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楷看着她干练的神情,几乎克制不住对她的欣赏,两人沉默半晌,孟楷方故作镇定地开口:“娘娘还有旁的吩咐吗?”
“没了。”虞真真言语简练,仿佛多添一个字她都觉得腻歪。然而,出乎孟楷的意料,虞真真却并没有让他离开。“我有件私事想问问大人……”
孟楷只觉自己呼吸一滞,美女的挽留任是谁都不会拒绝。“娘娘请说。”
虞真真微笑开口,“听说大人尚无妻室,不知大人可有心仪的女子?”
“怎么,娘娘要为臣做媒?”孟楷并没有正面回答,反是透出几分戏谑的笑意,“臣眼界儿可高,娘娘还是不要白费功夫了。”
他只是到游戏里来打个酱油,多余的事情还是免了吧……所谓的全真感官体验,孟楷可是十分清楚在自己设定的游戏中,每一个决定都会产生相应的蝴蝶效应,本心里讲,他实在不希望这游戏的变数太多。
虞真真被他话揶得有几分不悦,不免挑眉,“大人怎知本宫介绍的女子就不能令大人满意呢?感情这种事,可从来都不是由得理智做主的。”
孟楷轻声一笑,靠向一旁的红墙。不过是个游戏,自己又是显而易见是他兄长宁武侯的人,虞真真替自己做个媒能有什么意义?拉拢?还是单纯的……助人为乐?孟楷一面打量虞真真,一面在心里做着推测,片刻,他迟迟开口,“若那女子比娘娘貌美,比娘娘果决,比娘娘聪慧,臣或可冲动一次……如若不是的话,娘娘放心,臣的理智必定能占了上风。”
虞真真从孟楷的婉拒中察觉到他的赞美之意,便是恼怒也无处排揎,她无奈地睨了眼孟楷,决定不再同他打哑谜。“臣妾的宫婢桂枝怕是对大人芳心暗许,臣妾想……待事成之后,不知大人可愿意聘她为妾。”
以桂枝的身份和孟楷的骄傲,做正妻大概是没有可能的了。能让桂枝心愿得偿,已是她能做出最大的努力。
孟楷听到“事成”两字不由觉得好笑,一场游戏,事成后自然就会结束关卡,退出游戏,到时,其他人物的剧情也会随之结束,或嫁或娶,又有什么意义呢?
但,尽管如此,孟楷却还是执拗的不愿妥协。“臣不能向娘娘立下承诺,臣不喜欢的女子,不论妻妾臣都不会娶她,而臣喜欢的人,臣就一定会给她应得的名分。”
孟楷的拒绝足够婉转,当然,也足够明确。虞真真见孟楷这般态度,自然不好勉强,愣怔片刻,顺了孟楷的意思。“本宫明白了。”
正待虞真真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却忽闻甬道一头传来女子的脚步与说话声。
听到有人过来,两人俱是一愣。承仪宫的偏门足够偏僻,这一条宫巷的尽头便是冷宫,平素极少有人经过。正因如此,虞真真才会将孟楷约在此处。
可显然,幽僻的弊端也同样存在,此时,孟楷既不能迎着人来的方向过去,又不能躲到冷宫,两人若叫人撞见私会在此处,便是有一万张嘴也解释不清了。
虞真真面色微变,却只是须臾,她伸手将孟楷拽到了身旁,接着将敞开了一条小缝的宫门关紧。没等虞真真再多做反应,茯苓却又一溜小跑赶来,“主子,静昭仪来了。”
听到静昭仪三个字,虞真真敏锐地察觉到事情不妙。若说宫廷里有谁会关注她和孟楷的事情,那便只有静昭仪一人。今日之事显然并非巧合,想必静昭仪一早便安排人在长宁宫分别跟踪自己和孟楷,适才从偏门走过的宫娥也是静昭仪安排的。
想来,静昭仪这么做为的便是将她与孟楷堵到承仪宫里,捉奸在场,送到皇帝跟前儿一击击中自己。
虞真真强自镇定下来,看了眼一旁肃立的孟楷,接着温声吩咐茯苓:“你带孟大人去桂枝房中,叫桂枝去陪一会儿孟大人。”
孟楷极快就明白了虞真真的想法,并没有顺从,而是一把握住准备离开的虞真真的皓腕,“你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虞真真扫了眼孟楷控制着的自己的手,坦白道:“也许有,但是我现在想不出来了。”
孟楷只是犹豫一瞬,接着就松开了手。“臣听娘娘的。”
虞真真没有多看孟楷,她腕间的力道刚刚轻下来,虞真真便快步向承仪殿迈去,而茯苓则领着孟楷去找桂枝。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没更新,今天多写了小一千字做补偿T^T……酷*来撒花!
