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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我整迷糊了,咕哝一声:“到底是狼还是狗啊?”
“不管是啥,反正它凶得很,不认识的人碰了,不死即伤,你小心点就是了。”我吓唬着夏清,以便让她和八月保持距离。
然而,才不过三天,我终于认识到夏清这个女娃的热忱程度了,她为了尽快和八月搞好关系,简直无所不用其极。她居然可以拿着自己积攒的私房钱凑到八月鼻子底下,小心的讨好:“让我摸你一下,这些钱我就都给你家主子了!”
我不知道八月是不是故意的,总之它很老实的让夏清顺着摸了许多下。等我从门口冲进去把夏清的私房钱抢到手里,并大笑着滚倒在床上的时候,夏清还傻乎乎的没反应过来呢。
这是我和八月第一次成功的完美配合,谋夺了夏清的全部私有财产。
“我知道啦,这狗是你早就调教好了来害我的——”等意识到她刚才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的时候,夏清气的连跺脚带咬牙的冲我狂吼。
八月看见她张牙舞爪的对我,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吟啸——“呜——呜——”
“啊——”夏清脸色发白,腿脚打颤,歪着步伐夺门而出:“它真是狼——”
第四十四章 被夏清报复了
“木姑娘,夏清在吗?”大夫人那边的丫头银环在门外喊。
我和八月在房里闹了一会子,听见门外的喊声才发觉夏清已经多半日没回来了,我还以为她在大夫人那边听差,银环这么一喊,我也奇怪了,这丫头被八月吓了一下,跑了半晌了,不会真吓坏了吧?
“该到喂鸟的时间了,每天她都早早的去,今天怎么不见人了?”我开了门,银环一个人站在门口,问我。
“嗨,你还说呢,夏清不知道吃什么东西了,今天拉肚子拉了半天了,蹲茅坑都快起不来了。”我不知道夏清跑哪里了,只好替她遮掩着,“这样吧,银环,你把那喂鸟的匣子拿过去,先帮她喂喂,等她回来我告诉她。”
银环提了那个盛活食的喂鸟匣子走了,我赶紧关上门,出去找夏清。再有什么事,她也不会耽误了自己的差事的。
先跑到大厨房里转了转,申婆、杜婆和裴姐姐都在。“夏清没来?”我进门就问。
“没来。”申婆每次见了我都要奚落几句:“奇怪了,平常你和她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今天怎么了?”
“今天一天没见你俩过来,我和两位婆婆还都念叨呢——”裴姐姐说。
我撤身就走,心想反正这丫头没在大夫人那边当差,又没在大厨房帮忙,肯定就在府内,出不了史府。
“木丫头,这就该吃晚饭了,你还上哪去呀?”我听见蔡婆婆在后边喊。
“你们吃吧,别等我们了!”我隐约觉得我刚才和夏清开的玩笑过分了些,肯定是把她吓住了,或者真说不定是被八月给吓的不敢回来了呢。
我开始在整个史府外园里寻找夏清,就象我那天早上上工一样仔细,犄角旮旯的,凡是能藏人的地方都去搜查了一通。
这件事不能惊动旁人,只能自己去找,要是让常管事或者王管事得知了,我和夏清肯定都没好果子吃。
我有一点担心,就是夏清能进内园,我进不去,我怕她会躲到内园的某个角落里去。如果是那样,事情就会比较麻烦,不想惊动旁人也不行。
九月份的天,不长不短,吃了晚饭天早已暮色渐深。再过上一个时辰就黑下来了,我已经转了半个园子,还没找到人,也不由得心急。
芭蕉园是史府外园最大的一处景致,里面种着成排的芭蕉树,都长的翠绿茂盛。芭蕉园里有两口井,井水都不深,是为园里的花木灌溉用的。园子最里面的东南角上有一个小亭子,四方型的,小亭子四周都是藕塘,种着一片荷花,通向亭子的路是用木板搭建在水塘上的,长长的一条木板路,也称的上是木板桥,人走上去还有些摇晃。
这里我只来过一次,尤其是那小亭子,面积很小。其他的地方我细细的寻了一遍,还是没找到,只好朝着小亭子上走。
夏清抱着肩膀,埋着头,蜷缩在亭子的廊柱下。我进了亭子,一眼就看见了她。她没声没息的,清瘦缩在一处,象受了欺负的小媳妇。
我“噔噔”走过去,心里直冒火,找了她这么半天,还害我担心的不轻。
“夏清——”我伸手使劲扒拉她一下。
“别打我,呜呜呜……别打清儿,清儿听话了……”她被我一搡,慌乱中有着很深的恐惧,浑身都打着颤。
眼神浑浊的看着我,似乎已经不认识我是谁了。
我探手摸了她的额头,天哪——热的跟火炭似的,竟然发起了高烧,怕是已经烧糊涂了。
“好了好了,夏清别怕了,我带你回去啊——听话!”她抗拒着我的接近,我没办法,只能象哄孩子似的哄着她,直到她乖乖的趴在我的背上。
一步一步的,走在木板桥上,听着那桥“咯吱咯吱”的响,声音很骇人,总感觉那木桥会突然断了。
夏清的个头和我差不多,但是长的比我清瘦,我背着她,一开始并不觉得很重。但是,出了芭蕉园以后,我就走的一步比一步慢了。
哎,果然是远路无轻载!
