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阵心慌,膝头一弯,连忙跪下领罚,「少奶奶,贫……贫……」
「花儿,你做什么?快起来呀!」
突然不见镜里的人影,董淓;绚急忙迥身拉起她,「你别慌,是我要你告诉我的,你难道忘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董淓;绚望见自己握住贫臂膀的双手,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原来是这样,所以她有一双既不白又不嫩的手,就没什么好感到奇怪的了?br /》
「少奶奶……」贫的眼里充满感激?br /》
她想起魏兢平日虽喜怒不形于色,但在交代她要好好服侍董淓;绚时,出现了难得的严肃表情,让她觉得自己该在董淓;绚面前守好下人应有的规矩,因此她对自己方才的话充满歉意。
董淓;绚想籍由话题的转换,让她别再那幺紧张,「贫,你能告诉我魏家有些什么人吗?魏兢……」想起自己的身分,她改口,「相公是怎幺样的一个人呢?你多说些关于相公的事情给我听,好不??br /》
一听她这么说,慧黠的贫便明白董淓;绚有着不欺下的性子,所以宽了心地开始说明她想知道的事情。
「魏家在祈寿山凿出药泉,而祖奶奶因为年岁大了,所以长年依着药泉居住在祈寿山的宅第内。几年前老爷、老夫人先后去世,去年大少爷决定将家业、土地与几位少爷们分了,逢年过节或遇喜庆,少爷们才会上祈寿山与祖奶奶团聚。」她便是分家时分过来魏兢宅子的婢女。
贫又接着补充了一句,「少奶奶住的这座院落,就是兢少爷宅子里的庄院。下了少奶奶这楝小楼,顺着左边那条迥廊走,便能直达兢少爷的居处。?br /》
原来公公与婆婆都已不在人世了,而叔伯们也分了家,难怪一直没人提醒她每日该向长辈们请安。董淓;绚思忖着。
然而,董淓;绚发现她正屏住呼吸等待着贫的后话?br /》
感受到她期待的目光,贫偏头想了想该怎么说下去,「至于兢少爷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嘛……?br /》
逐渐地,董淓;绚脑中开始有了回忆,虽然时间短短的、内容少少的,但回忆里头出现的人,多数是同一个人,那人有着一双长长的眼,眼瞳黑白分明,总是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话不多,但教人忽略不了他的存在……
彷佛等了好久,她才听见甚儿又开始说:「老爷在少爷们五岁时,便要他们开始接受教育,包括诗、书、礼、乐、射、御和武术,也顺应着各个少爷们不同的心性,替他们寻求合适的高明师父拜入门下求艺。
「兢少爷的师父是个奇人,也是个怪人,他老人家当初答应收兢少爷为弟子前提出的条件,着实令老爷和老夫人迟疑了好久呢!」
「到府授业的师父,还提出令弟子父母迟疑的条件?」是她的脑子混沌,所以观念改变了,还是世道正是那般的情况?董滂绚失笑地想。
贫摇摇头,「不,兢少爷的师父是不到府授业的。?br /》
「啊?那……」董淓;绚不解。
贫开始说明,「师父的条件是,第一,他要先看看兢少爷的长相,长相不好,不顺他老人家的眼,资质再高他也不收。?br /》
「真是怪条件。」董淓;绚忍不住露出微笑。一想起魏兢清朗的长相,她便知道这一关他定是过得轻松。
贫继续说:「第二,他老人家的任何教法,弟子的父母不得有任何异议,否则立即将弟子逐出师门。?br /》
「这太为难人了吧?」董淓;绚吃惊极了。
贫一脸「先别急着吃惊,下文才正开始精采」的表情,「还有呢,第三,兢少爷要随师父一同居住,师父到哪,兢少爷就跟去哪,每年只准省亲三天,而且一学就是五年,不得中途休学,五年后再视学习成果由师父决定是否继续收留。?br /》
董淓;绚先是垂下眼睑沉默片刻,然后才抬眼似笑非笑地问:「贫,你刚刚说老爷让相公拜师学艺是在他五岁的时候吧?」她心里想着,真是特异的收徒条件呀!不过也或许是名师,所以才会订定如此高的条件吧?br /》
贫回答,「是呀。?br /》
两人相视一眼,为魏兢的师父竟会提出这种怪条件而露出一抹苦笑。
贫再度开口:「第四……?br /》
「啊?还有?」董淓;绚再次感到惊讶。
「是的。」在儿继续维持着苦笑的表情,「兢少爷不得带书僮或婢女同行,一切日常生活事务得自理,衣食住行由师父决定,父母不得送来衣服食物,否则逐出师门。」
董淓;绚说出心中的质疑,「太严厉了,那样小的孩子没人在身旁照顾怎么行呢?订出那种条件,摆明了是不想收徒吧?要不就是想对天下父母、心提出最大的考验……」
「兢少爷的师父当初对老爷的解释,说是为了训练兢少爷从小就学会独立,而且还说,想要男孩子成器就需要先培养出体能,培养出体能,才能练武,而练武之人的饮食起居都和常人不一样。」
「这好象就有点儿道理了。」点点头,董淓;绚觉得她渐渐能理解那位师父的想法,他的诸多考量的确是合情合理。要成大器,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呢!
