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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1 / 2)

>  侍卫的死伤也不在少数。狼群来势甚急,稍有不慎便会失掉性命,看着实在叫人凄惶。

不一会儿,就见秋竹自外奔入,急问道:“小姐你怎么样了?女孙和长孙呢?”

傅瑶只好又说了遍没事,同时看向两个孩子。皎皎吓得浑身发抖,话都说不出,笃儿仍显得十分淡然,正在用帐中残余的净水将手帕绞湿,为皎皎拭去脸上残留的血污。

看去仿佛他是哥哥,而皎皎则是那个需要人保护的小妹妹。

虽然两个人都是孩子。

傅瑶收回视线,看着秋竹道:“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秋竹身上的衣裙残破了几处,间或有血渍渗出,可见并非毫发无损。她胡乱拢了拢头发,“婢子还好。”

她顿了顿,“多亏常侍卫尽力保护。”

傅瑶暗忖:经历这场劫后余生,看来常远的姻缘不成问题了,他该感谢狼群成全了他。

元祯也叫来常远询问另几处的情况。

常远为难的道:“臣等无能,分身不暇,不及赶去救护陛下。”

照这意思,皇帝那头也遭了狼袭。

元祯思忖了一会儿,嘱咐常远同数名侍卫留下照看,命多生火把以防不测,自己则准备提剑赶去护驾。

傅瑶情知救驾乃臣子本分,但不知何故,她不愿元祯以身犯险,遂牵了牵他的袖子,无声的摇了摇头。

皎皎嘴唇发抖,在傅瑶膝头坐着,虽不能作声,看去也是挽留之意。

元祯按了按她的手背道:“无妨,我去去就回。”

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傅瑶情知强留无益,但自私乃人之天性,她实在怕元祯此去受伤,或是失掉性命。她只有这一个男人,她的儿女也只有这一个父亲,倘若不能一家团圆,再多的忠心又有何益?

两下里正在为难,就见成德帝御前的内侍杨凡入前来,请往大帐中一聚。

元祯凝眸问道:“父皇可安好么?”

杨凡面上有些动容,“多亏淑妃娘娘舍身相护,陛下无恙,可淑妃娘娘因此负了重伤。”

周淑妃?傅瑶在身后听见,有些纳闷。

杨凡不再多说,道喏辞去,说是还要到其他帐中传话。

看来这回狼群来势颇急,除了皇帝和太子,其他主子们也受了不少惊扰。

傅瑶眉目间流露出一抹忧色,她总觉得这事情有些蹊跷。兽类天性怕人,他们在这里安营扎寨,声势浩大,野兽们早就闻风远避,究竟是什么将这些悍不畏死的野兽引了来?

眼下要去面圣,傅瑶只好匆匆更衣,给孩子们也换了一身干净装束。皎皎惊魂未定,身子仍在颤抖,多亏笃儿一直拉着她的手给她支撑。

两个孩子这样要好,傅瑶看了终于安心。

帐外的场面更令人目不忍视,遍地是腥臭的狼尸,间或夹杂着几只人类的断臂,连空气中都浮荡着阵阵腥气。

傅瑶下意识捂住孩子们的口鼻。

元祯忽然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地从地上挖起一抔泥土——昨儿才下过一阵小雨,土壤潮润软和,但气味并不好闻,除了土腥还有血腥。

傅瑶见他神色异样,问道:“怎么了?”

元祯皱起好看的眉头,道:“你闻闻这是什么?”

傅瑶接过嗅了嗅,神色骇异道:“里头仿佛有马血。”这一年她与马匹接触甚密,自然也熟悉马血的气味。

但马匹都在马厩里好好关着,也因这个缘故,马儿们才侥幸逃过一劫,何况现场并无马尸横陈,或许她弄错了?

