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覠斜睨他一眼,“在证据还没有完全搜齐前,什么都不能透露。”
“啧——”杨彬凯不满地哼了声,“你这个人就是这样,老是冷冷淡淡的,一点儿情调都没有、真无趣!”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邵覠站起身。
“怎么椅子还没坐热又要走了?我还想邀你一起去吃个晚饭呢,咱们很久没有坐在一起好好聊聊了。”虽然都是他的话比较多。
“改明晚好吗?今晚是关键时期。”
一听到关键时期,杨彬凯原本嬉皮笑脸的神色也跟着慎重起来,“会不会有危险?要不要我过去帮忙?”
“放心。”邵覠难得伸手拍拍好友的肩头,“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多年来的合作默契,他相信邵覠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
“我走了。”
“一切小心。”杨彬凯陪着他走到大门口。
来了!他来了!
夜深入静,杜岚音小心地躲在黑暗的角落,看着他俐落的停好车、熄火,然后打开车门——她深吸了口气,对着身旁从俱乐部请来帮忙的保镳比了个开麦拉的手势,自己率先跑了出来……她急喘着气,边跑边往后看,故意装作没看到的直撞向邵覠。
“啊!”她尖叫一声,咬着牙让自己重重往地上摔去——邵覠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他冷淡的神色出现了些许震惊,看着一脸惊惶的她,伸手将她扶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拜托!救我……请你一定要救救我!”杜岚音娇小的身子抖得有如秋风中的落叶,在他的搀扶下慢慢地站了起来,眉宇间因为疼痛而扭曲着,“啊!痛……我的脚好痛……”
“可能摔伤了。”他看着她沾满泥沙、狼狈不堪的白色长裙,还有一只断了鞋跟的凉鞋,“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
就在这时候,远远的响起了皮鞋踏在水泥地上的啪跶、啪跶声……“啊!”她低低惊叫一声,更加揪紧了他的袖子,“他们来了!快点!快点躲起来!他们身上都带着刀,甚至还有枪!”
事态似乎很紧急,一时之间邵覠也没多加深思,赶紧打横抱起了她,藉着黑暗与车子的掩护,用最快的速度朝警卫室前进——唔……杜岚音顺理成章地依偎在他怀里,偷偷露出了得逞与满足的浅笑,他的怀抱还是一如四年前那般结实温暖哩!
“我……我是从乡下逃到台北来的……我继父因为平常嗜赌如命,所以欠了地下钱庄好多钱,但他一直还不出钱来,最后竟然想把我卖给地下钱庄……刚刚那些人……就是地下钱庄的保镳……我……真对不起,连累你了……不过真的很谢谢你救了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你才好……”她用着可怜兮兮的语调说着老早就背熟的台词。
“台北这儿有亲人吗?”他随口问着她,警卫室还差几步就到了。
“没……没有。”她的声音透露着一股茫然。
“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我也不知道……只要不被那些人抓去……什么都好……”她的声音听起来更无助可怜了。
邵覠没说什么,只是在进警卫室前深深吐了口气……他怎会莫名其妙招惹个麻烦呢?难道老天嫌他的麻烦还不够多吗?
他那声叹气……是什么意思呢?他想帮她吗?或者,他的心已经变得如他冷淡的外表般不近人情,打算任由她自生自灭?杜岚音暗自揣测着他的心意。
他好像和这儿的警卫很熟,在警卫愕然与好奇的询问下,他简单扼要的交代几句就抱着她进大楼,搭电梯上楼去了。
“你……你可以放我下来了……我怕你会觉得太重……”虽然舍不得离开睽违已久的温暖怀抱,不过她还是得表现出一副初见面,不太相信陌生人的不安模样,“请问……我们……要去哪儿?”
“我工作的地方。”邵覠放下了她,让她单脚支撑并靠着他。
“噢,这么晚了,你还在工作吗?”调查报告指出,他最近一个月天天都在这栋龙图摩天大厦进出,没想到他居然在这儿工作?不过这让她更疑惑了,他的公司晴光科技并不是在这里呀!
