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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附为了一个刚入府的丫头,不顾尊卑,多次对公主大吼大叫、横加指责。
额附和福晋串通一气瞒骗公主,让一个卑贱的丫头骑到了高贵的公主头上去了。
皇后眯起了狭长的凤眸,眼神微微凌厉起来,长长的指甲套刺得自己掌心微疼。
“崔嬷嬷,你且先退下,本宫定要给兰儿讨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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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了朝,皓祯这“御前行走”就被召进了御花园。
皓祯拂了拂袖,跪下磕头道:“臣恭请圣安。”
乾隆背着手坐在亭子里,一言不发。
皓祯在铺着卵石的地上跪了足足一个时辰,神色也由开始的从容和无畏变得有些不安和紧张。
乾隆转过身来,用手指不轻不重地扣了两下青石桌面。
“兰馨昨日进宫请安来了。崔嬷嬷向朕禀告了一些事,你可有什么话说?”
皓祯低头道:“臣罪该万死,无颜申辩什么。谨以待罪之身,听凭圣上发落。”
“你可真是叫朕大失所望!当初为了甄选额附,朕和皇后是何等的花费心思,精挑细选,而且朕也让兰馨以公主之尊出嫁。朕对这桩婚姻有多重视,已经是昭然若揭了。你当初雀屏中选,出类拔萃,深得朕心。然而新婚才三个多月,你就让兰馨哭哭啼啼地回了娘家,让皇后跟朕说这个婚指错了?!”
皓祯抱了抱拳道:“臣惭愧无比,皇恩浩荡,臣不知勉力图报,反而辜负天恩,当真罪不容诛,请皇上降罪。”
看皓祯那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乾隆开始有些烦躁,狠狠地一脚踹了过去。
“跪了一个时辰也没把脑子跪清醒吗?你要纳妾,要娶几个女人,这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问题是,你怎么可以在新婚期间让一个侍女怀了身孕,你叫整个王府的人作何感想?你叫兰馨的脸往哪儿搁?你如此明显的委屈她、欺负她,是不是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皇上……”
乾隆满腔的怒火在那一踹发泄了一些,声音便有些平静下来。“不要搬出那一些告罪之辞,那不是朕想听的。你给朕一个解释!”
“皇上容禀!”皓祯用一种勇者无惧的神情,对皇上推心置腹起来。
“臣与兰馨公主,闺房失和,弄得皇上要亲自过问,实在是辜负天恩,罪该万死!但是,男女间的事,是人生最最无法勉强的事,我对兰馨抱愧之至!至于牵涉进来的另一个女子白吟霜,与我发生感情,早在婚礼之前。虽然她明知我的婚姻不能自主,将来她毫无名分可言,她却全然不计较,她的一片真心痴情,强烈到可以为臣粉身碎骨而不皱一下眉头。这样一个女人,无法不令臣刻骨铭心。如果‘情有独钟’也是一种罪过,我只有以待罪之身,听凭发落!”
乾隆听着前面的话还好,甚至还有些欣赏皓祯的坦然无惧。
但是听到那句“情有独钟”不由皱了皱眉,前头处置了一个“情不自禁”胆敢轻薄西藏公主的阿哥伴读,后头又来了个以“情有独钟”为名行“宠妾灭妻”、“冒犯天威”之实的额附,这都什么事儿啊。
乾隆的语气更加平静了,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情圣状的皓祯,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你这样说,是根本不准备接纳兰馨了?”
“臣不敢!只要兰馨不过问吟霜,臣与兰馨,仍是夫妻!我保证相敬如宾!只怕兰馨不容吟霜,这才会闹得举家不宁,惊动圣驾!”
乾隆静静地看着皓祯,俊眉朗目,英姿飒飒,可是这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
什么叫只要兰馨不过问吟霜,他与兰馨仍是夫妻?
难道堂堂一个公主的婚姻,是建立在她必须接受一个丫头的基础上的?
