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天璟他们到底能不能平安进入乌孙?如今又身在何处?
自己中的毒若是没有解药,能不能靠意志战胜?
天璟若是知道了自己的情况,又会是如何地担忧和忿怒呢?
重重的思虑令她辗转难眠,在乌孙皇宫度过的每一天都如同是煎熬一般,偏偏还要与他们虚与委蛇,又有谁知道她看似平静的表情下是怎么样的焦虑不安呢?
低低地叹息着,泪水轻轻地从脸颊滑落,慢慢地湿透绣枕。无论她多么坚强,在面对如此多的变故后,在孤独地面对磨难时,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恐慌和无助如迷漫在心底,使她格外地脆弱。
宁涵一次次无声地呼喊着心上人的名字,如今却只能要梦中回味二人的点点滴滴。
同样的三更过后,冷无痕再次悄悄地进了宁涵的房间。
正要走到床边轻轻地叫醒她,冷无痕看到了月光映照下她苍白脸颊上残留的泪水。
又在牵挂着他吗?连在梦里也会流泪?
冷无痕悄然地伸出手,将一滴小小的泪珠放在指间,手掌紧紧握住,那滴泪仿佛是最珍贵的东西一般在他的掌中却是如火般地灼热。
他又呆立了半响,才收起思绪上前轻轻地叫醒她。
宁涵确是睡得很不安稳,冷无痕轻轻一呼就醒了过来。
“昊王他们已经命人传来讯息,马上就要到了!”
“是吗?太好了!”宁涵恍惚地回了一句,露出的笑容却是凄凉飘渺的。
“出了什么事?”冷无痕马上看出异样。
“我……我中了毒……”宁涵知道等萧天璟他们一到,马上就要带自己离开,这一切必定瞒不过去。
“什么?什么毒?谁下的毒手?可有解药?解药在哪?”冷无痕大急,连珠炮似的问道。
宁涵苦笑起来:“冷大哥,你问了这么多叫我回答什么好?”
冷无痕急得只跺脚:“我就知道乌孙这些人不怀好意,竟然还给你下毒,若是我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我一定废了他!”
“你先冷静下来,我正想让你帮我去找解药呢!你这个样子怎么去啊?”宁涵故意嗔怪道。
冷无痕一想连忙按捺住火气,静心听宁涵说起这几日的发现。
宁涵把这几天如何发现自己身体的异样,今天又如何在国师园中发现毒物说了一遍,略过了自己强行戒毒的情况,只是吩咐道:“你们这几日派轻功好的,身手灵巧的懂乌孙语的人去国师的园子仔细察探一番。国师估计也会武功,你们千万小心不要让他发现蛛丝马迹!解药有就在我们离开前偷了,没有就千万不要和国师正面冲突,不要曝露身份才是最紧要的!”又指了国师园子的方向。
“我知道事情轻重,你放心!有解药我一定就能拿到!”冷无痕坚定地握紧拳头。
宁涵目送冷无痕离开,叹了口气继续睡下。
国师真能那么厉害,连罂粟的解药都能做出来吗?宁涵不确定地想着。
第二天,宁涵照常用了早饭正准备在院子里散散步,门口传来几句吵闹声。
“三王子,大王子说过这里除了他不让别的闲杂人等进入的!”
“本王子也算闲杂人等吗?滚开!”随着一声响亮的巴掌声,人已经进了院子。
诺敏和托娅见他来势凶猛的样子,轻喘一声,生怕和守院子的守卫一般,连忙一声不响地站到宁涵身边。
宁涵听声音早知道是昨天那位扎利王子,心里也确实有着疑问,所以静等他的到来。
只是见了来人却是一愣,和昨天的形象相差太多了。今天的扎利衣饰整洁华贵,满脸的络腮胡子早剃了个干净,露出一张比木昆稍逊一筹的俊帅的脸庞。
不同于木昆的混血帅哥的酷样,扎利是个阳光少年的模样。比木昆少了份霸道,多了丝随性;比木昆少了份存在感,却多了丝活跃。
这样的扎利叫宁涵也不由地一呆,更别提他一走到宁涵就行了个礼,诚恳地说道:“昨天有些醉了,胡言乱语一番,楚小姐不要见怪啊!今天我一大早就来陪罪,希望楚小姐看我这么诚心的份上,原谅我一次!”
