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晓宇放下茶杯说道:“香儿你回房睡吧,我去内宅看看娘,没有看到我平安回来。她是不会睡的。”
香儿乖巧的回道:“少爷,我去给你准备些热水吧。一会你回来我给你洗洗脚,这样你会舒服些。”
唐晓宇向外走着,说道:“不用了,在折腾一会,天就要亮了。去睡吧,去看看娘我也要睡了。”
打发了香儿,唐晓宇一个人向着内宅走去。看着天上的弯月,还有那无数眨眼的星星。让他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一样的月亮,一样的星星,却是不同的时代,不一样的身份。要是自己现在还呆在2010年,现在是在干什么?躺在舒适的大床上,做着当上明星的美梦。一觉醒来,桌上是妈妈准备好的早餐,永远不变的馒头、稀粥、小咸菜。爸爸板着那张已经满是皱纹的脸,一边看着报纸,一边唠叨哥哥没有按时起床。
等到那个懒鬼唐晓峰一起床,第一件事一定是和自己抢洗手间。还会说一大堆,因为自己是女孩子,霸占洗手间的时间总是比他多的费话。惹的爸爸,恨不能冲进去干脆把他塞进马桶里,直接冲走。其实妈妈爸爸还是比较偏爱自己的,作为唐家的女儿自己比哥哥幸福。这点虽然让他不满,不过那是在家里。一旦在外面要是有哪个男生缠上自己,他一定会像个老母鸡似的,把自己护在怀里。生怕被人占了他这宝贝妹妹的便宜。
现在妈妈,爸爸,哥哥在干什么?哥哥一定也没有想到他这个烂人还真能研究出什么时空穿越器,把自己这唯一的妹妹送到了一个从没有听过的朝代。当上了一个随时会没命的州牧大人。他现在一定很后悔,后悔他的莽撞,后悔他的坚持,是在为自己哭泣吧!妈妈,爸爸,哥哥,一定都在为自己哭泣吧!在2010年那个自己现在是不是已经死了,自己永远都不可能回去了。
“呜呜呜……”几声女人的低泣,打断了唐晓宇的思绪,不知不觉她已经来到娘亲的小院。院中的樱桃花,开得正好,树上的小花在月光的照映下,也平添了几分诗意。
“娘亲!”唐晓宇轻声叫着,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房中的光线灰暗,只有一根快要烧尽的蜡烛,不停的摇晃着火焰,一闪一灭。给所有东西镀上了一层光晕,昏暗的让人觉得有些凄凉。
“二夫人”莲娘,听到女儿的声音,忙背过身去,擦了擦眼泪。起身迎了过来,说道:“毅儿你回来了。有没有受伤?”
唐晓宇笑道:“没有,我可是堂堂的州牧大人,身边跟着那么多亲兵谁能伤到我。娘你多虑了,不用为孩儿担心的。”
莲娘赶快从抽屉里拿出两根蜡烛,点燃放在一边,房间立刻变的明亮不少。她也换上笑脸,把桌上的食盒打开,拿出一碗鸡汤。用手试了试碗的温度,还是温热的。
高兴的端到唐晓宇面前,像是献宝似的,递到唐晓宇的嘴边,温柔的说道:“毅儿,快把这碗汤喝了,补补身子,这段时间平金多事,可把你累坏了。看看,你都瘦了一大圈了。”
唐晓宇推让着,“娘你喝吧,我不是瘦了,而是比以前结实了。倒是你瘦了不少,娘,你不用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过不了几天朝廷就会解除封城严令的。到时孩儿一定会让平金好起来的。”
莲娘听着,眼中又升起一团雾气,欲言又止,犹豫了一阵。轻叹一声,把汤送到唐晓宇嘴边说道:“毅儿你喝,娘想看着你喝,只要我的毅儿平平安安,娘就高兴。”
唐晓宇听的心中一阵发酸,以前生病,妈妈在医院陪着自己时,也曾经说过要自己平平安安,她就会高兴。现在自己不能在妈妈身边尽孝了,怎么还能让眼前的这位母亲伤心呢?真正的李毅已经不再了,是因为自己的出现他才消失的。还是恰巧他死了,自己上了他的身体。自己不知道,也解释不了。不过自己现在已经拥有了他的一切,已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有了他的亲人,他的朋友,他的属下,他的官位,他的责任。
