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就一个字我只说一次
恐怕听见的人勾起了相思
任时光飞逝搜索你的影子
让你幸福我愿意试(爱就一个字张信哲)
古人言情用词颇为朦胧,这样大胆直率的说爱,引起的震撼可想而知。我有意不去注意座中诸人的神情,却无法忽视旁边李商隐的目光。他定定地看着我,眼中似有千言万语,却全都翻滚成一个字,熊熊地燃烧着。这样的目光胶住了我的视线,我无法他顾,只觉胸中柔情激荡,回视着他,重复唱着:“爱就一个字,我只说一次,你知道我只会用行动表示……让你幸福是我一生在乎的事。”
歌歇乐停,却不见有人叫好击掌。我惊醒过来,忙转头看去,只见皇上凤眼微眯,神色莫测。颍王倒是对我笑了笑。令狐绪隔座望着我,微露苦涩。公主看看令狐绪,又看了我一眼,眼中笑意渐渐消失。玉筝从皇上进来眼里就再也盛不下别人,此时也只痴痴地看着皇上。而令狐绹却对着我摇了摇头。怎么回事?怎么大家的神情都有些古怪?我不解,难道自己无意中触犯了什么忌讳?
正在犹疑不定时,皇上慢慢举起手来拍了两下,众人这才恍若初醒般拍起掌来,只是零落的声音更显诡异。
这一曲后,气氛一直有些凝滞。不久皇上和颍王先行离去,公主即下令散了,也不等我们,就在华阳秋明的簇拥下,乘轿离去。令狐绪三人送我和玉筝到华阳观门外,也告辞而去。李商隐本想留下说几句话,也被令狐绹死活拉走了。
此时天色尚早,曲江池畔仍是歌舞升平一派热闹,我们却莫名其妙地失了欢宴。我和玉筝面面相觑,不知为何会这样收场。
还未进华阳观大门,一个小太监突然跑过来说,颍王有请锦瑟。我更加奇怪,颍王不是随皇上走了吗?这会儿找我做什么?
安抚了一下玉筝,随小太监上了一顶软轿。小太监一问三不知,我也不再废话,既来之则安之吧。
软轿抬着我一路飞奔,避开热闹的人群,从皇室专门的夹道内竟是又绕回了曲江,来到一座气派闲雅的院落。小太监将我带到一座名为落霞阁的小楼里,就自动消失了。我心里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是颍王召我来的吗?怎么连个人影也没有?
我走到窗边,探出头去想确认一下自己所处的位置。只见外面杨柳堆烟,花团锦簇,隔着游人如织的曲江池畔有好大的一段距离。到底是哪里?
“这里是颍王在曲江的别院。”身后一个清淡的声音替我解惑。
我心一颤,转身就要屈身行礼,哪知他就站我身后,靠得如此近,根本没有空间容我行礼。
“皇上……”我呐呐地说。
“哼,你只说一次?”他逼近我。
“啊?什么?”我没进入状况。
“爱就一个字,你只说一次?”他伸臂按住我身两旁的窗沿。
“那个……只是一首歌。”
“那你记不记得,你第一次是跟谁说的这个字?”
“……”
“忘记了?就可以再说一次?”他咄咄逼人。
“……”
“回答!”
回答什么啊?我什么都不知道,以前的事不关我的事啊。我在心里哀嚎。
“要是真忘了,朕会帮你想起来的。”他一把搂住我腰,将我拉向他,同时双唇铺天盖地地压下来。
我拼命向后仰着身子,推拒着他的吻,半个身子探出窗外悬空着,无处着力。偏他不依不饶,步步紧逼。我心一横,就是坠楼也比如此被他羞辱好,索性向楼外倒去。
千钧一发之际,他一把揽住我,用力向里一抱,将我扯回,两人收力不住,一起摔倒地上。他一翻身将我压在身下,就势吻住我的耳后,顺着脖子一路向下吻去。
“停下!你说过不逼我的!”我一边躲避一边大喊。
“你说过的话就可以忘记,为什么我说过的就要记住?”他声音变得嘶哑,一手开始撕扯我的衣服。
“等一下,总得让我想起来吧。”我忙揪紧领口。
“想不起来呢?”他终于停下。
“呃……慢慢想。”
“朕现在就要呢?”