等到把夏清放到床上,我浑身都快散架了。可是,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来。打了盆清凉的水,绞了几块干净的毛巾,轮换着敷在她的额头上。同时,解开了她的衣服,用酒一遍遍的不断擦拭着她的身体,给她降温。
那瓶酒是我俩上次从大夫人的厨房里偷来的,谁也没敢喝,没想到这时倒派上了大用场。一直折腾到半夜,夏清终于退烧了,我提到嗓子眼的心才落了回去。
我给她盖好被子,胳膊已经累的抬不起来了,眼皮一合,连衣服也懒得脱,趴在她床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我被八月叫醒。夏清也醒了,看起来比昨晚精神了许多。
“你怎么样?好些了吧?”我看她的样子,怕她被烧坏了脑子。
“啊啊呀,都是被你害的,你这个死木木啊,都怪你!”她突如其来的一声号啕,连带着就是倾盆之泪,一边使劲锤打我,一边揪着我的衣袖不让我动弹。
没见过这架势的八月开始在我身旁声援我,这更加激起了夏清的委屈心理,“你这该死的狗,我要杀了你吃肉,我一定要杀了你吃肉!”夏清哭着发着毒誓。
“八月,别出声了。夏清姐姐都是被你吓的,你还乱叫,小心我收拾你!”我赶紧呵斥八月,替夏清出气。
“不行,得杀了吃肉!”夏清见八月被我训斥的不出声了,又喊道。
“好,杀了吃肉,等你好了就吃肉!”等她哭够了,我的右胳膊都快被她捶残了。
我趁着她松了手,赶紧从她床边挪开,抡了抡发麻的胳膊,让八月钻进我床底下,好好趴着别出来。
我先去大厨房煮了一碗红塘姜水让夏清喝下去,又跑到镇上的药房去抓了几副退热驱寒、镇静宁神的中药。
俗话说,有啥也别有病,没啥也别没钱。可是,我现在宁愿自己有病,也不想夏清有病。经过夏清的生病,我认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跟神经病人无法讲理,跟生病的人也不能讲理。依理可证,生病的人等于神经病。
夏清的病在我衣不解带的侍奉下,三天两夜之后已经大好了,这从她超好的胃口和健康的面颊完全可以看的出来。可是,夏清非说自己还没好,不但坚持事事让我躬亲,还理所当然的欺负起八月。
我私下对八月说,“她让你干啥你千万别反抗,要不然她哪天真把你杀了吃肉我也救不了你!”八月果然迅速认清了形势,开始对夏清谄媚起来。
我和八月在夏清的淫威下,都成了被她呼来喝去的小狗。
这几天,我接管了夏清为鸟儿捉虫的公差,还包揽了她衣食住行的一切无理要求。
此刻,夏清的几件衣服在我手底下已经快被敲碎了,这个会装病的小丫头——早知道我就让你在那小亭子里呆着,才不救你回来呢?!
晾完衣服,我恨恨的想,一会儿我就揭穿她,看她还怎么颐指气使的指派我?
“哈哈,八月,再翻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