这个州牧大人不好当啊!可是自己要是走了,眼前的这位母亲会伤心死的,想着她因为失去孩子伤心哭泣的样子,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妈妈因为失去自己伤心难过的模样。两个母亲一样的情深,在唐晓宇的脑中她们慢慢重合,竟然成为了同一个人。眼前的莲娘就是自己的妈妈,就是自己的母亲。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自己真的可以一走了之吗?也许让自己成为李毅,正是上天的安排,给自己一次机会,报答母亲的养育之恩。给了自己本属于另一个人的亲情,让自己来完成这份责任。
唐晓宇含着泪,喝着还热的鸡汤,虽然这个朝代没有现代那么多的调料,但是这鸡汤是她喝过的最为美味的汤水。那味道在口中久久不曾散去。
莲娘眼中满是慈爱之情,看着唐晓宇喝着鸡汤,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等唐晓宇喝完,忙接过了汤碗,放好。
拉住她的手说道:“毅儿,难为你了,你父亲死的早,就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为了保李家平安,为了世袭官位,为了跟随我们的这五千亲兵。让你一个女孩子撑起李家的门面。扮成男人在面外吃苦,娘对不起你。”
唐晓宇笑道:“娘别这么说,谁让我是李家唯一的后人呢。再说要不是这样我哪有机会在外面抛头露面啊。不就只能在家里无聊的等着出嫁啦?”
莲娘轻叹一声说道:“女孩子就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学些女工等着找到一个好人家出嫁啊。现在你整天扮成男人,在外面抛头露面,和那些男人在一起,耽误你了。你已经十五了,这个年龄正是该找人家的时候。可是现在这样怎么给你找人家呢?再过几年你就老了,难道一辈子为了李家不嫁吗?”
莲娘说着说着,越想越是担心,不禁又流下眼泪。
唐晓宇忙安慰道:“这个娘你不用担心,整天和男人在一起,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好。什么样的才是我想要的。现在不是兴男风吗?到时我要是看好哪个了,就把他收到身边当个贴身护卫,让他当我的脔童。白天呢,在我手下干活,晚上呢,本大人就好好宠幸与他。
到时不但我有了男人,还能让你抱孙子呢?开不开心?”
莲娘一听忍不住“噗嗤”一笑,娇嗔道:“女孩子家怎么口没遮拦的,不知道害臊。”
“有什么好害臊的,当朝可是男人最大,不但可以玩女人,还可以玩男人。想找女人呢,有妓院,想找美貌的男子呢,有相公堂。一个个长的比女人还漂亮……”
莲娘脸色一变,紧张道:“毅儿你不会是去过那种地方了吧?你可千万不要随便糟蹋了自己。还有希望,你还是可以当回大小姐的。”
唐晓宇笑道:“娘你想到哪去了,他们男人到那种地方是花钱去占别人的便宜。难道我要花钱上那种地方,让人占我的便宜吗?不用担心,我只是想让你开心些。不要总为我担心害怕的。你女儿的命好的很,将来是大富大贵的。”
唐晓宇打了个哈欠,心道:“不是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自己大难没死,也许还真能有些后福可享呢。”
莲娘心中稍安,仍是觉得不妥,见女儿累了。
忙道:“毅儿你也折腾累了,快回房休息吧。好好缓缓乏。”
唐晓宇起身,笑道:“那孩儿就先去睡一下了,娘亲不要在偷偷哭了,会哭坏身子的。”
莲娘点头送李毅出门,看着李毅消瘦的背影,仍忍不住掩面抽泣两声。
唐晓宇听的是心中一紧,回过头,抓住她的手,肃然道:“孩儿答应你,你的孩子不会有事的。会平平安安,陪你一辈子的。
娘亲,以后不要把我当成女儿,我就是个男人,会撑起李家,当好州牧大人,让跟随李家的人都过上好日子。请你相信我!”
莲娘痴痴的看着眼前的李毅,她眼中的坚韧,是自己从来没有在她眼中看到过的。女儿眼中的那份自信让她觉得安心,不自觉的点着头,心中仿佛真的找到了依靠。
唐晓宇出了房门,天色已经开始放亮,早上的空气总是那么清新,让人精神一振。她吸着鼻息,迈着沉重的步子在院中走着。
“从现在开始,我不能在想着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