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珠、珠儿,见过公、公子。”待说完连耳朵都已羞红了。
“恩。”皣在马车上心里一阵翻江倒海,难受的紧,也没时间理会珠儿。
珠儿禁不住想偷偷瞄一眼,那张可以让所有女子疯狂的脸,却见皣面色苍白,显得很难受的样子。才忆起临行前小姐偷偷塞在自己怀里的话梅。忙拿了出来,递给了皣:“公子,这是我家小姐准备的话梅。”
皣顺手接过来,吃了几粒才感觉没那么恶心。靠在车壁轻轻松了口气。
冷血无情,心狠手辣的皣,竟然会怕古代的马车。呵~蠃知道了一定又会心疼了吧。
突然皣觉得有点累,靠在车壁上,皣放空了自己的脑袋,什么也不想。
以前执行隐蔽任务时,皣就是这样,放空自己的脑袋,让自己不理会那些惊恐的目光。很奇怪吧,满手鲜血的人也需要这样的自我催眠。那些记忆深处的阴暗,皣从不敢去触碰。
那是自己第一次杀人。那年皣六岁,杀的是国际军火走私的头目,一个还有一天就到六十岁的老人。皣第一次见他,根本不相信这个慈眉善目的老人,会是军火走私的头目。老人笑得很慈爱,他的手掌很温暖,像妈妈一样的温暖。但事实在皣无意中闯进了他的卧房时,一切都得到了证明。房门被皣推开,那人就这么直直的倒了下去,那双盈满不可置信的恐惧的双眼一直望进皣的心理,望着倒在脚下的人,皣就再也没把他当成普通人。皣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一半是演戏,另一半确是真正的恐惧,还有那侵入骨髓的仇恨。
老人收敛起眼底的慌乱,越过地上的尸体,踏着鲜血,踏着掉落在地上的一沓白纸,白纸上的黑字早已被鲜血染红,皣知道那就是自己要得到的东西,那就是这个老人生死关键的东西,是所有无辜生命的证据。
当老人紧紧地抱住自己的时候,皣才知道自己在发抖。不是害怕,不是恐惧,是愤怒,是仇恨!
“不怕。不怕哦。爱丽丝只是做了个噩梦,没事了。醒了就没事了。”皣知道那不是梦。
当锋利的匕首插入老人心脏时,老人仍在笑,他依旧是满眼的慈爱,嘴角挂着慈爱的笑,他伸出手想要摸摸皣的头,却被皣愤怒的躲开了。老人的手顿在空中,看着满眼恨意的皣,眼底有了抹受伤:“爱丽丝,爷爷不怨你。爷爷知道你有苦衷。爷爷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希望爱丽丝能好好地好好地活着。”
皣听了他的话却放声大笑了起来,笑声悲苍而绝望:“好好地活着?我要怎么好好地活着?你说!”皣双目因愤怒变的赤红,稚嫩未脱的声音更显尖锐,沾满鲜血的双手直指他:“都是你!都是你!是你杀了我的家人!是你杀了我的爸爸妈妈!!是你让我变成了现在这样!你有什么资格让我这样!你说我要怎么活着!你说啊!你这个屠夫!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你说魔鬼!魔鬼!!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啊!!!!!”
皣疯了似得冲上前,拔出匕首,一刀又一刀的刺了下去。
皣不知道刺了多少刀,不知道刺了多久,皣只知道满屋子都是血,都是血。
皣终于失了力气,将最后一刀狠狠地插入他的心脏,直没刀柄。皣倒在地上,不,应该是血泊里,是仇人的血。皣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晚上,每年的正月初八爸爸总是喜欢一个人在院子里喝酒,爸爸说今天是妈妈的生日。皣从小就没有妈妈,爸爸说妈妈死了,被人害死了。爸爸眼里的恨,皣当时很不明白,但没想到两个小时之后皣就亲生体会了一场生离死别。
皣五岁,正月初八到了爸爸却没有喝酒。那天很晚了爸爸才回来,爸爸很慌张,额头都是血。把皣吓的哭了出来。爸爸捂住皣的嘴巴,声音颤抖:“皣儿,爸爸的仇人来了,你乖乖的呆在这里别出来知道吗?”说着就把皣塞进一个衣柜,衣柜的底部还有一个夹层,将好够容纳皣已个人。皣紧紧抓住爸爸的手猛摇头:“爸爸不要!不要丢下我!皣儿怕!”皣的恐惧看进爸爸的眼里,爸爸狠狠心朝她背后一点,她身体突然间动不了了,声音也发不出来。皣只能含泪看着爸爸把自己藏在暗格里。