贫又继续道:「老爷和老夫人当年虽然既迟疑又犹豫,最后还是答应那些条件,结果兢少爷一拜师就是十几、二十来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兢少爷留在师父身边太久,以至于和自己的亲人反倒变得不怎么熟稔,所以不管是魏家的其它几位少爷还是我们这些下人们,都觉得兢少爷性子有点冷淡,不好亲近。?br /》
祖孙三代都是魏家婢仆的贫,自然明白一切始末?br /》
「哦?冷淡?」董淓;绚淓;心窃喜地想着,他对她可是满温柔的呢!
知道自己在魏兢眼里是特别的,她快乐极了。
「是呀!」贫的话匣子一开就合不了,「可是下人们也都觉得兢少爷是所有的少爷中脾性最稳定、最不会对人大呼小叫的一位,因为下人们犯错时,兢少爷从不需要厉声打骂,只消用他那双黑眼直勾勾的看着人,就能教犯错的人心虚的低下头去。况且兢少爷赏罚分明,下人们都很服气,所以也没人敢背着兢少爷偷鸡摸狗。」她以能在魏兢这儿当差而感到荣耀?br /》
董淓;绚完全同意贫对魏兢的一番形容?br /》
因为她也觉得魏兢外表一派斯文,说话慢条斯理,听别人说话的时间多,自己说话的时间少,整个人看似无情无绪,但一双黑眼中却又蕴藏了无穷的情绪。
虽然一、两个时辰前他才来过,但,她好象又开始想念他了……
「这么开心,是聊些什么有趣的话题吗?」魏兢在走进内室之前,其实已听见贫与董淓;绚对谈的内容,只是他装作不知情。
听见魏兢的声音,贫和董淓;绚先是一惊,皆感到真的不能在别人背后说悄悄话,否则一定很快就会被发现,然后两人便相视一眼噗哧轻笑出声。
「看来,你们是不打算告诉我了?」魏兢笑着问。
他觉得两人藏着女孩儿小秘密似的神情,实在很可爱。尤其是董淓;绚滑亮的长发披散在背后,小脸因笑意而显得十分灿亮,更是吸引住他全部的目光。
「啊,相公也知道我很容易忘事,所以我记不得刚刚说了些什幺了。」董淓;绚籍故这么道,她总不好意思对魏兢说,她刚刚是在向贫打探有关于他的事情吧?br /》
魏兢仅是温和地笑着,并不打算拆穿她的谎言。
因为正想着魏兢,他便出现在眼前,所以董淓;绚悄悄地羞红了脸,但她心里知道他为什么会来她房里。
「我来提醒你别忘了喝药。」他看了看一旁仍未动过的药碗,「你果然没有按时喝。」他带笑的眼眸浮现轻微责备。
「我这就马上喝。」董淓;绚像是犯错被发现的孩子一样,尴尬地伸手捧起药碗。
魏兢出声阻止,「淓;绚,药已经凉了,先别喝,我让贫先去热一热。」他以眼神示意贫动作。
正当贫要接过碗时,董淓;绚急忙拒绝,「不用了,我直接喝就可以了。」
「不,凉了或许会失药效……」魏兢来不及将话说完,便看见董淓;绚捏着鼻子,已经咕噜咕噜地将药喝了下去。
「啊!好苦,嗯」她拧眉皱鼻,强忍住反胃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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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头空空的,好象少了些什么,是什么呢?
董淓;绚隐约知道自己应是个不得闲的人,但是,她成天忙碌着的事情是哪桩呢?屋内也好似少了些她习惯使用的器具,而且是具颇占地方的大型器具。
她低头望着自己的指尖,觉得自己是无时无刻该捻着某种东西的。
她摸摸袖口、衣带,忽然想到,啊!对了,是捻纱成线!而眼前觉得少了的器具是纺纱架和织布机!
「淓;绚?」
一道男声在她的耳旁响起。
猛然转过头,她的左耳扫过一抹温热的具息,「啊,你……」
她微微拧眉,努力拢聚记忆,不过,在望进那双黑幽幽的瞳子时,她便找到了所需要的记忆,「相公?」
「你怎幺了?一个人在房里四处乱转,看起来有些慌张。」魏兢含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