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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宏道:“一个为了救他而被害的小姑娘。”
楚小峰道:“既然坑都挖好了,为何不让死者入土为安?”
东方宏道:“蜂王不忌晦?”
楚小峰淡淡一笑,道:“江湖儿女,早已见惯生死,在家的附近,葬个把人,又有何好忌晦的?”
东方宏淡淡一笑,道:“多谢蜂王。”
东方宏把小棺木从车上拉下来,抬到小坑中,埋上土,立了个碑,点上几柱香。
江小浪对车夫道:“你扶我过去。”
车夫伸手正想去扶江小浪,东方宏已来到江小浪身边,把江小浪抱起,抱到墓前,江小浪望着墓碑,道:“若不是她阻了姥姥一阵子,主人就算找到我,只怕我也已经死了。”
东方宏叹口气,道:“别难过,以后我们找到她的父亲,再补偿给他。”
江小浪点头,道:“青儿虽小,但却极有灵性。她若是知道主人答应以后照顾她的父亲,她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
东方宏道:“你的债,就是我的债。青儿救你而死,那你欠青儿的债, 我们就应该一起还。”
江小浪含笑望着东方宏,道:“浪子得知已如主人,今生足矣。”
自从青儿葬下之后,他们便辞退了一个车夫,傍晚,在附近找个客栈投宿,要了两间客房,一间给车夫,一间两个人住下。
东方宏把江小浪抱进客房,吩咐伙计准备一个大浴桶,浴桶内盛满用药煮出来的水。东方宏替江小浪把衣服除去,放进药水中浸泡。道:“这些药,能将软筋散的毒性逼出来吗?”
江小浪道:“假以时日,应该能行。内服外用,过个几天,应该就知道效果了。若是不行,加大药量,再不行,就换个方子。总能折腾出好方子来。就算治不好,还能把希望寄托在心明身上。”
东方宏道:“十多年前,他替你治过一次伤。他的施针用药手段与你差不多。要是你自己配的药都治不好自己,那我看他也没多大希望。”
江小浪道:“那不一样。他毕竟是师公亲传的。用药肯定比我要强多了。有些药份量差一丁点,效果就是天襄之别。”
泡完澡,东方宏把江小浪抱到床上,望着江小浪,道:“对不起。”
江小浪道:“好端端的, 怎么对我说对不起了?你没有对不起我。”
东方宏痛苦的道:“我……我……跟梦儿……,我……”
江小浪道:“不管你做什么,我永远不会怪你。”
东方宏道:“我知道你不会怪我。可是,我又怎么面对?”
江小浪道:“你与她本就是夫妻,你二人行那夫妻之实,本就是天津地义的事。你对不起的人,是她。此时此刻,她必然是独自伤神。”
东方宏坐在他身边,叹口气,道:“梦儿是个好姑娘。”
江小浪望着他,道:“嗯。”
东方宏叹口气,道:“我做事从来就没有替人想过,从来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也只有你,才会无怨无悔的跟着我。不管我怎么伤害你,你都不曾怨过我。”
江小浪道:“浪子的生命是主人的。主人不需要替浪子考虑。只要主人过得好就行了。”
东方宏道:“我跟梦儿那样,你……你心里一定很难过。”
江小浪呵呵一笑,道:“你以为我服用过量的软筯散,就是因为在酒棚看到你们一副恩爱模样而吃醋啊?”
东方宏迷惑的道:“难道不是?”
江小浪道:“我又不是女人,我吃的什么醋啊?只是鬼姥易容成我的大师伯,拿来我爹和我二师伯的牌位,让我燃香叩拜,我才中了用软筋散特制的迷烟。鬼姥知道我的体质特殊,一般的迷/药对我没效果,就算软筋散,也是加重药量。被他囚禁其间,她不给我吃饭,只给我喝加大了药量的酒。除了这种酒之外,再也没有其余食物了。”
东方宏道:“我与她那样,你真的不难过?”
