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宗主同老妖怪去写方子。青夫人坐在了床沿,看我裹得跟个国宝似的,不由得心疼得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大冬天也会掉水里。”
我还来不及说话,谢鸢天已经冷着脸道:“娘,思嘉是让人给推下去的。对了,大夫,您可要让人再配些涂抹的伤药来,思嘉的腿上磕伤得厉害。”
青夫人闻言大惊:“是什么人如此狠心,竟然想要置思嘉于死地!”
这时老妖怪已经又走了回来,拱了拱手,道:“小姐,请让老夫看看您的腿伤。”他说这话的时候,胡子还是一翘一翘的,恭谨得不得了,跟平时在我面前凶巴巴的样子完全不同。
我憋着笑,将两条腿都伸出去。谢鸢天将我的裤腿挽起来,顿时青夫人就倒抽了一口冷气,背过了身去。谢宗主面上也一片阴沉,只小声地安抚青夫人。
老妖怪面色奇差,开了药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罐子,道:“这是上好的伤药。”便告退了。
之后谢鸢天便遣散了我屋子里的下人们,只留下我们一家四口。她坐在了床边,替我将被子拉好,将我方才说的那些话说了一遍,最后总结道:“所以思嘉认为,是一个身量跟她差不多的不会武功的年轻女子所为。”
谢宗主颦眉沉思了一会,然后道:“此时便交给爹爹,思嘉你好好休息。”
闻言,我和谢鸢天都是一愣,相对看了一眼,我冲她一笑,她便也笑了出来。谢宗主和青夫人莫名其妙,倒是缓和了一下气氛。
我道:“爹爹,思嘉自问行事一向光明磊落,绝对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却三番四次有人来寻衅生事。”
青夫人瞪了谢宗主一眼,显然是想起了他上次责打我的事。谢宗主干咳了两声,只道:“总之为父一定会还我儿一个公道。”
我摇摇头,道:“思嘉并非责怪爹爹。但是请爹爹以后无论如何都要同思嘉一条心,不要再让思嘉被人白白算计了去。”
谢宗主自然是答应的。
那天夜里,我正在灯下调药,突然窗口紧风一阵,险些吹熄了烛火,我忙用手去挡。再回过头时,屋子里已经多了一个人,好整以暇地靠在窗台上,修长的身型被月影笼去大半。
我却并未惊慌,径自走去将窗户关上,一边道:“也真是难为你了,每月来一趟,竟然都没被我家人发现拍死。管剑樵。”
那人似是有些僵硬,也不跟我抬杠,只动作有些奇怪地坐去了桌前,伸手想去拿桌上的瓶子,又似是不敢,皱着眉道:“你又在捣制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去把瓶子收了起来,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碧绿的瓶子,冲他甜甜一笑:“极品春药,名叫玉女心经,我的新产品。你是想要这个呢,还是想要那个?”
管剑樵的脸一僵,似要大怒,但终归还是一言不发。他瞪了我一会,妩媚的桃花眼明明满是怒气,却隐约水光粼粼。然后很突然地,他突然站起来解衣。
我亦不惊慌,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慢慢将胸口上那块巨大的青紫色露出来,淡淡地道:“你又招惹了哪家黄花闺女?你忘了我说的话了?若是你再做这等采花的勾当,休怪我叫你下半生都不能人道!”
他盯着我手中的绿瓶,压抑着怒气坐下来道:“谢思嘉,小爷虽是大盗,却也是有节操的!小爷早就说过,如今栽在你的手上,不把你这朵山花摘下来,是不会再去招惹其他女人的!何况这伤,你倒是看不与我看?!”
我面色陡然一变,手中的绿瓶子差点掉去地上,颤声道:“这,这是……他伤的?”他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这样对我说话,显然是憋了一肚子窝囊气,肯定有内情!
管剑樵哼了一声,道:“不错,正是你那小情郎的手笔!”复又若有所思地望着我,好像欲言又止。
我混不在意,吸了一口气,道:“那他伤着没有?”复又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这种采花大盗,人人得而诛之,本姑娘若不是还用得着你,早就将你丢去喂狗!”
不错,这管剑樵,正是一名江湖中恶名昭彰的采花大盗。
三个月前的十四,我在调配一味叫“花近高楼”的毒药,正是认真时,突然听到窗外风声一紧。我暗道不好,心道这些日子谢宗主刚将我楼下的警戒调走,难道这个当口就出事了不成。结果我刚将花近高楼捏在手中想到窗边去看,却突然胸前一麻,不能动弹。
一个人从后面将我拥入怀中,呼吸间带着一丝甜蜜的气息,沿着我敏感的耳垂爬行,复还伸出湿漉漉的大舌头舔了一下。我登时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手中愈发收紧。
那人却一声轻笑,道:“月满丰神,想不到谢家二小姐果然艳压群芳,再过几年,恐怕会是个了不得人物。如今虽稚嫩了一些,小爷就为你破个例,采一采未及笄的童女吧。”说着,他将我轻轻抱起来,拥着我坐去窗台上。
身后的身躯火热而刚强,丝绸却是冰冷的。我抬起头看他,却见此人年纪不过二十四五,轻佻妖娆的桃花眼,似水的薄唇,倒是一副风流的好相貌。我闭上眼,仿佛看到孙念如清冷的修眉,和漂亮坚毅狭长凤眸。
他的手伸进我左肩,握住我小巧的肩膀把玩,仿佛漫不经心。他抬头看着月色,仿佛有些惆怅,自言自语那般道:“小爷明明没有点你哑穴,你为何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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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相思也不安宁(三)
更新时间2010…2…7 19:05:35 字数:2165
我沉思了一会,道:“说什么?呼救?还是说你没有他好看?”
他似乎有些惊讶,低下头来看我,桃花眼粼粼生波,笑道:“有趣的小花,放心吧,小爷会好好疼你的。只不过,咱们办正事之前,先陪小爷看看月色。”
我不说话,心思却急转。这人是个采花贼无疑,我如是呼救,恐怕只能吃力不讨好,当想个法子才是。
他没有注意到我的反常,尤抱着我似自言自语那般,道:“小爷采花无数,如今却觉得无聊起来,还不如像今日一般抱着你这个小鬼看看月色。小鬼,不如你便跟了小爷走吧,小爷把你养大,你陪陪小爷。”说着,他又在我脸上轻佻地抹了一把,挤挤眼睛笑道:“这世上,可是再也找不到比小爷更怜香惜玉的人了。”
“哦,是吗,你要我跟你走,做你的宠物?”我的眼睛飘去一边,正落在我藏了许多忌药的那个柜子上,一边快速地思索,一边随口答道。
他眯起眼睛,道:“你这说法挺不错的。”
我闭上了眼。再睁开的时候,眼睛已经带了些媚笑,斜睨着他:“那我们倒算是同道中人。我前些日子研出来的相思锁,还没找到人试呢。”
他有些错愕,低下头来,正对上我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我知他吃惊不小,相思锁是一种极品春药,绝对不是我这种毛丫头该知道的。果然,他咂舌道:“小爷还当你是冰清玉女,没想到却是一朵浪荡的小山花。怎么,你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