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他正一本正经的低头看着面前的酒菜，好像从未见过一般。我冲着全桓嘘嘘两声，他听到后，抬头迅速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研究起面前的菜色。咦，难道这菜有什么奇（霸气书库…提供下载…87book）怪吗？我也低下头去看，不过是一些常见的菜色啊，正在这时，我感到我头顶上面，也就是整个大厅的最大位，对着我发射眼神电波，而我的下手，也就是那个武祗也在探究的看着我。我顿时觉得自己仿佛是放在烤面包机里的面包片，煎熬焦躁的狠，却又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装模作样的拿起桌上的水壶，对着嘴猛灌一口，冲到口腔里的辛辣味，才意识到桌上放的必然是酒，差点没有吐出来，只得强咽了下去。
皇帝似乎觉得好笑，我听到这位同学闷笑了一声，终于把眼神转开。我松了口气，猛的转头瞪了武祗一眼。他愣了下，也转开了头。
歌舞终于开始了。我瞪大眼睛看着眼前那些轻纱裹体的妙曼女子在面前跳着撩人的歌舞，慢慢扭过头看着武祗，心里默想，你这个变态，居然用这个来招待皇帝，也不怕皇帝说你行止荒唐。何况这里还有个女人在这里呢，而这个女人还是你的老婆。武祗对我微微一笑，仿佛我大惊小怪。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又转头看向皇帝，皇帝却是摆着兴趣盎然的神情，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舞娘，专注的都没有见到我看着他。再看看四周的那些官员，虽然顾忌皇帝在场，没有失态，不过神情却是一样的沉迷。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
我懒洋洋的不乐意再看什么歌舞，于是将全部精力都放在和美食做斗争中。身后的侍从不停给我布菜，我也自饮自斟，乐得自在。可是皇帝显然没有打算放过我，他挥挥手让舞娘退下“德馨是否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武将军安排的歌舞？”我忙点头道“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舞娘身姿柔美，曲风怡情。”“哦？”皇帝拉长声调“朕怎么觉得你不大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一直在吃酒，都没有看过。”“我，我实在是有点儿饿了。”我含羞的飘了皇帝一眼，“今儿个都没怎么进食。”“想是德馨忘了朕刚才说的话了。”皇帝摇摇头。咦，您刚才说了很多，是哪句？呀，是不是说要带我出去逛逛的那句。我一喜，忙站起来“皇兄，您要看什么表演，您尽管吩咐，武将军绝对会为您办到的。”被我点名的武祗也只得站起来“是，臣自当尽力。”皇帝笑道“德馨，现在可有什么佳句。朕对你当时那首问月记忆犹新，至今皇城都在传诵。”
问什么月？我脑袋一片混淆，难道是那首？皇帝看我表情挣扎的苦思冥想，似乎有些不忍“怪朕，忘了德馨的病了。好了，好了。快快坐下，先看看武将军还准备了什么表演。”我还是一副痛苦挣扎的表情，没有坐下，反而对着皇帝说“皇兄，我脑袋有些涨，我先去外面吹吹风，过会再来陪皇兄。”皇帝急唤“那让郭太医来看看。”我忙摇头“不不，就让我去外面吹吹风便可。”然后我扶着身后的那个小丫鬟，伴着身后数道目光下走出了大厅。
