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坐着一个中年妇女,一抬头,永健“咦”了一声。
“永健,你还记得我吗?”李采玉迎上去。
“您不就是造型公司里的……”
“对,是我,我们只在六年前见过一面,亏你还记得。永健,其实那个造型公司是伯荣的表妹开的,那天,伯荣是要我们去看未来的儿媳妇的,而且当时他就对我们说了他是非你不娶的,可是,后来我那个笨儿子居然把你气跑了。”李采玉拍拍永健的手,“他活该一个星期内瘦掉十公斤,活该被你爸爸揍,活该酒精中毒住院,胃出血也是他自己不好,谁叫他上山下海去看什么无名女尸,永健明明是福大命大的相嘛。对了,阮妈妈今天来是送东西给你的。这是五年来伯荣每一年都会亲手做的,你看看。”李采玉打开一个锦盒,里面是五条巧思各异却同样精致的脚链。
永健听着阮妈妈的话,看着脚链,心里百味杂陈,是,自己这五年是不好过,然而伯荣这五年又哪里好过了?
李采玉瞄着永健的表情,又取出一个大纸袋,“喏,还有这个,青春浪潮这个廉价饰品部门是伯荣用你汇到他户头里的钱创立的,登记名字也用你的,所有的收益都在这儿了,这也是他叫我带给你的,永健,伯荣对你是真心的,虽然他的脑子比较笨,永健,”李采玉加强了语气,“阮妈妈也认为你应该让他吃点苦头,可是,你们两个明明是相爱的,却因为执着于以前的伤害而分开了,那太可惜了。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五年前,你去游学时,伯荣刚接手阮氏,明明已经很忙了,他还硬是亲自设计制造了一枚戒指,一直到现在还用线串在他脖子上呢。”
永健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双眼望着自己的双手,凝思良久。
“永健,昨天伯荣正式向圣约翰神学院提出了申请,如果他真的当了神职人员,那你们可真的错过了。永健,你再想一想,究竟是未来重要,还是过去重要?”李采玉下了最后一剂药。
永健激动得再也坐不住了,过去和未来哪个重要?她自问着。她忽然站起来,叫司机:“老赵,送我去医院。”
到了伯荣的病房,永健深吸几口气,推门进去。
伯荣正在看圣经,一抬头,见是永健,不由得激动,挣扎着坐了起来,“永健,你来了。”
趁着自己的勇气还没消失,永健大声地问伯荣:“伯荣,你还爱我吗?”
“当然,永健,你怎么问我这个?”伯荣有些惊讶。
“那么,伯荣,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永健发现,这句话说出口并没有想象中的难。
“永健,你——我不是在做梦吧?真的能和你重新开始?”伯荣神情患得患失,“我不信,五年前我犯的错连我自己都无法原谅,你怎么可能再给我机会。”
“别说了,我知道这些年来你也不好过。”永健依进怀念已久的怀抱,“过去的事肯定会影响未来,我无法保证心里没有一丝阴影,可是重点是我们依旧相爱,谁也忘不了谁,硬要分开只会让两个人都痛苦。我们可以试试看,将过去的伤害慢慢消除,慢慢淡化,你看这样行不行。”
伯荣如突逢特赦的死囚,张大了不敢置信的眼呆呆地望着永健,似乎还在消化她的话,渐渐地,他的眼中有泪光浮现,“永健,你是说真的?”
