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死?”李毅脸色阴沉,急切问道:“是哪个衙门来抓人的?”
“都察院的督察使。大人,你一定要救救惠姐,惠姐是个好人,绝对不会是她放火的。”
李毅大步流星走进院中,两旁兵士甲胄鲜明,银光烁烁,正厅内穿着官服的都察使威风八面的带着四名官差,押着被捆成粽子,口里塞着东西的惠姐,从大厅内推拉出来。
“住手!”李毅拦住那官员的去路,冷声道:“不知道我们教司坊的私妓掌司犯了哪条王法?要劳烦都察院的督察使这么兴师动众的来抓人?”
督察使瞄了李毅一眼,厉声道:“都察院办事只需要向皇上禀报,一个小小的教司正竟然敢管都察院的事。让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想带走我的人,就必须把事情说清楚!”
惠姐泪眼汪汪的看着李毅,挣脱开身后的官差,踉踉跄跄跑到李毅面前,扑通跪倒在地,不断的磕着头,额头立即红肿一片。
其他掌司围拢了过来,七嘴八舌的为惠姐求情。督察使嘴角一动,怒道:“怎么你们想造反?”
李毅忍着气,迟疑的看了那惠姐一眼。这个私妓掌司不过二十多岁,长的年轻貌美,平时为人随和,喜(87book…提供下载)欢说笑,在教司坊里也是人缘极好的。怎么会惹上这个官司,都察院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拿人。难道嫦娥宫失火真的和她有点关系?
那惠姐可怜兮兮的看着李毅,似乎猜到她的心思,拼命的摇着头,呜呜的乱叫。似有什么话要说,却说不出来。
李毅回过神,心平气和的说道:“督察使大人言重了,我们对朝廷忠心耿耿怎么会有造反之心?只是这惠姐平时为人老实,做事本分,不像是会放火行凶之人。还请督察使大人法外开恩,容我单独和她说几句话,问个明白。如果她是有什么冤情,也好为她上奏此事。”
“不行!如果趁这机会,有人从中搞鬼该如何?”
“督察使多虑了!”躲在一边看着热闹的云飞,丢掉手中的瓜子,拍着手,走了过来。嬉皮笑脸的对那督察使说道:“督察使大人办差也够辛苦了,还是进屋喝杯茶吧!教司坊可有上好的铁观音,是信佛之人最喜(87book…提供下载)欢的。”
督察使一怔,上下打量云飞几眼,语气缓和道:“好吧,我们进屋歇口气,你们有话快说,不要耽误了时辰。”
说着话,那督察使带着手下闪到一边,云飞客气的招待他走进了大厅。
李毅扶起惠姐,没有理会其他人,带着欧阳博,将她引到一侧的厢房内,除去她口中东西,急切问道:“惠姐这是怎么回事?真的是你做的吗?可是有人逼你?”
惠姐委屈的啜泣着,哽咽的说道:“大人,我真的没有放火,不是我干的。那天救火我是去的晚了些,可是真的不是我干的,一定是官妓掌司故意陷害我。”
“她为什么要害你?又怎么能陷害到你?”
惠姐犹豫的看了欧阳博一眼,李毅意会,说道:“不要紧,你说吧,知道了怎么回事,我才能帮到你。”
惠姐惊慌的悄声说道:“大人,我曾撞见官妓掌司和以前司正的在账房间,私自动过账册,官妓掌司还出言威胁过我。我怕惹上麻烦一直都不敢说,可是没有想到她会借这次嫦娥宫失火之事陷害我。
从嫦娥宫回来,我们都被带到督察院问话。巧哥回来告诉过我,官妓掌司说了些我的坏话。可是属下确实没有做过,也就没往心里去,没想到今儿杀头的事就来了。”
李毅细想起来,那天救火之时惠姐来的是晚些,而且神色慌张。如果不是她放的火,那么她是去了哪,和谁在一起,谁又能为她证明。
“惠姐,失火之时你在哪?可有人能够证明你是无辜的。”
“这个……”惠姐羞窘的红着脸,吞吞吐吐道:“大人,属下相好的恩客,就在嫦娥宫,做守卫,负责把守嫦娥殿,那时我正和他在嫦娥殿里。”
李毅明白,原来惠姐那时是私会情郎,难怪赶来救火时慌慌张张。
“我去找他,你看,他是否会出来为你作证?”
