便都是被压榨得只剩最后一口气。 天蒙蒙亮的时候,听见许多杂音,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她闭眼,双手乱捞,抓着他的衣袖便不放。 李恒在她耳边轻声,“你睡,我让她们今日上午不吵你。” 说完,将衣袖给抽出去了。 她很有些不满,然,他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我有许多事忙,但午食会回来吃。” 这才有些满意,放开了他。 他起身,却没立刻走,在窗前站了许久。 她眼睛在眼皮下感觉到阴影,然身体实在太累,又沉沉睡去。 待再次醒来,已经日上中天。 顾皎在床上打了两个滚,伸懒腰,大腿和腰背的肌rou抽抽的痛。 她‘哎呦’出声,窗外便有了声音。 “夫人,可是醒了?”杨丫儿在问。 “醒了。”她道。 外间便有了行动,杨丫儿要进来伺候她穿衣梳头。 顾皎忙道,“别,别进来。” 杨丫儿在外面探头,“夫人昨晚上骑马去了?可是累着了?将军今晨走的时候,特别交代不要打扰你。” 她翻身,就要坐起来,可那酸痛跟钉在身体里一般,还有些不可言说的钝痛。她忙不迭道,“对,骑马了。很累,全身都在痛。你千万别进来,我自己揉一会儿。” 说是要揉一会儿,其实是收拾烂摊子。 床上被搅得一团糟糕,各种形迹可疑的痕迹,还有丢在旁边的湿巾子;身上深深浅浅的痕迹,最可怕的是所谓初夜落红,是真的有。不过没传说中那般夸张,什么染红了半片手帕之类的,但确实沾染了几滴在床单和薄被上。 顾皎可不想这些东西被丫头看见,一个是难为情,二是过于隐私了。 因此,她艰难地给自己套上衣服,将床上的被子和被套全揭起来,塞到箱子间去。又翻箱子,弄新的出来铺,忙得满头大汗。床铺收拾好了后,才又记起来看镜子。镜中人满面红光,虽然脸颊上还有些志气,但眼角眉梢果然带上一段春情。更可怕的是,颈项和胸口上,一片密密麻麻的红点子。不行了,得遮起来,找高领的衫子挡住,或者用粉。 穿好衣裳,借着水壶里温着的水,去箱子间将那些脏污处勉强搓了搓,直到看不出明显的痕迹才罢手。 好一场手忙脚乱。 杨丫儿在外间等,各种响动的声音,仿佛是夫人在跑。 “夫人?要帮忙吗?”她问。 “不,不用。我找件衣裳——” 次日要穿的衣裳,杨丫儿一般会提前找出来放在屏风上。她有些疑惑,“要不,我进去找?” “已经找到了,不用了。” 话没完,顾皎果然穿好衣裳走出来。只她两颊酡红,披散着头发,很有些不好意思道,“你帮我梳头就好了。” 夫人一向大方自在和气,何曾这般惴惴不安过? 杨丫儿有点惊疑地走进去,见夫人小心翼翼地坐状态前,不仅动作十分别扭,还一直很不自在地摸着领口和袖口,眼珠子到处飘。她这才发现,一向畏热的夫人,居然穿了个领稍高的中衣。她没吭声,捡起梳子帮她拆头发,轻轻地梳起来。头发整理好后,便要束起来挽成髻,只刚将头发握住,便见夫人后颈处一个浅浅的红点。她以为是被在校场被虫子叮咬的,用手去抚了一下,不想拨开了一点领口,露出更多密密麻麻的来。 虫子不可能咬成这般,只能是将军。 杨丫儿马上低头,做出无事的模样来。 顾皎梳洗清爽,略喝了一碗水牛奶,便不再吃东西了。 她自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想要靠运动缓解肌rou里无法分解的酸,然走了几趟毫无用处。 无聊起来,才发现许慎先生的书信和自家带出去见客的首饰都拉在马车上了。 她将李恒留在书案上的几本书又翻出来看,看了一会儿更是哈欠连天。也不撑着了,干脆去床上眯着。可躺了一会儿,又睡着了。 这一觉十分黑甜,待到再睁眼的时候,李恒居然又坐在床边了。 他什么也没干,就看着她。 她笑,“看我呢?我好看吗?” “你睡了一个上午?”他没回答,反而问。 “嗯。”她点头,“起来走了好几圈,可实在太困,便又睡回笼觉。” “多动动才好,不然昨晚上的苦都白吃了。且起床,杨丫儿已经在摆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