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淡笑道:“你要好好防备。”我想起了原来三国演义中吕子明白衣渡江的事情,就把这件事当成个笑话告诉他。他听了,果然停下筷子,沉吟道:“此事的确可能,从明日起要加紧盘查。”
我笑笑道:“只靠你一人是不行的,叫军士们多多盘查才好。”
赵云微笑道:“你那帮人呢?在家里团聚快一个月了,还在家里散着?”
我叹道:“好些日子他们不见家里人了,就让他们多呆一阵吧。”
说罢我低头吃菜,半晌,只听赵云道:“那些人的死,还是放不下?已经抚恤了多少了,再花钱你现在手里的人就没钱了。你知道现在多少人想挤进你手底下?不过秦昊与冯袭都十分忠心,倒是没有背着你收钱收人。”
我淡淡一笑:“我不会再收人了。”
赵云一愣,随即笑道:“好。”
我放下筷子走了出去,各处看看,然后又回来;赵云莫名其妙道:“什么事?”
我低声说:“子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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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程门立雪(下) 。。。
第二天一大早,果然天降大雪,而冯袭开门之时见到一个人跪在门口,身上积雪极厚;冯袭伸手一推,那人竟然直挺挺倒下了。冯袭赶紧把他扶起来,先不管什么扶进府里外宅安顿下来,又灌了一大壶热茶下去,那人方才悠悠醒转。冯袭一见,惊讶道:“你不是那疯子吗?”
于是,我一大早的好觉没有了,只能打着哈欠跟这疯子大眼瞪小眼。好像有个成语,叫什么“程门立雪”?
那人只是跪在我面前,不言不语,什么话都不说,只有一句:“请大人收下我吧!”
我跟他说了多少次,我不需要人手,甚至给他十两银子叫他走人,谁想这家伙就是不干,一直跪在那里,任我磨破嘴皮子;最后,我也恼了,起身而去,留他跪在那里;冯袭在门口一瞧,对我悄声道:“大人,这人怎么办?”
我气道:“不必管他,爱怎么跪就怎么跪,跪死为止!……给他弄点东西吃,别出了好歹。”冯袭笑着应是,我又对他道:“今日舅母特地从西川派人送来些瓜果,现在已经到军师府了,你叫上秦昊,陪我一起去取。”
冯袭道:“那个疯子呢?”
我笑道:“叫赵将军的士兵看着就是。”
来到军师府之后,我叫了冯袭、秦昊入内,对他们道:“这个疯子是个细作,小心。”二人大惊,秦昊顿时道:“大人,我去杀了他。”冯袭一把把秦浩的手按住,悄声道:“听大人的话。”
“这个人,还留着有用,”我低声说,“知道如何行事了?”
冯袭、秦昊纷纷点头。冯袭道:“大人,是否要告知赵将军?”
“不必,”我微笑道,自去见孔明。
回来之后,我看那人还在跪着,就问看守兵士:“他跪了多久了?”
兵士道:“整整一上午吧。”我点点头,命兵士离去,自坐在椅子上,对他道:“你起来吧,别跪着了。”少年不起,我答道:“起来,我收下你了,现在总可以了吧?”
少年起身,脸上无尽欢喜,他拜道:“多谢大人!”
“先别急着拜我,”我冷冷看他一眼,“先说清楚,你是哪里人,为什么在荆州城里如此大张旗鼓地卖身葬父,为什么只卖给我府上?这些先说清楚了,否则别怪我手下不留情面。你也知道我手段吧。”
只听那少年不慌不忙说道:“我姓陈名零,是徐州荥阳人,自幼丧母,便跟随父亲到了汉中投奔叔父,没想叔父早死,便在汉中各地颠沛流离。曾遇剑士教了一点剑术,还过得去,就与父亲到处游荡。没想刚到荆州不久,父亲便身染重病、卧床不起,拖了好'TXT小说下载:www。87book。com'久终是不治,因此我便出来卖身葬父。只因我身怀武艺,不愿与寻常人家为奴,委屈自己一身武艺,便如此作为。得大人白银,我已经将父亲安葬妥当,而我陈零并非忘恩负义之人,闻听大人是一方大将,特来投奔。”
我笑道:“原来是这样,我只怕你是哪里的细作,你若是早说清楚,也不必跪这么久。你叫陈零,字什么?”
陈零道:“无字。”
我点头一笑,道:“你到我这里,我没什么活儿好吩咐你。现在只需要个外宅扫地的,你若愿意就去吧。你若是不愿,我便与你二十两银子,你自己去寻些去处。我府里不留闲人的。”
陈零应诺道:“我愿意。”
于是,陈零就在这里留了下来,马上开始在外宅扫地。这人倒是十分认真,整天穿着奴仆的青衣扫个没完;但凡下雪,此人便赶在我们起床之前定会在雪中扫出一条路来。赵云在江上小舟中曾对我说:“这人好勤快。灵烈,只怕不是一般的细作,久必为其所害。你还要留着他么?”
“你说他会是谁派来的?”我淡淡问道,“北魏还是东吴?”
赵云道:“东吴最大的细作,就住在蜀中,应该不会的;倒是北魏极有可能。”
我摇摇头。孙夫人在蜀中不假,但蜀中到荆州最快也要半个月,且孔明曾言现在孙夫人的侍婢和随行东吴官员都被严格地监控起来,又离荆州很远,他们如何能知道最近荆州状态?所以东吴也有可能。
“他暂时还不太会动手,”我沉吟道,赵云反问:“为何?”
“一来,他知道自己不被信任;二来,他没达到目的,”我回答,“要是想杀我,那天在人群里就能动手。当时情况多好,四周都是人,我一个卫兵也没有带?但是他没动手,说明他并非谋我性命,而是另有所图。只要知道他谋图的是什么,基本上他从何而来就知道了。”
赵云摇头道:“未必。若是他那天想全身而退呢?他若杀你,必定逃不掉。”
我笑道:“他是个细作。若是他真的从上面领命杀我,就不会顾及自己的生命。”
赵云接口道:“若是他确有顾及呢?比如家中的娇妻爱儿?”
我冷冷道:“那就更好了。”
回到家,我仍然看到陈零低着个头,一声不吭在扫地;冯袭迎上来,笑道:“大人辛苦,又随着赵将军去巡江了?”
我点点头,笑道:“是的,主公说要我这一段时间熟悉军务,早晚自己接手。”
冯袭笑道:“恭喜大人。”这时秦昊走出来,见我回来便笑道:“大人安好?”
我笑笑道:“不错。秦昊,我怎么觉得你最近瘦了,不是亏待自己了吧?”
秦昊大笑道:“哪里有?我每天好酒好肉……”话音未落,只见我与冯袭哈哈大笑,秦昊则发窘道:“笑什么!我生来若此,不吃酒吃肉如何使得!”
我笑着拍拍他肩头道:“应该的,我们不笑。夫人可好?”
秦昊道:“好得很,奶娘也听话。”
陈零还是一声不吭地扫着地,扫完之后又放下大扫把去打水来浇花浇草,他一时转入后堂。冯袭见他一走,脸色立刻变了;秦昊也紧紧盯着那个方向。我悄声道:“他最近如何?”
“像以前那样,一声不吭,”冯袭道。
我点点头,自己回了内室去休息。在内室里,我看着四近无人,就把短弩从袍袖中取出,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手枪看看是否完备,随后重新把两样东西一掩,去书房记账了。
晚上赵云从江边归来,只见灵烈府里暗无灯光,只有两个守门兵士懒懒散散地站在那里,一个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