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何魁,仗着自己比我高了一级处处压制着我。明明挑选宫女是他的差事,如今人数不够竟然冲着我大声训斥,责令我今晚一定要凑够人数,明日一早回京。眼下只剩一个晚上的时间,城中城外已经翻查了二三次。差不多年龄的女子逃的逃,嫁人的嫁人,要我到哪里去找个人来给他?”魏千石恨恨地一拍桌子,吓了魏行一大跳。
魏行唯唯诺诺地咐和几声,心中却在叹着今日看样子是不能在父亲面前提起姐妹花的事了。突然他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问道:“爹,不知还差几个人才够数啊?”
“就差一个了,我本意想实在不够用府中下女凑数,可何魁盯得紧,查验分明,根本不容我做假。”
“那不知挑选宫女要什么条件呢?”
“自然是宁国人氏,家世清白,容貌端正,没有恶疾即可。”
魏行略一沉吟,马上说道:“如此说来,孩儿倒有一人选。”心中恨道:既然我得不到,也不会放你们好过,有如此大好机会在眼前,休怪本少爷无情了。
魏千石大喜:“是何人?在何处?你怎知有此人选?”
“孩儿今日在酒楼中遇到二个外地来的姐妹,自称宁国人氏,容貌端正,看样子也不象身患恶疾之人。爹,你如今既然少人,不如挑了其中一人填补空缺。”魏行故意轻描淡写把中午的事一笔带过。
魏千石养儿怎会不知儿心,心道自己儿子准是看中了人家姑娘,又不知怎么无功而返,心怀怨恨,所以才想让人做宫女去。可如今时间紧迫,为了自己头上的官帽只能如此了。连忙问道:“那现在人在何处呢?今晚若是凑不够人数,只怕何魁进京后告我一状,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爹,你放心,我派人打探过了,现在人在平安客栈,我们这就去抓了来,正好交差,让那何魁无法苛责。”
“好,你点派人手,我去请何魁,这就走,到平安客栈去!”魏千石也顾不得许多,连忙出门。
魏行选了十几个家丁,打点灯笼直奔平安客栈而去。到了一打听,才知姐妹二人刚刚退房往江边的方向去了。魏行出要赶去,魏千石带着此次来江城一带挑选宫女的从三品光禄寺卿何魁及几名官兵也匆匆赶到。何魁并未见到有女子身影,不由脸一沉:“魏大人,怎么不见你所说的人啊?”
魏行连忙上前行礼:“大人,那女子正往江边逃去,我们抄小路一定能追上。”
“那还不领路快追?”何魁手一挥,众人急急地往江边追去。快到江边时追上了楚氏父女和赵安轩,魏行先行走出,阴恻恻地笑道:“姑娘这么晚是要去哪里呢?”
宁涵一看竟是那知府公子,又见多人包围簇拥着二个官员,心中一沉,知道自己的不安正变为现实。楚霆上前施了一礼,说道:“我们父女三人已经访友完毕,正要上船,不知几位大人围住我们是何道理?”
魏千石问道:“我来问你,你们从何而来?”
“汐国新徐”
“去往何处?”
“汐国边境寿春”
“在江城下船所为何事?”
“访友”
“你们到底是何国人氏?”
“这……”问到这里,楚霆已是迟疑,魏千石步步紧逼,毫不放松:“通关文牒中写的只怕是宁国人氏吧!”
魏行嘿嘿一笑:“你们父女既知圣上派何大人在江城挑选宫女,只要是宁国人氏,适龄女子均要参选,你还敢连夜带着女儿逃走,视当今圣上为无睹,该当何罪?”
宁涵自看到魏行出现就知道这件事是冲她而来,心中正自懊恼。又见赵安轩神色不豫似乎想出言反对,连忙伸手拉了拉赵安轩的衣袖,对他摇了摇头,然后上前一步说道:“几位大人,我父女刚从汐国而来,只是下船访友,即刻就回,何来逃走一说?”
何魁见灯光照耀下的宁涵周身仿佛笼着一层烟雾,容貌让他不由一怔,又见她神色自若,眉宇间灵气逼人,心道:这样的人才入选妃嫔也是有余,更何况选个小小宫女。心中大定,更是要把宁涵选入其中。于是卖个人情说道:“既然姑娘是宁国人氏,当今圣上下旨挑选宫女,姑娘是责无旁贷了。我看姑娘的容貌等已是合格,这就随本大人去吧!”
“不要啊,大人!”楚霆和海儿同时惊呼,楚霆跪下,海儿拉住了宁涵的手,眼泪已是满眶。
何魁脸一沉:“尔等竟敢抗旨不成?”
宁涵拍拍海儿,扶起楚霆,知道今日之事已成定局,只是舍不得义父和妹妹。但是事到如今,让他们全身而退更为要紧,于是对着何魁不亢不卑地说道:“家父和小妹一时心切,望大家不要见怪。只是民女的行装都在船上,要去打点整理一下。更何况此去不知要几时才能与老父妹妹相见,望大人开恩,顺便让我们话别一番!”
何魁还在沉吟,魏行倒在旁叫道:“万一开船逃走了怎么办?”
被宁涵止住的赵安轩终于忍不住出口:“大人,小民乃逸龙庄大弟子赵安轩,小民愿意担保,楚姑娘决非此等小人。望大人看在她们父女姐妹就要分离的份上,网开一面!”
何魁和魏千石听到眼前这年青人竟是武林盟主的大弟子,不由大吃一惊。总算他们还有点见识,知道逸龙庄号令森严,门下弟子个个出类拔萃,虽说自己是朝廷中人可也没必要得罪武林大派,于是点头答应,只是一定要派人守在船边,一个时辰后必须离开。
四人上了船,宁涵收拾着自己的行装,海儿在旁边已是哭得眼睛红肿,楚霆神色黯然默默不语,赵安轩满面懊恼转了几圈说道:“对不起啊,宁涵妹子,我不能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