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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2 / 2)

画眉又想咬舌头了。那个挺拔修长又帅气的背影现在怎么看怎么令人觉得邪恶。要算出前十,意味着她要把所有分庄的账目单独统算一遍,老天爷,你还是把这个美男收回去吧。

初云一身轻松地回了王府。陈墨有些疑惑:“王爷,您不用查账了?”

初云摇头:“前日我挑看了几家茶庄的账目,就是昨日画眉带我们转过的那几家。看起来画家把底下的茶庄管理得很不错,账面干净,其上登记的进出账额与实际营业情况也基本相符。既如此,又何需我一一查看。”

陈墨道:“不需一一查看,但不还得查看?”

“我让画眉去统账了,只等着看她的结果便是。”

陈墨犹豫了一下,“王爷,画家茶庄业大,这个画家大小姐真能算得清楚么?”

初云像是在回想什么,微眯了眼,“你不要小看了这个画眉。我第一日去书房办公,她扮成丫环来给我送早膳。我站在门外冷眼看着,她嘴里念叨着是在寻我,却将书房翻了个底朝天。看起来她并不知道我来画家究竟是要做什么,便亲自过来查探。”

陈墨咋舌:“这么个整天笑眯眯的丫头,竟能有这般心机?”

初云眼中泛起抹厌倦之色,“达官贵族之家,哪里养得出什么单纯儿女。”

“话是这么说,但那画眉到底是画家之人,王爷把统账之事交给她,就不担心其中要出差错?”

初云冷笑:“我们住在画家,画家的人想要在账面上做些手脚岂不容易。他们在账上做了手脚,我信了这本账便是我着了他们的道。反不如干脆将这些事交给画眉,往后若再翻出些差错来……哼,我量画在彬还不至于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往坑里埋。”

陈墨对自家王爷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王爷高见。”

正说着,陈青急匆匆地来了,见了初云下跪行礼,脸色很焦急的样子:“王爷。”

“起来说话。”

陈墨忙关了房门,陈青上前一步:“王爷,前几日天水府不是上了一封折子,就是被左相暂压不发的那封?”

“嗯,这事我记得,折子上说的是天水府境内的福来村起了疫病。因前阵父皇身体不好,左相与我商量着怕令父皇忧心,才决定暂压住这封折子,待查明细情再说。”初云端起茶,以杯盖轻拂茶叶,“怎的?”

“王爷,今天太子恰到了这天水府。负责跟踪他的四隐卫递信来请示下。我们想着,不如趁此机会,”陈青压低声音:“太子染了疫病,医治无效、以身殉公,如此一来,可干净利落不留痕迹地……”

初云左手正将杯盖移开,袅袅水汽自杯中升腾而起,将那张俊美的面容一点点隐去。初云垂眸不语,茶杯已经凑近唇边,他却不喝了,一瞬不瞬地怔视着杯中的茶水。

陈青不知为什么,忽然不敢再说下去,有些不安地闭了嘴。

“咣当――”一阵尖锐的瓷片碎裂声打破了一室寂静。陈墨与陈青“唰”地并排跪下,低着头不敢去看初云。

“混账!”初云脸色铁青,猛然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二人:“你们二人几岁来了本王身边?”

一听初云自称“本王”了,陈墨、陈青知道事态严重了,惴惴道:“属下二人七岁时便来了王爷身边。”

“这么说来,也有十五、六年了。这十几年来,本王可曾跟你们说过、或是暗示过,本王有要除掉初霄的意思?”

陈青明白自己闯大祸了,“属下该死,不该妄测王爷心思。”

初云冷哼一声:“立刻知会左相,将那封奏折下的日期改作今日,火速上呈父皇,勿使父皇的批示以最快的速度传回天水府。”

正说着,王府总管来报,说大理寺卿来访。初云没再看陈青、陈墨一眼,大步离开了。

陈墨与陈青面面相觑。他们都知道太子与初云一向势如水火、相互不容,但王爷今日的做法实在反常,简直算是在保护太子了。

陈墨叹了口气:“陈青,别想太多了,还不赶紧照着王爷说的去做。”

陈青回过神来,立刻闪了。

统了两天账,画眉累得头晕眼花。她想了想,转身往大哥的住处走去,想去找画挺海玩上一会儿。不料等她到时,画挺海早睡了。画眉轻抚着侄子的小脸,:“哥,过了年,小海就四岁了。”