暗格里有一丝缝刚好可以看到外面。皣还未有丝欣喜,就听一声巨大的撞门声。有很多脚步声传来,皣只能看到很多双鞋,黑色程亮的皮鞋。皣突然很害怕,她很担心、很担心爸爸。比爸爸平时夜不归宿还要多的担心。
外面传来了打斗声,但并没有多长时间就被砰的一声枪响结束了。一个身影倒下了。皣在祈祷那不是爸爸,不是爸爸。可是当那熟悉的面容赫然映入眼帘的时候,皣再也抑制不住的嘶吼出来。只是发不出任何声音。那是爸爸。是自己最爱的爸爸。爸爸胸口的血怎么会那么多,满地都是。
皣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当她醒来的时候,全身冰冷。一个很冷漠的人走过来,说出来的话也毫无感情:“要想报仇就活下去。”
皣张张口,却说不出来话,但那满眼的仇恨却让那人知道答案。
皣成了特工,是秘密特工。唯一的条件就是手刃仇人。
那人就是她的师傅,用了半年时间帮皣找到仇人,五岁的皣只身潜伏在仇人身边。
仇报了,皣成了彻彻底底的杀人工具。冷血无情,一招毙命。
车身一晃,皣从深陷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眼里的冰冷仿若冥潭般。让坐在一旁的珠儿也不由的打了个寒战。
“公子,到了。”齐安僵硬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皣朝珠儿明媚一笑,在她失神的注视中走下了车。
这次好像没有那么晕车,皣嘴角荡起一抹笑。
绚丽而华贵。
第十二章 '齐府少爷'
齐安面色比之之前,更加严峻。皣不由得心情大好,恶作剧的朝他抛了个媚眼,成功的见某人脸
瞬间涨红,不由得哈哈大笑。没想到这块木头逗弄起来竟然这么好玩。
珠儿见刚下车就见皣笑的倚在一棵树旁,而齐安却满脸通红瞪着大笑之人。
珠儿以为齐安是赶车受了风寒,于是上前关心的问:“齐安,你是不是受了风寒?脸怎么这么红。”
话音未落,皣又是一阵大笑,见齐安眼底寒光射向自己,皣敛起笑,又恢复了清冷的绝色面容,不慌不忙的直起身,掸了掸本就没有灰尘的衣角,在齐安和珠儿都咋舌皣的变脸速度时,皣又赠二人一个大大的微笑,灿烂明媚。在绿树盈盈下,如精灵般灵动而明媚。晃迷了二人的眼。
齐玉站在府门口就见到令他终生深陷的一幕。这就是她吗。一身白衣的公子,绝美的五官竟是女子般婉韵,清瘦的妙曼身姿,青丝潺潺而扬,白玉之冠,笑靥明媚,声音清洌如风,雌雄难辨,
真若天仙下凡。齐玉屏住了呼吸,唯恐惊动了仙子。
曼波的心就那么停了一下,齐玉不知为何。
还未待齐玉细想那心间微顿,就见齐安突然朝那仙子走去,心里莫名的揪得紧紧的。
“公子。”齐安尽量避开那引人的双眸,表情颇为严肃,见珠儿好奇的向这边望来,不由得又将声音降了几分才道:“还请公子见到少爷,不要露出那种笑了。”
见皣没有说话,嘴角的笑意却更浓,不由心里暗急。
“可是……”皣笑的更加灿烂,朝那烫金大字的门抬了抬下巴道:“好像已经看到了。”
齐安顺着皣的目光看去,只见一蓝衣之人,绝色之容,温润如仙,倚门而立,清洌如水,赫然就是自己刚提及的齐府大少爷齐玉。
看少爷一脸失迷的样子就知道,定是看了全程。
这下糟了!小公子还未迷惑少爷,少爷自己就陷了进去。这可叫我怎么像齐家的列祖列宗交代啊!(——||齐家的列祖列宗还没有没用到你交代的地步吧……)
“少爷。”
“少爷。”
珠儿和齐安齐向齐玉拜了安。
齐玉摆了摆,只是迈步走到树下的伊人面前才停下,眼里的朦胧早已敛去,齐玉朝皣拱手,声音温润如风:“在下齐玉,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皣颔了下首算打过招呼了,声音清冷如她的面容般:“白华,皣。”
齐玉闻言身形一颤,话语中明显多了丝激动:“公子可否告知姓氏?”
皣随手把玩着手里的折扇,漫不经心的道:“欧阳皣。”说完眼光似不经意间掠过齐玉的眼眸,刚好瞥见那眼底滑落的一抹失落。嘴角不由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齐玉眼底的除了那抹失落,又多了些许的怀疑。真的是欧阳么?
不管是与不是,今天就会有答案不是吗?
齐玉笑若春风般,眼底一片歉然朝皣道:“在下冒昧请皣公子来府上一叙,得罪之处还请皣公子多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