可傅瑶知道元祯的本事,他若没几分把握,也不会轻易提出来。

于是让侍卫提了油灯来照,元祯亲自监督着,将地表的土深深翻开一层,果然看到暗紫深红的颜色夹杂其中,因着土地湿润的缘故,血迹并未完全干涸。

自然状态下的血液自然不会渗得那么深,除非,是有人特意埋进去的。

到了这个地步,元祯的神情反而轻松下来,净了手道:“咱们去见父皇吧。”

成德帝的大帐中已乌压压挤满了人,原来这帐篷看着甚是阔大,等真正全员到齐,还是显得几分拥挤。

傅瑶才一进帐,就见昌平如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般飞扑过来,神色惶惶地寻求安慰——她本来也想抱一抱哥哥,可惜元祯面色凝重,不见得理会她,只好到亲爱的嫂嫂那儿去。

昌平眼泪汪汪地道:“傅姐姐,你不知道那些狼生得多大,我在上林苑也见过几回,就没看到这样凶恶的……”

傅瑶一边抚慰她,一边也自好笑,上林苑是养了几头狼崽子,但那是从小驯化出来的,怎能与野物比凶蛮。

李昭仪毕竟年长经历些事,但说起来也是心有余悸,“没想到草原上这样不太平,亏得咱们带来的侍卫够多,不然恐怕葬身在此处。”

第119章 马血

傅瑶正要说话; 那头赵皇后唤她过去,她只好牵着两个孩子,勉强穿过拥挤的人群——傅瑶心知肚明,赵皇后叫她; 必定是为了检查两个孩子的安危。

果不其然,赵皇后一开口就问起笃儿的情况; 皎皎也瞅了两眼; 对于傅瑶则只字不提。

傅瑶从不奢望这位母后能对自己有一分关心,反正这么多年她也习惯了。

傅瑶倒是假模假样地问了些赵皇后的情况; 赵皇后勉强答了几句,心神却并不在这上头。傅瑶跟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成德帝正在对周淑妃嘘寒问暖——周淑妃半边胳膊缠着素纱; 洁白的布条已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她仍是咬牙忍住; 对成德帝微笑以应。

一个女人做到这种程度,男人再不懂得珍惜,他便是傻瓜。成德帝当然不傻,甚至比大多数男人都聪明; 所以更懂得其中那份情真意重。

傅瑶听过那个当熊的典故,尽管史书上记载得确凿,却不曾想会在现实中亲眼见到。想来若非情深至此; 是不会甘愿舍身相护罢。

赵皇后轻轻叹道:“可惜陛下今夜宿在淑妃帐中。”

听她这意思,似乎很羡慕周淑妃的福气,而若换做她是周淑妃; 也会舍身为皇帝抵挡狼群。

傅瑶笑道:“母后吃心了么?可惜天意一向难测,母后想不到陛下会宿在淑妃帐里,正如咱们都想不到今夜会有狼群侵袭。”

赵皇后瞥了她一眼,“本宫是皇后,怎会计较这些,侍奉陛下的人自然越忠心越好,本宫若为此吃味,那就有失中宫之德了,你以后也是如此。”

赵皇后总是不忘在细处借机敲打她,傅瑶听了只当耳旁风。赵皇后话里的意思很明白,甚至于大多数古代女子都是如此想,男人三妻四妾乃常事,一生一世一双人反而是怪念头。醋妒更是犯了大忌。

傅瑶当然也清楚这个道理,她保不准元祯登位后会不会广纳后宫兼收并蓄,但既然元祯目前还没有变心,她也就不计较做一个妒妇。至于旁人的劝诫,反正她也听不进去,索性也懒怠听了。

她将目光投注到成德帝的那几位妻妾身上。高贵妃一如既往地愤懑——她如今不过是一个空余贵妃名位的女人,没了骄傲,就只剩下愤懑了,因此她脸上长带一种愤愤不平之气。

想必是见到周淑妃得陛下怜惜,高贵妃又不甘心了。何况她在这些人里,仪容最为整洁,修饰最为精致,就这样皇帝也不曾看她一眼,她果然成了明日黄花。

败军之将,不足言勇。傅瑶懒懒地转开眼睛,就看到高贵妃身旁还站着一人,却是北蕃进贡的那位柔美人。

赫连柔本就来自北蕃,这里算做她的故乡,为此皇帝出行特意带上了她。赫连柔年轻美貌,又熟悉北蕃的风土人情,自然易得圣心。成德帝驻扎在外这些日子,多数都在她帐中歇息,偏偏就是这一晚没令她陪侍,结果就出了意外。

傅瑶敏感的在她眼里捕捉到一丝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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