走出华乐堂，我让她扶着我坐到了抄手回廊里，打发她进去。自己默默坐了一会，听到厅里鼓乐又起，估计没人看着我了，刚站起来，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忙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伸了个懒腰，又坐了下来。等了会，也没听到身后再有声音，估计是有人路过。我自嘲的笑笑，现在真是草木皆兵。于是我又站起来，想了想，开口轻声唱“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边唱，边甩衣袖走着小碎步，想往没人处走去。
“好歌，好词。”身后传来声音，我叹了口气，又走了回来，半蹲下身子，抬头看去，却是全桓。我掩口轻笑“睿亲王？”全桓不自然的笑了笑“本王觉得里面气闷，出来透透气，不想打扰公主雅兴。”我站起身摇摇头“没什么雅兴的，只是里面歌舞实在无聊，所以自己跑出来唱着玩儿。倒让睿亲王见笑了。”全桓上下打量我“如此轻歌曼舞，本王有幸才得一见。只是，不知公主如今身体是否安康，那个，厄，蛇筋有否去除？”虽然不知道全桓的用意，不过看上去倒是真情真意的，于是我放软语调“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时不时便会糊涂。总觉得自己活不了多久了。”全桓急步向我走来，迭声道“怎么会，怎么会。莫要多想，本王答应过你，会帮你，自然会帮你。”我歪头看了看他“我好像记得我跟谁说过，如果我死了要把我的镯子陪葬。是你吗？”
还没等他答话，我就觉得嘴角突然有湿漉漉的东西流下。手脚逐渐僵硬起来，心脏也开始新的一轮刺痛。糟糕，我忘了带药出来。怎么今天提前发作了，难道是喝酒的关系吗？酒果然误事！这样的话，就算我讨了皇帝的欢心，我明天也出去不了了。我一边懊悔，一边软绵绵的往地下，不对，倒在了全桓的身上。我看到全桓一脸的焦急，嘴唇一张一合，似乎在叫人，我勉强扯了嘴角笑了笑“我想起来了，是你。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把我烧成灰，撒到海里去，这样，我就可以离这里远远的了。”
“公主，你怎么了？”全桓还没答话，武祗便从他身后慢慢走出。冷冰冰的眼神扫视躺在全桓怀里的我，自然无比的从全桓身上接过我。接着摆出一副焦急万分的表情，疾呼“公主，忍一忍！”向前奔去。于是，一众人等一路跟着武祗飞奔到武风阁。到了武风阁，武祗大概有些犹豫，皇帝冷哼一声，他便速度的将我抱入他的卧室，放在床上等郭千怀诊治。
郭千怀跪在地上给我诊脉，其实我们两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郭千怀是装给武祗看，我是装给大家看，彼此不揭穿罢了。皇帝把武祗从我身边挤开，自己坐在我的床边，有点颤抖的拉着我的手。大吼着将闲杂人等赶出去，然后慢慢将手抚摸上我脖子上突起的蛇筋。这时，秦嬷嬷已经捧着煎好的药跪在另一边，皇帝接过汤药，将我扶起，一点点喂我喝药。等我感觉手脚开始回暖，也有了知觉，重重咳嗽了几声。嘶哑着嗓子对皇帝说道“皇兄，明天您还是要带我出去逛逛。不能反悔的。”
皇帝看上去神情不大自然，眼睛里有些血丝。我勉强抬头摸摸他的脸“皇兄是不是吓到了？没事的，我已经习惯了。睡一觉，明天又好了。”皇帝扭头看到武祗跪在床下，猛的踢向他，居然将武祗踢了个跟头。我纠结片刻，迅速替武祗求情“皇兄，你这是做什么？又不关将军的事。”是啊，老兄，你是踢爽了，你走了以后，他不成百上千的踢回来啊。武祗抬头看了我一眼，仍然跪好，闷不做声。皇帝将我安顿好，吩咐秦嬷嬷照顾我后，便道“武将军，借书房一用。”武祗忙打开房门，带着皇帝他们就走了出去。