宁涵经不住笑起来:“三王子都说了是酒醉,我怎么会放在心上!”
“那就好,那就好!”扎利松了口气也笑起来,分明还是一副小孩子的脾气。
第一二七章 无妄之灾
札利仔细打量了宁涵一番,笑道:“昨天见到小姐就觉得你很漂亮,今天一见更胜昨日啊!”
虽说有几分油腔滑调,却好象是年轻男子看到街上走过的美女吹个口哨般,不是让人非常讨厌。而且札利的相貌又俊美,实在有些让人只觉得好笑。
所以宁涵只是开心地笑起来:“得三王子夸奖实在是荣幸之致。不过王子殿下美人一定见多了,我这副容貌算不上什么的!”
“谁说的,可能有比你长得美的,但是我还没遇到过象你这般气度风华的女子,要不然我怎么会当初一见就…。。。”札利蓦然住口好象知道失言,连忙改了回来:“要不然我怎么会昨日一见就神不守舍,只想着再见到你呢?”
宁涵早在昨天札利的醉语中已经觉出异常,今天他的改口更是让她心中疑惑满腹。
装做好奇地问道:“昨天三王子说见我活着真是太好了,我以前见过你吗?”
“没有,没有,我以前没见过你,昨天……”札利连连摆手,“昨天我喝得大醉,自己胡说些什么都不知道呢!”
“是吗?”宁涵知道他不会再告诉自己,也装做自然地回避了这个话题。
札利更是巴不得宁涵不再提及昨天的事,连忙说起:“大哥把你藏在这个小院子里,很多人都不知道,我昨天打听了良久才找到。今日一早就来看你了,你若是喜欢我陪你出去走走可好?一天到晚闷在屋子里难受得很!”
“大王子难道没向你提起,我重伤才逾吗?而且我这个上宾与你们一般的上宾不同,我能走动的范围不多哦!”宁涵自嘲地笑笑。
“你受了重伤吗?难怪脸色一直苍白地很,看上去也瘦了不少……”
宁涵笑起来,看来这个王子很是单纯没有心机,才说了几句话又露出马脚,自己却还懵懂不知,也难怪会在萧天璟他们手下败得一塌糊涂。
“上宾都是一样的待遇,我本来也在奇怪为什么大哥要把你藏起来,如此看来一定是要你安安静静地养伤才是!”札利看来对大哥很是信服,没有一点怀疑,“再说这里离国师的园子也近,大哥考虑地很周到啊!”
宁涵又好气又好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是国师帮我治病?”
“那还用问吗?国师是我们国内医术最高明的人啊!不是一般的人,想求他治病都不行呢!”札利的语气简直和二个小女仆如出一辙,对国师推崇倍致。
宁涵无奈地摇摇头,根本无从争论这个话题。
札利以为宁涵不信,连忙说些国师的“丰功伟绩”出来,和托娅她们说的大同小异,总归一句话,国师在所有乌孙人的眼中相当于半个神了。
宁涵倒不再惧怕国师的罂粟药丸,因为经过昨天的自我戒毒,虽然过程痛苦,但是并没有持续加重的迹象。身体虽然疲累不堪,也没有其他明显的不妥之处。若是有象义父或者石太医这样高明的医生在,配合一些调气补养的药,可能效果会更好。
如今只怕冷无痕他们的行踪会不会被国师发现,因为在札利的口中国师的武功好象深不可测一般。
宁涵的心思略有些走神,札利最后几句关于国师的话倒没听进多少,直到他一拍手:“总之,国师他简直神了,父王从今往后也是对他言听计从,百姓们也把国师当神仙一样崇敬呢!”
“是吗?我还以为国师只有医术高明呢!”宁涵淡淡地笑笑,见札利还要反驳,连忙站了起来:“说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