杜岚音忍着一肚子的疑问,见他点头后,很不好意思地说道:“这样……会不会太打扰了?”
“不会。”
杜岚音一听到这句话立刻在心里窃笑出声,邵覠并没有一副急着要她赶快离开的模样,看样子留在他身边的希望愈来愈大啰!
“噢,谢谢你!”虽然他的表情、说话的语气都跟之前大大不同了,不过她就是觉得他的本性还是没变!
电梯停在五十楼,邵覠半搂半扶着她,慢慢走出了电梯,来到电脑主控室——主控室里清一色全是电脑,每一台萤幕上都闪着不一样的东西,有的是数字、有的是图案,还有些让人看不懂的东西,杜岚音一时之间看得有些眼花撩乱了。
“哇!好多电脑!你的工作是管电脑的吗?”杜岚音咋舌道,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电脑,觉得很稀奇。
“可以这么说。”他引导着她走到另一扇门前。
门一打开,里头立刻一览无遗,原来是间整齐简单的小套房。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调查报告会写着他一进这栋大楼,就很少出来的原因了,原来他工作和睡觉全都在这个地方。
他扶她到床沿坐好,再走到衣柜里拿出急救箱来。
她穿的是长裙,白色长裙在刚刚摔倒时就脏了,现在在灯光下看起来好像抹布似的,而且疼痛的地方是膝盖,也就是说要看伤口的话就必须把裙子撩高。
邵覠打开急救箱,“刚刚摔着哪里了?”
“膝……膝盖。”她指了指左脚。
邵覠没说什么就撩起她的裙摆。
“呃——”这人怎么可以不吭一声就掀淑女的裙子嘛!这样她会不好意思的。
像是察觉到她的心思,一句话就这样从他口中冒了出来,“放心,我对狼狈的小女孩没兴趣。”
“哦,那真是太谢谢你了!”她朝他扮了个鬼脸。这个讨厌的毒嘴公!说句话安慰她会死呀?
裙子一撩高后,两个人同时看到了肿胀又破皮泌血的膝盖。
“天哪,难怪会那么痛!”杜岚音愣愣的出声。看样子她这回真的是「搏命演出」哪!
“扭到了。”邵覠审视着红肿的地方,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难怪?”这是什么意思?直觉告诉他,她的话听起来有语病!邵覠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那张清丽狼狈的小脸,今晚是他逮元凶的关键时机,而她却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仔细一想,这其中隐约透露着古怪,他好像嗅到了某种阴谋的味道……他很快又将刚刚的情况回想了一遍,却发现她的言行举止,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可是,为什么他愈看她,愈觉得她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但记忆在触及那段不堪的过往时,他立刻反射性地强烈抗拒,不愿再做任何回想了!
算了!反正他人就在她面前,他不认为一个脚受伤的弱女子,还能对他怎么样?先观察一阵子再说。
在思索的同时,他的手也没停着,很快拿起了双氧水和棉花棒,俐落地先将破皮泌血的地方消毒后再涂上碘酒。
“哇!好痛、好痛哦!我、我不要涂药了啦!”杜岚音一直要把脚缩回去,偏偏他总是有办法把双氧水涂到她的伤口上,痛得她小脸全皱成了一团。
“我已经在涂了。”
“喂!你就不会说句话安慰我一下啊?!”杜岚音嘟起了嘴。
“就快好了。”
“这算哪门子的安慰呀?”她觉得他从刚刚到现在都好冷淡哦,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呢?好,没关系,她绝对有那个恒心和毅力,再度开启他的温柔与热情!
“你不是受到了惊吓吗?”他突然问道。
“那当然!”她回给了他一记「你问这不是废话吗」的眼神。
“那怎么还会那么多话?”邵覠说这话的同时也是在说给自己听的,他发现自从遇上这个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