郭千怀看到众人都离开房间，便写了个方子让秦嬷嬷去拿药。秦嬷嬷看了我一眼，我点点头，她才拿着方子走开。郭千怀凑到我跟前，悄声说“公主，你怎么替武祗求情？你要是对皇帝哭诉武祗怎么对你的，皇上必定会为你出气。”我冷哼一声，低声说道“出气又如何？皇上到底对武祗有什么打算，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想在剩下的日子里，活的稍微舒服一些而已。你们这些事情，我说过了，别告诉我，我不想知道。”郭千怀摇摇头，又道“起码您能不用呆在这里担惊受怕的。”我费力扭过头，看着郭千怀“其实，皇帝是想防止武祗做大而已，何必要用我来当楔子。越想要弄的光明堂皇，越不容易。当心弄巧成拙。”
郭千怀没有再说什么。我闭上眼睛，努力想让自己睡着。不过可惜的是，有点儿认床，居然头疼的要死，却一点睡意都没有。过了一会，郭千怀又低声说道“公主所言极是，只是微臣怕公主越是偏袒武祗，皇上对武祗戒心越重，到头来，公主境地恐怕会更糟。”我叹了口气，轻声道“郭太医所言，我都明白。只是我也要提醒郭太医一句，你知道的越多，恐怕下场也不会比我好多少。”
接下来，我们两人都没有说话，一直等到秦嬷嬷回来。我忙撑起身子，对秦嬷嬷道“嬷嬷，扶我回院子。这里我睡不惯。”秦嬷嬷有点不情愿，但还是点头答应，找人给我备软轿，服侍我上轿，就往清心院抬去。郭千怀也跟随其后。我靠着软轿上，稍微掀开一线轿帘，看到正对着卧室的一间屋子里灯火通明，有个高高的人影隐约站在窗后，直直的也不知道是看向哪里。
第21章 心事难测 上
回清心院的路异常顺畅，也没有人阻挡。回到院中，郭千怀本想叫我将药丸拿出，却见秦嬷嬷一直在眼前，便没有多话。这个晚上就这么混混沌沌的过了，等到第二日醒来，已经是近中午了。我瞄了眼在我面前忙碌的秦嬷嬷，估计这位同志又把香给点上了。算了，总算是睡的比较安稳。秦嬷嬷见我醒来，惊喜的唤了春晓进来给我梳洗，又跑出房间不知道干什么去。
等一切弄干净后，我还盘算怎么和皇帝说要出去逛逛，只怕我昨晚来这么一出，要出去比较困难。没料到，正当我纠结无比的时候，皇帝在秦嬷嬷的指引下，自在的踱步走进我的卧房。皇帝同学，虽然说我们名义上是兄妹，但是，你要不要稍微矜持一点，好歹这也是我的闺房啊。万一我衣冠不整呢。还有秦嬷嬷，你要不要那么明显啊，皇帝走了以后，武祗还不知道怎么对付我们呢。
懒洋洋的撇了他一眼，继续呆坐在梳妆台前，忽略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个不停，心里却不停盘算是扑上去求他，还是做害羞状的请求出门。皇帝已经非（霸气书库…提供下载…87book）常自得的坐在我身后，似笑非笑的看着镜中的我“德馨，还没打扮好得话，朕可要出门了。”
我蹭得站了起来，一下子头有点晕，忙用手撑了下桌子，站稳后，惊喜的对着皇帝疾呼“都好拉，出门吧。”皇帝皱了皱眉头，复又笑了起来“那就走吧。”突然又将我压坐下，唤了秦嬷嬷“秦嬷嬷，给你主子重新打扮下。恩，给梳个”他指了指春晓的发髻“这样的便好。换身衣服。”我被秦嬷嬷压着脖子都不能动，兴奋的抬高语调“皇兄，是不是要我扮个小丫鬟？太有意思了。那皇兄就是公子罗？”皇帝也不搭理我，背对着我站着，只说道“我只等你一会。你自己看着办。对了，出去后，我就是叶公子，你就是服侍我的小丫鬟。叫你，恩，呵呵，叫你小林夕。”“林夕？”我默默念了两遍，正好合成一个梦字。
所幸秦嬷嬷手脚利落的很，还没等皇帝不耐烦，一个双丫髻就已经梳好。又让春晓拿了身她的衣服来。我见皇帝没有走出去的打算，他又是背对着我，于是咬牙脱下外衣，好在里面还有罩衣，便手脚麻利的迅速套上。再照镜子，就见我身穿淡粉近白的衣裙，双鬓垂下两缕发丝，头上顶着两个发髻，没有多余的发簪装饰，只在发髻上插了粉色绒花，倒也显得俏皮可爱。春晓的衣服并不完全合身，腰显得太宽，裙子又略有些长了。我只得在腰上加了一条粉色绸带，又在裙摆处让秦嬷嬷给我略略缝上了些，这才方便走路。