画谦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是啊,时间过得真快。”

画眉眼也未抬,不经意道,“哥,嫂子走了有三年多了。”

“嗯。”

“我知道你和嫂子感情好,总忘不了她,但你一人带着小海总归辛苦,况小海也要有个母亲……”

“眉眉。”画谦出声打断了画眉的话。

画眉心里叹气,每当提及这个话题,画谦便要用旁话岔开去。

画谦这次却并没有回避:“眉眉,爹今生也就娶了娘一个,生了你我兄妹俩,一家人甜甜蜜蜜的过日子,从没有过别家那些妻妾相争、嫡旁相斗的无聊事情,这样岂不欢喜。我同爹一样,也是抱了只与你大嫂两人过一辈子的念头。然而小娴福薄,用自己的命换了小海的命。我同她成亲虽只有一年,感情却与爹娘无二,心里再放不下旁人了,况且如今又有了小海,哥心满意足,再无所求。”

画眉为哥哥心痛,却也因了画家男人这份专情的品性而欣慰。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能一直开开心心、平安喜乐地活在这世上。

画眉叹了口气,转移话题:“哥,有个问题我想问很久了。诚王到我们家来,到底是要做什么。”

画谦轻描淡写道:“不过是些公事,你不必操心。”

画眉低头拨弄着小海的一件小衣服,“什么公事?他为什么要查我们家的账?”

“眉眉,你怎么知道这些?”

“因为这两天我一直在帮他统账。”

“什么?”待听得画眉一一交待过来,画谦变了脸色,道:“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去找爹爹一下。”

画挺海突然醒了,画眉抱着他哄了一会儿,等把他哄睡着,画谦回来了。再谈及账目的事情,他换了副无所谓的表情:“眉眉,诚王来我们家,只是例行性的统账。咱们家的账是怎样,你就怎样算,将实际情况原原本本地上报给诚王就好。”

画眉心事重重地回了屋。她当然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爹和哥哥显然是不想让她陷入任何纠葛。画眉幸福又心酸,这样保护自己的家人,这样甜蜜的家,她无比珍惜。

画眉忽然想起初云那日充满善意的那句话:“其实本王心里都有数”,心里对初云生起了几分好感。幸好,幸好是他来查账。这样一个容颜俊美、气质洒然的谪仙般人物,实在不像是会做出什么凭空造罪之事的肖小之徒。

画眉放下半分心来,应该不会有事吧。

多年以后,当画眉回想起往事时,她才意识到,原来从一开始,她就是这样莫名的信赖初云,这样的对他抱以期待。

阴险王爷

账目总算整理完毕,初云殿下也回了画府。

看着这本清清爽爽的账簿,陈墨惊叹不已:“一个深闺小姐竟有这般本事,啧啧,我估计咱们王府的账房也未必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这样清楚的账来。”

初云翻看着账本,并不掩饰自己的欣赏之意,勾起唇角:“深闺小姐,呵,她可算不上什么深闺小姐。”没见过深闺小姐会翻墙的。

陈墨听不懂,见初云也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他也不甚在意,静静陪着初云看账。

账本一页页翻下去,初云唇角的那抹笑意越来越淡,及至彻底消失,脸色凝重起来:“我知道画家家大业大,却不料竟大至如此。”

陈墨询问地看向初云,初云只说了一句:“幸好,不是落在太子手里。”

午餐桌边,一家人恭敬地坐在初云下手,忐忑地观察着初云的神色,却并不敢多问什么。

初云竟主动开了口:“画尚书的家产确然干净清白,从今日起,画家在银庄的存银全部解冻,画尚书不必再作心忧了。”

画在彬大喜,离席跪下:“谢王爷大恩。”

初云神色和悦:“画尚书免礼。也不必谢我,本王一向就事论事,是怎样,就怎样。”

画在彬满脸笑意:“是,是。王爷近日统账辛苦,微臣为表谢意,今晚特请了水墨班的人来府里搭台唱上几出,还请王爷赏光。”

初云一笑,“好说,好说。”

画眉不淡定了。明明辛苦的是她,为什么初云这么受之无愧的样子。她不甘心地转眼去看他,却正对上笑意盈盈看过来的一双凤目,画眉的心一下呯呯跳起来,慌慌张张地移开了视线。

刚移开视线画眉就后悔了,觉得自己在这王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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