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琴连连能够暂时好转,也是由于叶闲点燃了那些枯萎的雪莲枝叶所起的作用。
好容易找到救醒她的办法,叶闲却犹豫了起来。只因那方子下还标注着两个注意事项。
其一,受寒之人在受雪莲烟熏的时候,不能着寸缕。
其二,受寒之人每隔半个时辰就需要喂食一次雪莲灰调制的水,总共需要喂服二十四个时辰,期间不能间断。照这书中描述的量来看,喂食一次,需要耗费掉一朵雪莲。
第一尚且不说,就是这第二条,叶闲数了数,这剩下来的雪莲不多不少正好四十八朵。而连连虽然现在好转了些,也不能再拖过一个时辰了,否则伤势便会急剧恶化。
叶闲细细权衡了一番,决定从外围的雪莲摘起,说不定等到几个时辰后,里面的雪莲就盛开了,到时候他既可以取得冰晶水,又能够救连连呢?
只是除去雪莲的问题,还有一个难题让叶闲无法立刻遵循药方的指示——怎么样才能让连连不着寸缕?
这谷中就只有他和连连在,如果他不干,就没人做这件事了。可是,若他做了,岂不是玷污了她的清白?
叶闲皱着眉头,来回地走着,想不出其他的办法。眼见琴连连刚刚好转的脸色又开始泛青,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
他无计可施,除了妥协别无他法。
叶闲把琴连连抱到山洞里面。
“连连,你放心,此事一了,我便向你提亲。”
他低低地许诺着,哪怕昏迷中的她并不能听到他的话。
脱衣的过程对于叶闲其实是一个莫大的折磨。他到底是个男人,温香软玉在怀,甚至任他摆布,说一点感觉都没有,那是骗人的。
只不过,每当他看到琴连连那泛青的小脸时,心中蔓延出来的疼痛,竟然生生地将他的冲动给抑制在最深的角落里。更为让他心惊肉跳的是,琴连连光滑的胴体,也泛着隐隐的青色,如玄冰一般寒冷。
这个事实,犹如一盆冷水当头罩下。叶闲这才意识到,再拖下去,她真的会香消玉殒。于是抛却了所有的顾虑,只心急着加快手上的动作。然后把她放到先前堆好的稻草上,亟亟走出山洞。
他把所有盛开的雪莲都采了过来,搬到山洞深处,用火石点燃,直到烟雾开始在山洞里弥漫,他方走出来,用那洞口的大石将洞口虚堵住,只留下一条小缝用以通风,以及观察内部情况。
现如今谷中只剩下六朵孤零零的,尚未展开的雪莲,围着那寒潭迎风摇曳。而从洞口缝隙中飘出来的雪莲烟,则带着一股异香,给整个山谷环上了一条灰色的腰带。
叶闲倚在洞口的大石上,时不时往洞内看去,生怕里面的人儿出了什么意外。
他喜欢连连,这是原本他就知道的事情。
可是当他看到连连躺在那寒潭底部,死活不知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对她的感情,早就不是喜欢二字足以表达的了。
他爱她。
他闭着眼睛想着。
这样子在她不省人事的时候看光了她的身子,按她那张牙舞爪的性子,想来等到她醒来,会气得七窍生烟吧?
不过哪怕她恨他,他也不会后悔。与其眼睁睁地看着她在他面前死去,唯独留下一具冷冰冰的尸体给他,他宁愿要一个活泼乱跳的,刺猬一般的琴连连。
或者,若是她同意。他一定会遵照刚才向她承诺的,到她家里提亲,用八抬大轿把她风风光光地迎娶进门。
到时候,恐怕自己家里会比平日热闹个一万倍。
想到这里,叶闲的嘴角高高扬起。
洞里已经没有烟飘出来了。
叶闲支起身子,把堵在洞口的大石挪开。
比起洞外,这洞里更是烟雾缭绕。
他等待着烟雾渐渐散开,走到洞里。
琴连连的身子已经不再泛青了,恢复了正常血色的她,肌肤甚至比以前还要好,光滑如绸,吹弹可破。
方才急着救她,他并没有多少绮思。只不过如今,人已经恢复了正常,单是那再健康不过的女性胴体,就让叶闲血液直直往脑门上冲。他连忙闭上眼睛,狠狠地往自己舌上一咬,同时取出早就备好的大衣,草草把她裹住,这才敢重新睁开眼睛来。
强迫着自己不再去看琴连连。叶闲转身开始收拾地上的雪莲灰。方才他一共采了四十二朵,于是现下把它均分出来,又拿出早已装入寒潭水的水壶,倒入其中一份,这才喂着琴连连喝下。
想来那烟熏真的有奇效,原本还无法吞咽的连连,居然能顺利地把这莲灰潭水喝入腹中,这不得不让叶闲长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事情便简单了不少。
他只需注意着时间,定时地给连连喂水喝。
转眼四十二份雪莲灰便都被她喝下去了。叶闲放下连连,走出洞口,忧心地看着那六朵犹在的雪莲,依旧是尚未绽开。
他无奈,只得先取下其中一朵,给她喝下这个时辰的分。
一个时辰接一个时辰,到了最后,寒潭边就只剩下一支雪莲了。
依旧尚未绽放。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还会有一章~小五是信守承诺的好孩纸,咩嘿嘿
☆、各自怀心思
那是最后一株雪莲了,若是把它也摘了,华清的病恐怕没什么治愈的可能了。
天知道地火灰这种传说中的药材要去哪里才能寻找到。
但是,若是不摘下它,这么长时间的辛苦岂不是功亏一篑?更何况他冒不起这个险,一想起刚才连连浑身泛青的样子,他就觉得心如刀割。
到底还是等到最后一刻,见那雪莲仍旧没有绽开的可能,他才把它采下来烧了。
那药方当真是灵验。
先前喂下四十七次莲灰潭水,连连都没有什么大的变化。然而这次他方一喂下,过不了一盏茶的功夫,她的脸色迅速地变红,又迅速地回归正常。
随着几声干咳,琴连连终于慢慢地睁开了双眼。
“连连。”他将她抱到怀里,撑起她的头,柔声叫道。
“啊?”她的脑子迷迷糊糊的。
记忆中她只是要去采那朵大寒菇,不料忽然被人用帕子掩紧了嘴,叫唤不得。紧接着她被那人拐进一处深洞里,经过一片长长的黑暗,豁然开朗,就看到了那一片雪莲。
后来,她被那人连拖带拽地扯到一个潭子边,被推了下去。浑身蓦地陷入奇寒的环境中,她的意识一瞬间紧绷起来,又变成紧绷过头的弦,一下子断裂开去。
她的能记起来的就这么多了。
“这是……什么情况?”她懵懂地问,脑里尚且是一团浆糊。
“没事了,你只是睡了一觉。”听到她久违的声音,他心满意足地在她头上印了一吻,双手抱得紧些,好像只有感受着她恢复过来的体温,才能让他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你在干嘛?”她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来,这才反应到自己被他抱在怀里,说话不由得大声了些。
“呵呵。”他开心地笑着,能换回来这个说话中气十足的连连,这过去的这二十四个时辰就不是白费的。他的疲惫一扫而光,哪里顾得上听她说话,只知道一昧抱紧她,一辈子都不想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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