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部分(2 / 2)

乔柱捂嘴笑道:“梅花,小姐是逗我们玩呢?”

心情似雨过天晴,是这二年多来最晴朗的一刻,就像这纯静碧蓝的天空。

边上车边道:“谁说的,天涯海角时近时远,因心而定!天涯海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容德宠溺地道:“看来你是真的长大了,只是这脸还没长大。”

我抬手摸了摸脸,不服地道:“哪有?又不是西瓜脸,最多再长些,现在也不错了啊!”

容德哈哈笑道:“看来你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我是说你呀,像个没长大孩子,哭笑比翻书还快。”

我瞪着车顶翻起白眼,看来他上辈子投胎前总结的不错,在哪里跌倒在哪里爬起来,怎么就没记住我呢?不由得给他白眼球。

两人一沉默,只听到车轱辘与马蹄的声音。送他至家门,依依不舍地朝他挥挥手。突听到他在马车后呼喊着,我探出了头,他跟在马车后狂奔,忙让齐柱停车。他撒开了手臂跑上来,在我的耳际轻声道:“慧儿,明日我在你家东侧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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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撒腿就跑,也不顾我的叫唤,这个傻瓜,也不说个时间,那你就慢慢等吧!

突然觉着我有亲人了,有真正的亲人了,感觉到人生的实在,心也似从半空稳稳的落在地上,所以我不再是一抹孤魂。

消失了许久的幸福感觉从又浮上了心头,笑意难掩。

梅花眯着笑眼,神乎其神地凑上来道:“小姐,你……喜欢他?放心我不会跟福晋说的。

可是齐柱就很难说,你可要想想办法哟!”

我推开她,笑睨道:“就你话多,哼,今儿的事漏出去,我是不怕的,反正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就是怕传到别人的耳朵里变了味了。只限于咱们四人,你们不会出卖我吧?”

梅花笑着摇头,齐柱是憨厚的人,一本正经地回道:“小姐,我齐柱对天发誓,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

我鼓了鼓掌,喝道:“好,我不会忘了你们的好,若是人问起就说去前门集市了。”

回到府里,溜回到自己的房里,连肚子也不知道饿了。

躺在床上,实在是兴奋难忍,手舞足蹈。

宝琴笑问道:“小姐,有什么高兴的事?连头发都在笑了。”

我翻腾了起来,恢复神情道:“没有,只是出门就觉着透气,下次我带上你如何?”

宝琴却急忙摇头道:“小姐,不用,我喜欢呆在院里。外面只有急风劲雨,而我无力阻挡。”

心想大概也是个喜静的人,平日总见她神情悲凉,问她又不愿说,也就随她。

再则我也不能说得太多,跟我这个年龄不符。

要是劝出一堆的怪道理来,指不定又是一劫。

翌日,我若无其事地闲晃到东侧小门,在不远处的小亭子坐了下来。

福家也算是大家族,来来往往的人也多了去了,所以想溜还真得见缝插针。

也不知他来了没有,从门缝里又瞧不见人影,作贼心虚还怕人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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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模到晌午了,也没见个人影,一股怒心直冲胸腔。

竟然放我鸽子,愤恨回了房,全是些没良心的家伙,不来拉倒,还要去求你不成?

一连数日也没有容德的消息,五脏六腑又揪集在了一起,揣磨着他是不是病了?

难不成出了什么大事了?有一出没一出的思忖着,真是度日如年。

再后来就是心灰意冷,罢了,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啊!

眼看又到端午了,打今年起我再也不想给谁做忌日,因为我相信他们都以另一种身份活在世上,或许人就该提得起放得下,不然只是枉费了重生的机会。

宝琴端了杯茶予我道:“小姐,你近来身体消瘦了不少,还需放开心,凡事要想开些,心思重容易伤身。”

这宝琴可真是心明眼亮的人,平日虽不愿多说,可说出的话总是那么贴心。

我淡笑道:“你别担心,我可不是林黛玉,任凭冷月葬花魂。”

宝琴讶异万分,两手拉着帕子,愣愣地看着我,轻问道:“小姐也看过《红楼梦》吗?”