乾隆冷笑一声,“你还是不明白你错在哪里。来人,拉下去,廷杖五十。”
皓祯一脸惊愕地被侍卫架了出去,纵然想到皇上不会轻易放行,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是这个结果啊。
三天后,硕亲王府接到两道圣旨,把王爷和福晋倩柔吓得不轻。
“兰公主蕙质兰心,恭顺贤惠,特赐封和硕和宁公主,钦此。”
“硕亲王府贝勒皓祯冲撞圣驾,以下犯上,革去‘御前行走’一职,降为固山贝子,廷杖五十以示惩戒,钦此。”
小剧场:
乾隆在延禧宫看见那盘涟水鸡糕,勾起了对过去的一些回忆,神色顿时有些复杂。
还没等他缅怀完过去,令妃就用筷子从盘子里捞起一块点心,放在一旁的小碟子里,推了过去。
“诺,这些是你的,这些是我的。”
乾隆微微挑了挑眉,指着小碟子,一语指出她的语病,“这‘些’?”
乔果用眼白看着他,用筷子戳了戳小碟子,一脸正气地点了点头,“这些!”
得,分成几小块了。
乾隆磨了磨牙,扑过去先把“正餐”啃了一遍,才开始享用久违的点心。
作者有话要说:切:网络用语,表轻视,蔑视,不服气。(假装科普小贴士,被PIA)
大家可能觉得乾隆对皓祯的处理有些突兀,这其实是一只蝴蝶引发的惨案~~~之后的章节会有补充。
我觉得与其让别人帮忙,不如让兰馨自己改变。在被蝴蝶了的皇后教导下,兰馨会一步步地踏上“公主当自强”的路的~(≧▽≦)/~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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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四十二章 公主当自强…上 。。。
兰馨这一生,珠围翠绕,享不尽的富贵荣华,深受皇上和皇后的宠爱,是宫里众星捧月的小公主。
在嫁到王府以前,她就听过被美名传颂的放白狐的皓祯,皇阿玛喜欢他文武双全,老佛爷欣赏他仁慈善良,她派出去偷偷观察晚宴的小宫女也羞红着脸说,皓祯贝勒是个风度翩翩、气宇轩昂的美男子。
兰馨轻轻抚摸着窗台上的兰花花瓣,偷偷地笑了,眼底带着几分向往。
少女情怀总是春。
在描金绡凤的红盖头被掀开的那一刹那,她的心跳得飞快,皓祯英俊的脸庞上带着和她一样紧张不安的神情。
兰馨低垂着眼眸,嘴角绽出一抹娇羞的浅笑。
这,是她的夫君,是将与她共度一生的男人。
皓祯出去应酬宾客了。
对即将到来的合卺之礼,兰馨心里有些期待,又有些发慌,拉着乳娘的手小声道:“崔嬷嬷,我……我有些害怕。”
崔嬷嬷好笑地在兰馨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安慰道:“不怕不怕,该怎么做,不是都教过了吗?人生必经之路嘛,别怕。”
兰馨盘膝坐在床上,手心悄悄捏住了绡着百子图的红缎锦被。
皓祯推门进来了。
兰馨看着被酒气熏染、摇摇晃晃的额附,心里一突,差点想要下地去扶住他,崔嬷嬷却说新妇得“坐财”不可以下地。
新婚之夜,她望着他酣睡的容颜,最终只是轻轻放下鸳鸯红帐,坐了一整晚。
天亮了以后,兰馨突然想到坐了一晚上的财,府上岂不是财源滚滚来?
兰馨摇摇头,看着崔嬷嬷给她拿来开脸的鸡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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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馨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就算府上宾客如云,皓祯也不能一连几天都喝醉了吧?
但她什么都没说。
只是静静地拎来盛满热水的壶,想要为他打盆水洗洗脸,让他更'炫'舒'书'服'网'一些。
兰馨生而高贵,从没做过打水之类的粗活,水壶的重量让她感到吃力,步子也有些不稳,但是她坚持下来了。
那天晚上是他们第一次谈话,虽然只有寥寥数语,但是却抚平了她焦躁不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