“宁死不从。”
他不语,凤眼含威,一瞬不瞬地盯着我。我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皇上真的很有压迫感,但我不能退缩,一退就会尸骨无存啊。
良久,他眼中的煞气终于退去,在我唇上狠狠地啄了一下,起身放开了我。
“你还是没变……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踱到窗边,背对着我,喃喃自语。
我爬起身,趁他没改变主意,赶紧告退。
他没动,良久,挥了挥手示意我退下。我快步下楼,在转角处忍不住回头看去,他独立窗前的背影是那么的寥落。也许,之前的锦瑟是喜欢过这个男人的,但是现在的我……可见世上事有时就连帝王也无法左右啊。
(有喜欢李商隐的亲么?)
第二十一章 失落
曲江宴游后,公主一直闷闷不乐的,对我的态度也冷淡下来。我摸不着头脑,只有自动减少在她面前出现的次数。
三月六日,新科进士放榜,李商隐和令狐绹一早就去秘书省看榜去了。我在华阳观里等候消息,心里一直觉得不踏实。玉筝不知从哪儿翻出一本唐传奇小说给我看,初时还静不下心来,后来发现原来竟是元稹写的《莺莺传》,也就是现在大家都熟悉的《西厢记》原本,慢慢地沉入了其中。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远远地传来喧哗声,我出门观望,正好玉筝从外回来,说是新科进士正在随探花郎遍访名园,采摘名花,接着就要去杏园赴琼林宴了。
都进行到这会儿了?李商隐怎么也不来报个信,到底中没中啊。我翘首望着远处喧闹的人群,心里的不安在慢慢扩大。这时,令狐绪和令狐绹匆匆而来。
令狐绪几日未来,不知为何,这次见他,觉得他温和的眼里含着一丝失落。
“大哥、二哥,怎么只有你们俩,商隐呢?”
他俩对视一眼,“义山没来这里么?”令狐绪问。
“没呀,他不是与二哥一起去看榜了吗?”
“早就看完榜了……义山未第。”令狐绹说,“我还要去参加琼林宴,你们找找义山吧,他心情不好。”说完,匆匆走了。
这小子,不中就不中,用得着躲起来吗?我心里着急,他对自己的才学一向自负,这次又是在恩师令狐楚的指点下有备而来,满以为必能一举及第,从此进入仕途,实现他的远大抱负,哪里知道……
“大哥,商隐也没回家吗?”
“我就是从家里来的,以为他能来找你呢。”
“这小子,能去哪里?我去找他!”我拔腿就往外跑。
“等等,我也去,我们分头去找。”令狐绪追上来。
“哦,好,谢谢你,大哥。”
“我以为应该说谢的是我……”令狐绪情绪有点儿低落。
我也顾不上想他的不对劲,挥挥手跑开了。
街上到处是人,新科进士们呼朋引伴,互相道贺。平头百姓夹道观看骑着高头大马的探花郎招摇过市,公卿贵族也都或骑马或乘轿赶往曲江,去挑选他们看上眼的东床快婿。
我茫茫然地四顾,不知该往何处寻他,心中无比怀念现代人手一部的手机。凝神细想了一下,突然想起了去年冬天我们从曲江回来时路过的那家胡人酒肆,急忙跑去。
人声都往西北方向的慈恩寺和杏园去了,胡人酒肆里只寥寥地坐着几个落榜的书生。李商隐正坐在角落的一张桌子旁,望着桌上的一坛酒发呆。
“喂,臭小子,怎么不声不响地跑这儿喝酒?也不叫我一声!”我过去坐下,给自己倒了一碗酒一口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