惠姐忧伤道:“大人,那些恩客不过是和我们这些苦命的女人逢场作戏而已,怎么会为了我冒杀头的罪名,到督察院为我作证。”
“虽然你们是有错,可是也罪不致死啊!”
惠姐惨然一笑,“大人,不管是谁私自进入嫦娥殿都是死罪,哪里……哪里……有……”
“李大人,时辰到了,你也别让我为难!”督察使在门外扯着嗓子喊话,房门猛的被推开,冲进来两个官差,将惠姐的嘴堵住,拉扯了出去。
李毅紧随出来,看着那些人带走了惠姐,退出了教司坊。她没有办法阻止,也没有能力阻止。回过神,扫了那官妓掌司一眼,她的神情还真是有些古怪。看来这其中还真是有事,是不是应该去见一见孙之阳,请他帮忙从中周旋一下。
送走了一波瘟神,平王爷府上的随从急匆匆跑了进来。说是平正王爷请李毅到礼部衙门去一趟。李毅心里忐忑不知道平正王爷突然来找自己是何用意,带着欧阳博,云飞,前往了礼部衙门。路上云飞将他查到的事,禀报一遍。那个朵儿在教司坊留下的登记,有些可以对上,但是有很长一段时间却是无处可寻。在南召山上的杀手,是江湖上第一秘密情报机构修罗门的杀手。这个秘密情报机构行事诡异,有专门的一套联络方式,不是知道根底的人介绍的生意,他们一概不接。因为办事稳妥,能让客人满意,所以要价极高。有很多高官富商都找他们查情报,雇杀手。至于杀李毅的雇主是谁,一直没有办法查到。
李毅听云飞禀报完毕,心里异常沉重,看来自己还得多加小心才是。到了礼部衙门,她独自去见平正王爷。
进了平正王爷的书房,房中只有王爷一人端坐在软榻之上,低着头,手里拿着一把鱼食,不时的向面前的鱼缸内扔去。那鱼缸是圆肚瓷坛,外面绘有荷花待放的图案。里面有水草,彩石,几条红色的鲤鱼游来游去,争抢吃食。
李毅跪到地上叩见平正王爷,王爷没有说话,她也不敢起来。只好恭敬的跪在地上,跪得双腿发麻,是又酸又痛。
王爷将手中的鱼食一点,一点,都丢完,随意的拍了拍手。
慢悠悠的说道:“起来吧!”
李毅慢慢起身,强撑着身子站稳,双腿不停的打着颤。偷偷看了王爷一眼,见他脸上阴晴不定,面色不善,不禁提着小心。
“还真是死了,吃饱了,游玩着,过的不错,却偏偏贪那一口吃食,连命都不要了。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李毅看向那鱼缸,原本游来游去的鲤鱼,已经翻了肚白,浮在水面上。平正王爷这几句话看来是特意说给自己听的。是因为自己去查胡华村的事吗?还是因为自己和太子一起被困在地下,破坏了他的计划?
她琢磨着,只凭这几句话,很难猜透王爷的意图,也不敢随便回话。见王爷不语,只是探究的看着自己,回道:“卑职知道一家小店,卖的鱼种齐全,很讨人喜(87book…提供下载)欢,如若王爷不弃,卑职晚些给王爷送来。”
王爷轻咳几声,端起茶盏抿了口茶,淡淡道:“不用了,李司正有心,帮本王寻只猫来!都说猫有九条命,也不知道真假,毕竟是机灵的东西,会陪伴本王长些。”
李毅心头一紧,恭敬应下,手心渗出一丝冷汗。
“鸿胪寺卿已经告假,布克尔族的来使,说要到京中各处走走,就由你去陪着吧!大周是礼仪之邦,不要怠慢了客人。那些蛮夷偏好女色,晚上可以安排他们到花楼,不过要多派些人手保证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