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曾如初没有转头,看着像是被水冲刷过一样蔚蓝蔚蓝的美丽天空,缓缓说道:“我之前说过的话,你忘了吧。就当我没有说过,你也没有听到。”
袁宇攥紧的拳头上青筋突起,他忍着心里的一抽一抽的疼,嘲讽的笑着问曾如初:“我怎么忘了?你让我怎么忘了?”
袁宇低低的笑着,那声音却仿佛在哭:“有个人,你觉得他欠你的情、欠你的债永远也换不清,然后在你不甘心的一味报复索取之后,你被告知,其实你欠他的,才是永远也还不清的……如初,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如初,你相信吗?如果让我选,我宁愿替你受这些十倍百倍的罪,也不愿意你受一点儿委屈,尤其是为我受的!”袁宇痴迷的看着曾如初瘦削没有表情的侧脸,心里疼得在滴血……
曾如初望着窗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仿佛袁宇的这些话,对他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就在袁宇都以为他不会回应自己的时候,曾如初才缓缓的开口。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中带着一丝沙哑。
“袁宇,到了今天,说这些已经一点儿意思都没有了。谁欠谁的?这个是我最不愿意谈论的话题……”
“……如果说以前,你一直用我欠你,来威胁我。那么,现在,我是不是可以告诉你,你以为你欠我的,我们一笔勾销……”
“……从今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我只想过好我自己的日子,不想再跟你纠缠了。也不想在看到你……”
曾如初转过头,看着袁宇,一字一句温和而残忍的问道:“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有木有感觉到,虐攻的幸福日子就要到来了~~~~
48第四十七章
“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曾如初的话音刚落,就传来三声叩门声。
“粥送来了。”护士推门进来,没有发现屋里异常的气氛。
袁宇的电话在这时候响了;他心里感恩的掏出电话;对曾如初说道:“我出去接电话。”
结果袁宇这么一出去;就再没有回来。
曾如初吃完粥;护士把碗盘都收拾走后,穿着笔挺西装;拿着黑色真皮公文包的年轻男人走进来;恭恭敬敬的朝曾如初鞠了个躬;自我介绍道。
“曾先生您好,我是袁总的特别助理黄盛;您叫我小盛就行。袁总有紧急的事儿回公司了;我在这儿陪着你,您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
曾如初有些疲倦的点点头,觉得没什么跟他说的,就又躺下了,对如临大敌,肩负重任似的黄胜说道:“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不用管我,我睡一会儿。”
中午的时候有人给他送的从酒店里打包的饭菜,都是他爱吃的。
曾如初也没客气,吃了一碗饭,终于感觉身上有点儿力气了。下午打完吊瓶,护士小姐又来给他量体温的时候,曾如初问道:“我的烧都退了,可以出院了吧。”
“啊?这个,我需要问问院里领导。”小护士一脸为难的说道。
出院还需要问院里领导吗?
曾如初猜到都是袁宇的原因,也没多说什么,等护士出去后,就要起来换衣服。
“曾先生,您先别着急,我得先给袁总打个电话。”黄胜连忙拦住他。
“病好了,我当然要出院,为什么还要跟他请示?”曾如初被弄得有点儿心情不好,忍不住说道。
“对不起,曾先生,对不起……”
黄盛看他有点儿要生气的意思,也不明原因就连连道歉,弄得曾如初脸色更加难看,倒好像自己无理取闹,欺负人一样。
黄盛见曾如初随时要走的样子,只能紧急的在屋里就给袁宇打了电话。
电话那头接通了,黄盛还没来得及开口,坐在床边的曾如初就站了起来,朝他伸出手。
“我跟你们袁总说。”
曾如初直接把电话拿了过来,就听到那头袁宇沙哑的声音对黄盛说:“他吃东西了吗?吃的多不多?”
曾如初愣了一下。停顿了两三秒钟才语气淡淡的说道:“是我。”
袁宇听到他的声音,那头马上就沉默了。
“我要出院了。”曾如初直接说道。
“哦,好……”袁宇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又避讳着什么:“你烧退了吗?”
“退了,都好了。”曾如初语气很淡漠:“就是告诉你一声,要不然他们可能不放我走。”
袁宇不知道曾如初这话是不是在讽刺他,却只能无声的苦笑一下,说道:“你要去哪儿?让黄盛开车送你。”
“不用了,你让你的人都别跟着我就行了。”曾如初语调平板,说完就直接把电话还给了黄盛。
黄盛慌忙的接过说了一半的电话,对着电话“嗯嗯啊啊”了一会儿,不时地偷瞄曾如初,才放下电话。
曾如初已经穿好了衣服,拿着东西要走了。
曾如初那天晚上被袁宇从家里抱出来的时候,身份证电话什么的都没拿,还好裤兜里有一张五十的和几块钱零钱,打车回家是够了。
曾如初往外走的时候,黄盛连忙跟上,说道:“曾先生,你要去哪儿我送您吧。外面挺冷着呢。”
“你帮我去办出院手续吧。”曾如初停了下说道。
“……好的。”
黄盛看得出来,曾如初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自己最好不要尝试惹怒这人。
“那你别跟着我了。”曾如初走到一楼的时候淡淡的说道,没有要跟他开玩笑的意思。
“……好的。”
黄盛站在医院大堂里给袁宇打电话,眼看着曾如初上了一辆出租车。
深冬腊月,天黑得非常快,曾如初坐在出租车里听着空调嗡嗡嗡的声音,透过车窗,看着大街小巷的店面基本上都关门了,只有几个零星的还没来得及收摊儿的鞭炮摊子。
平日车水马龙的街上,此刻也格外的寂静。天空中缓缓飘落下雪花。
“着急回家吃饭吧?这个点儿家里人都得着急等着了。”
经过一个红灯路口的时候,司机热络的跟曾如初搭话。
“我也是,媳妇儿都给我打了好几个电弧了,我拉完你这最后一趟啊,也回家了。老婆孩子都等着呢!这大过年的,大家都在家里过年呢,估计也没什么人出来了。”司机笑呵呵的说着。
曾如初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是过了好几秒钟才冲着倒车镜勉强挤出来一个笑容。
司机见他脸色不太好看,虽然长得很是清俊,但是眉宇间难掩一丝忧郁和阴霾,便也没再说什么,有点儿归家心切的踩下油门。
曾如初透过出租车车窗,看着夜幕一点点下沉,最后彻底黑透了,心情也难免跟着阴霾。
自从他十二岁那年,他妈妈离家出走后,曾如初最不愿意的就是逢年过节。
他妈妈刚走的那几年,昔日慈父形象的爸爸一夕之间变成了酒鬼,整日喝得醉醺醺的,有时候还打他骂他。