永健从伯荣脖子上拉出那根丝线,上面果然拴了一枚钻戒,“就和这枚戒指一样真。”
见到永健恢复了以前的直率,伯荣终于有了一点真实感,“那么,嫁给我,让我安心,以后不会再做找不到你的噩梦。”他牢牢抓着永健的手,好像抓着救命的那一根稻草。
永健想一想,“好,我们已经浪费了五年,我愿意嫁给你,我们不要再把时间花在彼此折磨上了。”
伯荣欣喜若狂,“走,我们去告诉爸,还有……”
“省省吧,你先把身体养好再说吧,而且我要和怀真、凯文他们一起举行婚礼。”永健伸出左手,任伯荣帮她套上戒指。
伯荣将戒指套上永健的无名指,实在抑制不住兴奋,不由得套用红楼梦中贾宝玉的台词:“今天真是天上人间古往今来第一个美梦成真的日子。”
永健〗睼〗他一眼,“病还没好,少作怪。”
伯荣得的本就是心病,这一高兴,再加上治病的意愿强了,配合度一高,到他们病房定婚的第二个礼拜,医生就宣布他可以出院了,只是还要继续调养,要长期地保证睡眠与营养才行。
出了院,因为永健还要观察怀真与凯文的进度,所以,伯荣同父母商量下来,还是搬到刘家大宅休养。
待伯荣安定好,永健就去抓拉斐尔,“我和伯荣和好了,怎么怀真和凯文却没消息?”
“别急、别急,明天,明天就请你看好戏。”拉斐尔笑得贼兮兮的。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都在吃早餐,只有怀真缺席了。
“凯文,上去看看,怀真怎么了?”
不一会儿,全家都忙起来了,怀真感冒,发高烧,烧得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呓语不断。
叫了医生来,打了退热针,直到下午病情才稳定下来,怀真终于睡得安稳了。
拉斐尔拉永健到厨房,装了一壶温开水,再倒进一剂无色无味的药水,对永健说:“感冒了要多喝水,你把这壶水送到怀真房里,记得要先喂她喝一杯哦。对了,记住要让凯文和她单独在房间里喔。”
永健立时明白,“OK。”
永健上了楼,怀真房里只有凯文陪着,见她进来,向她点点头。
“感冒要多喝水,我替你倒了壶水上来,看她嘴唇干的,喂她喝一杯吧。”永健倒了杯水,凯文扶起怀真,慢慢地喂她喝下。
“好,凯文,你陪着她吧,万一病情有个变化,就叫我,等吃了饭,我再来换你。”永健快快溜了。
“凯文,别走。”怀真迷迷糊糊地伸手乱抓。
“好,我不走。”凯文握住她的手,“你乖乖地睡,我在这儿陪你。”
不一会儿——
“凯文,我好热喔。”怀真踢开了被子。
凯文望着那撩到腰际的睡衣下露出的双腿,“咕嘟”咽下一口口水,“不行,怀真,盖上被子。”
“不要,热。”怀真孩子气地说,手一挥,打掉凯文盖上来的被子,而后,扯开睡衣。
凯文猛喘两口大气,一回头,从水壶里倒出一杯水一口灌下去。
不料,这一杯水不但没有浇熄欲火,反而是火上加油,更令他难忍心猿意马。
“凯文,我不舒服,嗯——”
凯文一回头,吓,这下更干脆,她索性连睡衣也丢掉了。
“怀真,你……”凯文握住她还想脱的手。
“凯文,你来嘛,上来,小时候,我不舒服,你都会陪我睡的,你来嘛。”怀真抓住他的手就往身上拉。
“Shit!”凯文终于投降了,终于化身为大野狼扑向了小红帽。
半个小时后,永健一手勾着伯荣,一手牵着风风进了饭厅,拉斐尔也死粘着英宁来到饭厅。
永健和拉斐尔的目光一对上,就互使了个眼色,随即永健开口了:“爸,你去看看怀真好点了吗?要不要帮她煮碗粥?”
“好。”刘平上了楼。
过了两分钟,不出所料地传来一声大吼:“刘怀文!”
永健和拉斐尔惟恐天下不乱地跑上去,正看见凯文七手八脚地用被子盖住怀真。
“啊!”两人意思意思地惊呼一声,就开始落井下石。
“哥,你手脚也太快了一点吧。”永健笑嘻嘻。
“他这个是不是叫趁人之危,辣手摧花啊?”拉斐尔很“谦虚好学”地请教永健。
凯文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