我慌忙辩解:“我是听人说起过,这市面上有地方可买吗?曹雪芹真是一代文坛巨匠啊!”

宝琴泪眼婆娑地道:“可惜先生的书被朝廷定为淫秽之书,可惜先生的一片心血啊!”

不由得光火,安慰道:“背地里男盗女娼的小人高唱人义道德,这世上又有几人清白过,先生的书是不会被埋没的,这民间不是还有许多祟敬先的人吗?”

宝琴轻拭泪痕,复又叹息道:“可惜先生,晚年贫困凄凉,无钱治病英年早逝。”

今日既说到此,我不由得好奇道:“宝琴,你也姓曹,是曹家后代吗?”

宝琴悲切地微微摇头道:“只是仰慕先生的才华,反正被人卖来卖去,就改姓曹了。小姐,宝琴失礼了,惹小姐不快。”

我淡笑着摇头,看着窗外的红艳艳的石榴花,不由得感慨道:“千红同哭,万艳一悲。为人一世,谁又能逃得了苦难,别看哪些个体面风光,被人簇拥的人,兴许还不及你自在呢?人的贪念,痴念推自己于万劫不复,到头来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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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琴上前,轻叹道:“小姐,真是冰雪聪明,小小年纪却看破一切,真是世上少有。”

我苦笑道:“人啊只会劝说别人,同样的事到自己身上,又被襟固难以释怀,所以啊这世上除了傻子,好人、坏人、男女老少,皆携心事而活。

只有看淡了这些,才能将自己解脱出来。

不说这些恼人的话,跟你一说,自己的心又透亮了些。

你来弹琴,我来抚筝,从今后咱们一起快快乐乐的过日子,让那些个磨人的事,见鬼去吧!”

宝琴舒眉展颜,柔和地笑道:“小姐说地极是,何必自找不快。”

两人琴筝相和,自有一番乐趣。

宝琴与小梅虽不能托付心事,但她们尽心尽力的服伺我,面面俱到,心里甚是感激。

傍晚时分,笛声从墙外传来,悠悠如水湍流,一阵急过一阵。

我立在院中,看着疏朗的星空,冷哼着不理。

一曲罢,停顿无声,心似这夜也陡然间暗了下来。

还是忍不住,往东侧门跑去,不管有没有人见,急速地拉开了门。

容德一脸沮丧的立在门口,随即兴奋地道:“慧儿,你能来,就好……”

我压着嗓子,一字一字,张合着双唇,淡然地道:“你叫嚷什么?大晚上的,你站在门口,也不怕被抓起来,这可是一品大员的府地。”

他伸手拉住我的手道:“管不了那么多,我今儿来是向你道歉的。

那天我没来是有原因的,我自格去退亲了,被关了禁闭,这些日子伤未愈,实在走不动。

慧儿,对不住,让你久等了。”

我指着他的鼻子,酸溜溜道:“什么?你该不会刚从洞房里跑出来吧?

你们男人都一样,我呀可不是你轻易能骗的人,我道行深着呢?

从前你有太多的难言之隐,现在我看你跟别人一样。”

转身的当口,我又一愣,难不成我疯了,我为何这么生气,像个怨妇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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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迅速地用力一攥,将我搂在怀里,似乎求饶的口吻道:“慧儿,那时我才五岁,我怎知道订亲是什么意思?

阿玛不愿失信于友,我只好自己上门去求。

自从见到你,让我难以忘怀,像是早就认识你似的。”

我抬头惊问道:“你真这么觉着吗?

若是你上辈子就认识我,而哪时我并不爱你,我们只是知已,你又如何?”

他轻笑道:“那又如何,那是上辈子的事,或许我们的真挚之情感动天地,才有了我们的这辈子。而这辈子,你是福慧,我是容德,为何要在乎上辈子?说得奇乎奇神的,够能想的。”

我喃喃自语道:“我是福慧,你是容德,而我们的前世情感又何尝不是世上少有。”

一弯新月升上了天空,淡淡的月光下,他英俊的脸上一脸探问之色。我关切道:“你伤哪儿了?”

他吱吱唔唔道:“没事,见到你我就放心了,回去了,别害你也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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