只见镜中人，脸色苍白，下巴消尖，虽然显得病态，却反衬的眼睛格外明亮。我伸手摸上自己的脸，皮肤还是一如既往的滑嫩，嘴唇有些泛白，我拿了胭脂略抿了下，给嘴唇上了点颜色。眼窝处用眉笔代替画了眼线，到眼角处稍稍飞起，顾盼中别有风情。我左右看看，觉得还算满意，对镜中的自己笑了笑，却发现皇帝不知何时转过头来，凝视着镜中的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皇帝自顾自走过来，伸手抬起我的下巴，秦嬷嬷在一边猛咳，喉咙即将咳哑，我有些担心的听到皇帝沉声说“闭上眼睛。”我突然心跳了一下，听话的把眼睛闭起来。接着就感到有人用布在擦我的眼睛！我猛的推开他，忙跑去照镜子，发现刚才画得眼线已经被擦掉半数。我恶狠狠的瞪着皇帝，还没开口，皇帝若无其事的扫了我一眼“把脸上弄干净，快点。”然后自己便走了出去。
好在古代的化妆品都是天然物质，卸妆也不算艰难。我赌气将脸上的妆全部擦掉，又将头上的绒花也拿了下去。就这么素面朝天的走到院中，发现皇帝不见踪影，只有谷无候在那里。
谷无见我出现，忙向我行礼“公主，各位大人已经在府外等候。”说完，便领我向府外走去。我跟着谷无一路向前，心里默记路线。突然发现拐到另一处院子里，忙问“咦，怎么不走那边那个，恩，就是上次我们遇到的练功场？”谷无奇（霸气书库…提供下载…87book）怪的看了我一眼，倒也毕恭毕敬的回答“回公主，那里连接外院，都是些门客住的地方。公主单身前去，有点不合规矩。”“哦，”我点点头“那么现在的路一般都是内眷走的吗？”谷无摇摇头“因为，皇上说要悄悄出府，所以在下领公主走的是下人出府走的路。现在我们先到大厨房，那里有个偏门，专供那些杂役和送货的人进出。请公主不要见怪。”我奇（霸气书库…提供下载…87book）怪的看了谷无一眼，他倒是介绍的详细，只是这条路离清心院实在是远，虽然都是些偏僻的小径，但来来往往的人实在众多。
我低头跟着谷无穿过大厨房，走出偏门，发现五人组都已到齐。全桓看着我欲言又止，我冲他笑笑也不多话。他们似乎都刻意装扮过，身上的料子质量看上去差了很多，皇帝站在那里，脸上又恢复成了刚见到他时的面瘫表情。见我出现，稍稍点点头便领头向外走去。
我吐吐舌头，退后几步想和全桓打个招呼，就听到成璇笑道“林夕，还不到公子身边伺候去？”我漠然看了他一眼，又回过头，对全桓笑笑，对他比口型“谢谢。”然后跑到皇帝身后几步远的距离，慢慢跟着他的步伐前进。
这一路沉默的令人发指，我无聊望天，偷偷打哈欠。终于走到比较热闹的街道，也不见有人说话，我轻咳一声“皇，公子，要不要随便看看。”皇帝终于开恩扭头看我，挂着一丝冷笑“我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先，吃饭。”我一愣，不过马上无所谓的笑笑，毕竟我早上起来还没吃东西，肚子也正饿着，皇帝的说法正和吾意。
于是我扭头看着武祗，指望他能站出来指条明路。武祗似乎接受到我的目光请求，上前几步“公子，这里比较有名的饭馆，叫味全斋，往前走一个街口便到。”皇帝点点头，武祗又往前走了几步，给大家带路。我乐得退后几步和全桓并排走，“全公子，你以前来过黑崖吗？”
全桓闪过一丝怜惜，点点头“正是，我之前也来过几次。”“哦哦，”我兴高采烈的问道“那黑崖有什么好玩的？”“也没什么特别有趣的，只是出了城门便是茫茫草原，一望无际，风吹起来，倒像是地上铺了一层厚重的绿毛地毯似的。”全桓笑道“有些地方草长得比人还高，要是不小心走了进去，只怕没有向导都不知道怎么走出来呢。”我一脸向往的看着远方，微微叹了口气，转头看着全桓“那倒是风吹草低见牛羊了。”全桓点点头，笑道“之前一直以为，恩，才学并不过人，之前听到得那首词也以为不过是找人写了背诵出来，现在看来，恩，确实是文采惊人。”
我无奈撇撇嘴“全公子，你可太夸奖了。奴婢可没什么才学。再问问，那个草原真得那么有趣吗？要是人躲了进去，是不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