江小浪道:“不难过。”
不难过是假的,可是,他又怎能让自己像个小女子那般吃醋叫啸?
东方宏呆,道:“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吃味?”
江小浪道:“没啊。”
东方宏咬牙。
江小浪道:“梦儿是个好姑娘。我看得出来,她很爱你。主人能娶到梦儿,实在是主人的福气。浪子只有替主人高兴的份,为什么要吃味?”
东方宏把头埋在自己的膝盖处,道:“他们说的不错,我从来就没有替你着想过,从来没问过你,需要的是女人,还是我。”
江小浪在心中叹息一声。闭起眼睛,装着睡觉。但他的心却比东方宏还痛。
东方宏道:“我去睡硬板凳。”
他把硬板凳拼在一起,没多久,抬起头来,道:“等你身体康复了,我会离开你的。”
江小浪哦了一声。
东方宏躺了下去。许久,又抬起头来,道:“其实,你要是告诉我,我早就放手了。也不会害得你今天这个样子。”
江小浪不说话。
东方宏叹口气,躺了下去。一会,又抬起头,道:“你想离开我,我又怎么会强留?不对。以前我的确强留着你。哎。我想明白了。只要你身体好了,我一定不会强留你。”
江小浪道:“硬板凳睡着不舒服。你到床上来睡吧。”
东方宏道:“就这样睡。不会不舒服。我不会再让你为难。”
江小浪苦笑。
一会,东方宏又抬起了头,江小浪不等他开口,道:“我好冷。”
东方宏跳了起来,道:“怎么会冷的?是不是发烧了?”
江小浪道:“可能是吧。我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手和脚都动不了,身体也差了,一点抵抗力都没了。”
东方宏走到床边,伸手摸他的额头,道:“没发烧啊。”
江小浪道:“可是,我真的好冷。可能我内力全失,御寒能力就差了。你到床上来,抱着我睡,好吗?”
东方宏想了想,道:“可是,你,你会不会反感。”
江小浪道:“怎么会呢?来嘛。两个人挤一床被子比较暖和。”
东方宏挤进被窝,小心翼翼 的把手环到江小浪腰间,小心翼翼的问:“这样可以吗?”
江小浪道:“嗯。”
江小浪小声的道:“你困不困?”
东方宏道:“不困。”
江小浪道:“要是不困,不如去弄点酒来喝。喝得微醉,不就能睡着了。”
东方宏道:“不许再喝。”
江小浪扁扁嘴,道:“只喝一点点嘛。”
东方宏瞪着他,道:“不许!”
江小浪叹口气。
东方宏柔声道:“永远不许喝酒。我在石屋看到那么大两个酒缸就怕了。”
江小浪道:“一个人喝酒喝多了,是会上隐的。酒隐犯了,偏偏又喝不到酒。很难受哦。”
东方宏望着他,道:“听话。不要再喝。好吗?把酒瘾戒了,好吗?不要让我担心,好吗?”
江小浪道:“嗯,好。我不喝。那今晚,你也不要睡了,陪我说话。我实在难受得睡不着。”
东方宏用一只手将自己的头撑起,俯视着他,道:“好。”
江小浪望着他。
两个人要说话。可是却偏偏谁都没有找到适当的话题。
屋子里安静得连一根针掉落,都能听到。
东方宏的眼睛一直盯着江小浪,江小浪的眼睛,也一直看着东方宏。东方宏呼吸越来越重。
江小浪眯起眼睛。用舌头舔舔自己干燥的嘴唇,舌尖在唇边搅动。咽了咽口水,喉珠滚动,发出一声轻微的声响。他知道自己的这种动作,对东方宏是致命的you惑。他用尽全力将手抬起,搭在东方宏身上,可没多久,手上便没了力气,软绵绵的垂了下来。眼眸不由一暗。
东方宏嘶哑着声音,道:“可以吗?”
江小浪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