祝大家周末愉快~~~可惜我还要军训,木有周末……为了学雅思已经一学期没有歇过周末了'蜡烛'
☆、70·刁难
进了承仪殿;虞真真并不急着去见静昭仪,她从容地对着镜子理了理微乱的发丝,将髻上的几支簪子换掉,腕间的玉镯也一并摘下。虞真真在确定自己看起来仪态没有半分不妥后,方绕过云母屏。
静昭仪此时正端坐在承仪殿里,贤妃越是迟迟不出来;她就越料定这承仪宫中必有蹊跷。反正她已经安排自己信得过的人将承仪宫周遭围住,只要看到孟楷从承仪宫出来;她就有本事将这件事捅到皇上跟前儿。
到时候;人证俱在;饶是贤妃再巧舌如簧,料皇上也不会轻易宽纵了她。
“静昭仪。”虞真真敛去多余的神色;沉静步至正座一旁。
“臣妾参见贤妃娘娘。”静昭仪闻言而起,向虞真真行了个礼,“娘娘怎么这么久才出来,可叫臣妾好等呢……偌大的承仪殿,竟连个给臣妾奉茶的宫娥都没有,不知道娘娘适才在什么地方?”
听静昭仪问出一连串儿的问题,虞真真彻底坐实了心里的猜测,她冷哼一笑,稳稳落座,却不叫静昭仪起身。“怎么?本宫还让静昭仪等不得了?”
见虞真真这般态度,静昭仪也不掩饰,径直答道:“臣妾只是凑巧听说娘娘这里进了不该进的人,怕娘娘在做不该做的事而已。”
“本宫在做什么事,轮不到静昭仪你来管吧?”虞真真态度强硬,丝毫没有退让。
因为虞真真没有让静昭仪起身,是以静昭仪始终保持着腰脊微弯的姿势。保持这样的姿势久了,且不论腰会发酸,单是气势上静昭仪也比虞真真矮了一截。然而,虞真真仿佛并没有让静昭仪起来的意思。“静昭仪如今手掌宫权,可不能随便以道听途说作为判断事情的标准。”
静昭仪在宫中份位始终不低,虽说总有皇后在头上压着她,但毕竟皇后一向同她亲近,并不曾有过为难与折辱,因而虞真真这般态度,让静昭仪不由羞恼。
好在,静昭仪从不莽撞,她耐着性子与虞真真在嘴上周旋。“臣妾丝毫没有责怪娘娘的意思,只是既然有人同臣妾提及此事,臣妾总要查个清楚。若是真,臣妾必会请皇上做一裁决,肃清宫闱;若是假,臣妾亦会还娘娘清白,惩戒胡言乱语之人。”
虞真真瞄到从殿外经过的茯苓,沉下心,浮起一笑,“那静昭仪打算怎么‘查个清楚’?”
“搜宫。”
“搜宫?”虞真真挑眉,“谁给的你这个权利?”
静昭仪丝毫不惧,照旧是满面柔婉,仿佛她确实是来秉公办事,“臣妾位列九嫔之首,又是皇上亲自命臣妾同定昭媛一起协理六宫,自然是皇上给臣妾这个权利的。”
虞真真点了点头,不怒反笑,“好极,既然静昭仪也说,皇上是命你同定昭媛一起协理六宫,那么……来人!”
满全儿应声上前,“奴才在。”
“去请定昭媛过来。”
一时半会她没有办法送孟楷出去,虞真真只求在自己极力拖延时间的时候,孟楷能自己想出什么逃离困境的办法。
满全儿一溜小跑地离开承仪宫,虞真真与静昭仪冷静对峙。她始终没有让静昭仪起身,此时的静昭仪已觉身子僵硬,腰间的酸痛仿佛被针着一样,细细密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